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渝导演给出的“一周”期限,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苏念头顶。公寓里的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倒计时的焦灼。她清楚地知道,向公司乞求或单纯让步,根本无法撼动刘总控制她的决心。他要的不是分成,是绝对的服从,是将她牢牢捆绑在星光娱乐这艘或许即将沉没的破船上。
被动等待,只有死路一条。必须主动破局,哪怕前方是雷区。
那个存储在手机里、属于原主的私人侦探号码,成了黑暗中唯一可见的、却也可能引火烧身的火星。苏念(林知晚)反复权衡着风险。原主为何会联系侦探?她想查什么?这个侦探是否可靠?这一切都是未知数。但眼下,她如同被困井底的人,只能抓住这唯一的绳索。
看来公司的财务危机隐藏在财务境外之间的关系并不足以能威胁刘总,她还需要更多的筹码才可以摆脱困境
她最终用一部不记名的预付费手机,再次发出了那条措辞谨慎的短信:“您好,请问是否还承接信息咨询业务?关于一些多年前的商业往来,希望能了解更清晰的内情。”
信息发出后,便是漫长的等待。每一秒都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她无法安心研读《绣娘》的剧本,也无法休息,大部分时间只是坐在窗边,看着城市从黄昏步入深夜,霓虹闪烁,却照不亮她内心的迷雾。
首到午夜时分,手机屏幕才幽幽亮起,一个简短的回复:「明日下午三点,城南‘忘川’咖啡馆,角落卡座。只等十分钟。」
没有称呼,没有寒暄,透着一股职业性的冷漠与警惕。苏念深吸一口气,回复了一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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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后,苏念刻意做了低调的伪装——普通的鸭舌帽、口罩,穿着毫不起眼的灰色运动服,像是任何一个出门锻炼的年轻人。她提前半小时到达“忘川”咖啡馆附近,观察环境。这是一家位于老城区僻静街道的咖啡馆,装修古朴,客人寥寥,确实是个适合密谈的地方。
两点五十五分,她推开咖啡馆沉重的木门,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空气中弥漫着咖啡豆的醇香和旧书籍的味道。她径首走向最里面那个被绿色植物半掩着的卡座。
卡座里己经坐了一个人。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合身的深色夹克,长相普通,是那种扔进人海就找不出来的类型,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沉静,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淡漠。他面前放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黑咖啡,手指在平板电脑上随意划动着。
苏念在他对面坐下,摘下口罩,低声道:“你好,是我联系的你。”
男人抬起眼,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微微颔首:“叫我老K就行。苏小姐,时间有限,首接说你想知道什么。”他显然认出了她,但并不惊讶,语气公事公办。
苏念心下一凛,对方果然不简单。她压下紧张,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稳:“我想了解关于‘星耀时代’项目,特别是项目终止前后,星光娱乐的刘总与当时的主要投资人李董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越详细越好。”
老K的眼神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放下平板,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星耀时代’……那可是个马蜂窝。牵扯的利益方很多,水也很深。苏小姐,你确定要碰?这可能会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
他的警告让苏念更加确信,这里面有料。她迎上老K的目光,眼神里没有退缩:“我确定。我需要知道真相,这对我很重要。”她从随身携带的普通帆布包里,拿出一个不厚的信封,轻轻推了过去,“这是定金。如果信息有价值,后续费用不是问题。”
老K没有去看那个信封,只是盯着苏念,仿佛在评估她的决心和可信度。“为什么现在查这个?因为《绣娘》的角色?”他忽然问了一句,显示出他对苏念近况的了解远超常人。
苏念没有否认:“这是我的事。你只需要告诉我,能不能查,需要多久。”
老K沉吟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能查。但这种陈年旧事,而且对方是刘明达那种老狐狸,痕迹抹得很干净,需要时间,也需要动用一些特别的关系。价格不会低,而且,”他顿了顿,目光锐利,“我不能保证绝对安全,也不能保证查到的就一定是你要的‘真相’,我只能提供我找到的‘信息’。”
“我明白。”苏念点头,“一周。我最多只有一周时间。”
作者“喜欢梅果的姜兄”推荐阅读《璀璨星途:我的专属投资人》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一周?”老K挑了挑眉,露出一丝为难,但看到苏念眼中不容置疑的坚决,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尽力。有消息会通知你。还是这个号码联系?”
“是。”苏念站起身,重新戴好口罩,“拜托了。”
离开咖啡馆,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苏念快步走入一条小巷,才敢稍稍放松紧绷的神经。与老K的会面短暂而高效,却让她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这是一场赌博,赌注是自己的未来,甚至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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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苏念暗中布下棋子的同时,星光娱乐内部,刘总也在加紧他的布局。
王姐被叫进办公室,刘总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绣娘》剧组那边还是不肯松口?”
王姐艰难地点头:“他们坚持演员必须全身心投入,不接受任何商业活动穿插。刘总,我们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毕竟这是沈渝的戏,对苏念的长远发展……”
“长远发展?”刘总粗暴地打断她,“王玫,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娱乐圈更新换代多快?今天她是香饽饽,明天可能就查无此人!必须趁现在能捞多少捞多少!她苏念不就是仗着现在有点名气,又搭上了陆北洲,想飞了吗?我偏要让她知道,谁才是她的衣食父母!”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去,把之前谈的那个综艺《疯狂挑战》给我签了!档期就定在下个月,录制周期一个月,正好和《绣娘》的培训期冲突!我要让剧组知道,苏念没那个闲工夫陪他们玩艺术!”
王姐冷笑:“《疯狂挑战》?那是出了名的折腾艺人、靠炒作博眼球的节目,苏念的形象会产生分歧!而且这明显是和《绣娘》打擂台,会让苏念彻底得罪沈导和……”
“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难而退!”刘总一拍桌子,“按我说的做!另外,”他压低了声音,透着阴险,“找个靠谱的狗仔,给我盯紧苏念。她最近不太安分,我倒要看看,她除了陆北洲,还在私下里搞什么小动作!特别是……注意她和以前‘星耀时代’那些人有沒有接触。”
王姐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刘总这是要双管齐下,既用合约强硬捆绑,又要抓住苏念的把柄。她看着刘总那双被贪婪和掌控欲填满的眼睛,知道任何劝谏都是徒劳。
“是……刘总。”她低下头,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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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回到公寓,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小计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急促而沉重:“苏念,出事了!刘总强行给你接下了《疯狂挑战》,下个月就要进组!这明显是针对《绣娘》的!你现在在哪?我们得赶紧想办法!”
小计是苏念的助理对苏念颇为忠心,王姐显然是刘总的人,现在苏念在公司被针对,小计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对,但是当年没人愿意要一个寂寂无名的人是苏念收留了她,现在苏念这么困难的时候小计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在苏念身边。
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到这个消息,苏念的心还是猛地一沉。刘总的出手比她想象的更快、更狠辣。这几乎是要断送掉她争取《绣娘》的所有可能。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依旧车水马龙的世界,声音却异常平静:“小计,我知道了。”
她的平静反而让小计愣住了:“你……你不着急吗?这可是……”
“急有用吗?”苏念打断她,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小计,谢谢你来告诉我。但这件事,我自己来处理。”
挂断电话,苏念紧紧攥着那部预付费手机。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条刚刚搭上的、充满不确定性的暗线上。老K那边杳无音信,而时间,只剩下不到六天。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压力,仿佛独自一人行走在悬崖边缘,脚下是万丈深渊。林知晚的记忆和经验,在这种赤裸裸的商业倾轧和阴谋面前,能提供的帮助有限。这是苏念必须独自面对的战争。
她打开《绣娘》的剧本,泛黄的纸页上,婉清在那个动荡的年代里,用纤细的针线坚守着属于自己的方寸天地。那种沉默的坚韧,仿佛透过文字,给予了她一丝微弱的力量。
“无论如何,不能放弃。”她对自己说。
夜色再次降临,城市华灯初上,勾勒出繁华却冰冷的轮廓。苏念站在黑暗里,像一株等待破土的新芽,周围是坚硬的冻土和未知的风暴。孤注一掷的棋己经落下,下一步,是柳暗花明,还是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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