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的时光,转瞬即逝。
郭家别苑里,往日笼罩在心头的阴霾,正被一缕缕阳光驱散。
肖晨如约而至,刚踏入院门,便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
郭笑天正扶着他的父亲,在庭院里散步。
郭鸿儒老人虽然步履还有些虚浮,但面色红润,眼神清亮,哪里还有半分病态?
他手里还把玩着两个核桃,时不时发出“咔哒”的脆响。
“肖先生,你可来了!”郭笑天远远看见肖晨,大喜过望,连忙迎了上来:
“我父亲他……他真的好了!昨天还能下床自己走几步,今早更是精神矍铄,非要拉着我念叨,说一定要当面谢谢你。”
肖晨微微一笑,走到老人身边,拱手道:“郭老先生,恭喜您。”
郭鸿儒老人看着肖晨,浑浊的眼睛里透出真诚的感激:
“肖小友,大恩不言谢。老朽这条命,是你给的。”
肖晨摇头:“是您自己身体底子好,我只是为您打通了瘀塞而己。”
正说着,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传来:“爹,肖先生来了,您怎么还站在外面说话,快回屋歇着。”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穿月白色绣花旗袍的年轻女子款款走来。
她身姿窈窕,气质既有大家闺秀的温婉,眉宇间又透着一股英气。
一头乌黑的长发松松地挽成一个髻,斜插着一支碧玉簪,随着她的走动,簪子上的流苏轻轻摇曳。
她便是郭欣。
郭欣走到近前,先是礼貌地向肖晨点了点头,随即扶住郭鸿儒的胳膊,柔声道:“爷爷,我们回屋吧,外面日头晒。”
“哎,好。”老人笑呵呵地应着,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对肖晨说:
“肖小友,进屋喝杯茶,我让欣欣给你弹段曲子。”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肖晨客气地回道。
郭欣扶着爷爷走后,回头看了肖晨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那双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欣赏与好奇。
午宴设在正厅,菜肴丰盛却不铺张,多是些清淡爽口的江南菜。
席间,郭笑天频频举杯,对肖晨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郭欣则安静地坐在一旁,时而为父亲布菜,时而与肖晨交谈几句。
她的谈吐极为不俗,从龙城的古玩字画,聊到西方的艺术哲学,都能说出些独到的见解。
肖晨发现,这个看似文静的女子,胸中自有丘壑。
“肖先生,我听闻你不仅医术高明,对古方和武学似乎也颇有涉猎?”
郭欣忽然问道,她的眼睛首视着肖晨:
“不知你对太极拳的‘云手’,有何见解?”
这个问题颇为专业。
肖晨一怔,随即笑道:“郭小姐也懂拳法?”
“略知一二。”郭欣颔首:
“家父早年请过几位拳师,我跟着学过几年花架子。”
肖晨沉吟片刻,放下筷子,伸出右手,五指并拢,掌心向上,缓缓画出一个圆弧,动作舒缓而连绵,正是太极拳的起手式“云手”。
他的动作不快,却带着一股行云流水般的气韵,仿佛不是用手在动,而是用意念在牵引。
“云手,重在一个‘云’字,如天上之云,舒卷自如,看似柔和,实则内劲暗藏,可化可发。”
肖晨一边演示,一边解释:
“关键在于腰胯的转动,带动手臂,力从地起,主宰于腰,形于手指。”
郭欣看得眼中异彩连连,忍不住拍手赞道:
“好!我学了几年,只知其形,不知其神。肖先生这一手,让我茅塞顿开。”
一顿饭,就在这般轻松愉悦的氛围中结束。
郭笑天喝得微醺,满脸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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