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的血迹己被擦拭干净，金砖地上却仍留着淡淡的暗红，像极了未干的墨痕。李随风坐在那张曾染过先帝与太子血的龙椅上，指尖划过扶手上生母刻下的字迹，忽觉殿外的日光都带着些微腥气。
“陛下，江南水灾的奏报己积压三日。”上官婉儿捧着奏折的手微微颤抖，她鬓边那支白玉簪换了新的，却总让李随风想起相府密室里的血腥。自太子倒台后，这位曾周旋于各方势力的女子，成了朝堂上最坚定的支持者，只是眼底的红血丝从未消退。
李随风接过奏折，墨迹在宣纸上洇开，恍惚间化作幽冥教的鬼面图腾。那是比五毒教更阴狠的存在，教众以人皮为面具，擅用蚀骨钉与断魂散，据说教主“夜无常”能在三更半夜取人首级，连影子都不会留下。
“让户部拨款赈灾，”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再传旨给停机楼江南分舵，让他们协助官府发放粮草。”
赵琳儿的剑在殿外轻鸣，她总说朝堂的霉味会蚀坏剑鞘。此刻她正倚着殿门的铜狮，飞燕剑法的剑穗被风吹得扫过石狮的獠牙，像在演练着某种无声的警示。
“萧老派人送来密信，”赵琳儿的声音带着晨露的清冽，“幽冥教在蜀中聚集，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李随风想起母亲医书里夹着的残页，上面画着座悬浮于云雾中的楼阁，旁注“通天阁秘宝”。传闻那是前朝留下的宝藏，足以颠覆江山，而幽冥教的教徽，正与阁顶的图腾一般无二。
“传朕旨意，”他将奏折放回案头，墨迹己干透成灰，“命铁骑营进驻蜀中，若遇幽冥教众为恶，格杀勿论。”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金铁交鸣。赵琳儿的剑瞬间出鞘，一道银光划破廊下的阴影——三名戴着青铜面具的刺客正与侍卫缠斗，面具上的鬼纹在日光下流转，赫然是幽冥教的标记。
蚀骨钉破空而来时，李随风己旋身站在龙椅前。流云手化作绵密的盾，钉尖撞在掌风上的脆响，让他想起西域荒漠里被毒蝎蛰中的沙砾。赵琳儿的剑如惊鸿掠至，剑穗缠住刺客手腕的刹那，面具裂开的缝隙里，露出张与太子有七分相似的脸。
“夜无常派你们来的？”李随风的掌力陡然加重，将刺客的臂骨捏得咯咯作响。
刺客突然发出桀桀怪笑，嘴角溢出黑血：“教主说，这龙椅……本就该是我们的。”话音未落，整个人化作团黑烟，只留下枚刻着“幽”字的令牌，在金砖地上滚动，撞出空洞的回响。
上官婉儿拾起令牌，指尖触到令牌上的凸起，突然脸色煞白：“这上面的纹路，与先帝陵寝的机关图一模一样。”
李随风望向殿外的青天，流云手的内劲在掌心翻涌。他知道，幽冥教的阴影己笼罩在这刚刚安定的江山之上，而那藏在迷雾中的通天阁，或许正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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