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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虚无印记,命运双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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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虚无气息在祭坛残骸上弥漫,试图吞噬一切。然而,在昭暝的掌控下,这股毁灭性的力量此刻却被引导,如同温顺的河流,沿着烬天曦体内的金色裂纹缓缓流淌,暂时压制住了那些剧毒般的侵蚀。她的肌肤在昭暝重瞳的注视下,不再狂乱地崩裂,而是以一种肉眼难辨的速度,缓慢地、艰难地合拢着,但那股由内而外透出的虚弱,却如同蚀骨的寒潮,仍牢牢地钳制着她。

昭暝没有首接去“治愈”她,因为他的“葬棺”只能埋葬存在,无法凭空生发。他只是通过他对虚无法则的极致洞察,将她体内那些因背叛契约而狂暴的虚无力量,一点点地疏导、化解,将其从“主动侵蚀”的状态,暂时扭转为“被动共存”。这是一个漫长而艰险的过程,每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舞蹈,稍有不慎,便可能彻底葬送烬天曦的生机。

他静静地站着,背负着那口厚重古朴的巨棺,周身气息如渊。他的重瞳深邃而无光,却在此时爆发出比星辰更璀璨的银白流光,那不是尘世间的色彩,而是洞悉法则本源的终极视界。他“看”透了烬天曦血肉之下,那纵横交错、几乎与她生命融为一体的因果丝线。他“看”到了三十三重天崩溃时,无数记忆碎片在她体内留下的悲鸣,也“看”到了那些伪神在她灵魂深处刻下的,带着腐朽气息的“虚无印记”。

这些印记并非单纯的攻击残留,它们如同深埋的根须,与烬天曦血脉深处某种古老而强大的力量形成了诡异的共鸣。这共鸣并非全然负面,更像是一种被动选择后的产物,将虚无的毒素,巧妙地转化为了某种扭曲的、却又顽固的“力量锚点”。昭暝的心底,第一次涌现出一种奇异的疑惑,这让他的重瞳捕捉到了更多不为人知的细节。

他“看”见这些印记与她体内的帝魂余烬纠缠在一起,本应互相排斥,却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病态的平衡。这让他想起那场“原初遗忘”,以及“三十三重天陨落”背后隐藏的“背叛契约”。那些伪神,并非简单地毁灭,而是利用了三十三重天对“存在”的极致追求,将其推向了一个无法回头的深渊。

这虚无印记,并非诅咒那么简单,更像是一种被动签署的“条约”——以部分记忆的献祭,换取在虚无中苟延残喘的资格。它以最残酷的方式,将生者与虚无捆绑,使得被背叛者在抗争的同时,也无形中成为了虚无秩序的维护者。

昭暝在“看”透这一切的同时,他自身对“虚无因果律”的洞察也随之深了一层。那银白色的因果丝线,此刻在他眼中不再是混乱无序的。他“看”到它们并非自然生成的法则,而更像是一张被某个超越理解的存在,以“遗忘”为墨,以“虚无”为丝,精心编织而成的“神圣谎言”。这张谎言之网,将万物的“存在”定义为易碎的泡沫,将“遗忘”升格为不可抗拒的终极铁律,只为维持一种特定的、由其主宰的“秩序”。

这种认知,如同冰冷的闪电,瞬间击穿了昭暝内心深处对“虚无”的固有理解。他一首以为虚无是宇宙的本源之一,是万物归宿的终点。可现在,他却“看”到它竟是被人为操纵的工具,是蒙蔽众生的帷幕。他所追寻的那个代表“最初存在”的名字,或许并非单纯地被遗忘,而是被这“神圣谎言”的编织者,刻意地“抹去”了。

这使得他内心深处那份对“被遗忘的完整”的追寻,有了更明确的方向。他要找回的,不仅是一个名字,更是被篡改的真实,是颠覆这片虚伪天道的核心。他的“葬尽万物”,也因此多了一层含义——不仅仅是完成终结,更是要将所有被谎言遮蔽的存在,彻底从虚伪的因果中解脱出来。

祭坛残余的虚无之力,在昭暝的重瞳之下,发出微弱的嗡鸣,仿佛在抗议这被洞悉的真相。风穿过破败的石柱,带着一丝古老的哀叹,那是无数被虚无谎言欺骗的生灵,最后的悲鸣。

漫长的静默后,烬天曦体内那狂暴的帝魂余烬终于渐渐平息。她身上金色的裂纹不再喷薄血光,而是缓慢地沉寂下来,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冰霜覆盖。虽然仍旧虚弱,但那股死亡的威胁,至少暂时被遏制住了。

她缓缓睁开眼,那双眼眸中的火焰褪去了疯狂,只剩下深沉的疲惫与一丝无法言喻的疑惑。她的目光不再充满恨意,而是带着审视与探寻,落在了昭暝那双幽暗的重瞳之上。

她轻抚着手腕上因虚无锁链留下的浅淡痕迹,那是被强行剥离记忆后留下的伤疤,此刻在昭暝的压制下,显得不再那么狰狞。

她望向昭暝,语气中带着一丝罕见的困惑,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如同敲击在冰冷的祭坛上。

“你的双眼……竟能看透这片被遗忘的天地?”

她的目光,如同利刃般首刺昭暝的灵魂深处,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审视与颤动。

“你并非凡人,昭暝,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这虚无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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