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陆北洲办公室照得一片明亮通透。他刚推开门，就看到一个穿着骚包亮粉色衬衫的身影，大大咧咧地瘫在他会客区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看好戏的八卦笑容。
不是秦浩还能有谁。
“哟，我们日理万机的陆大资本家终于来了？”秦浩懒洋洋地坐首身体，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在陆北洲脸上扫视，“我可是等得花儿都谢了。”
陆北洲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径首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将手中的文件放下，语气平淡无波：“你很闲？”
“闲？我忙得很！”秦浩立刻反驳，但随即又凑了过来，压低声音，挤眉弄眼，“但我再忙，也得先来关心一下我兄弟的终身大事啊！听说……你昨天破天荒地，跟那位‘念晚’的苏老板，共进晚餐了？”
他特意在“破天荒”和“共进晚餐”上加了重音，脸上的笑容暧昧得能滴出水来。
陆北洲解开西装扣子，在椅子上坐下，拿起一份待审阅的文件，眼皮都没抬：“商业晚餐，例行沟通。”
“得了吧你！”秦浩嗤之以鼻，根本不信这套说辞，“跟我还来这套？你陆北洲什么时候需要跟一个工作室的老板进行‘例行’的私人晚餐沟通了？陈助理是摆设吗？唐莉不能汇报吗？老实交代，进展到哪一步了？牵手了？表白了？还是……”他拖长了语调，眼神更加促狭。
陆北洲终于从文件上抬起眼，目光清冷地看向秦浩，那眼神没什么情绪，却让聒噪的秦浩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你很吵。”陆北洲吐出三个字。
“我这是关心你！”秦浩梗着脖子，“你说你，这么多年清心寡欲得跟个得道高僧似的，身边连只母蚊子都没有！现在好不容易对一个女人上了心，又是砸钱又是送人又是暗中保驾护航的，吃个饭还遮遮掩掩？哥们儿我都替你着急！”
他捶胸顿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要不要我帮你制造点机会？组个局？或者放出点风声？保证……”
“秦浩。”陆北洲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我的事，不用你插手。”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了解他的秦浩知道，这己经是警告。他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嘟囔道：“行行行，我不管。不过我可提醒你，苏念那样的女人，看着沉静，骨子里傲着呢。你这温水煮青蛙的法子，小心把她煮飞了！这年头，好姑娘可是稀缺资源，盯着的人不少！”
陆北洲眸光微动，秦浩的话，无意中戳中了他心底那丝连自己都不愿深想的、名为“不确定”的细微褶皱。他重新将目光投向文件，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淡漠：“我心里有数。”
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秦浩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只好撇撇嘴，换了话题，开始吐槽自家老爷子的催婚，办公室终于暂时恢复了清静。
然而，陆北洲看着文件上的字，脑海里却不自觉地浮现出昨晚苏念在餐厅里，那双时而专注、时而触动，最后却又归于冷静疏离的眼睛。秦浩那句“小心把她煮飞了”，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了他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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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同一时间，“念晚”工作室，苏念的办公室。
唐莉端着一杯刚磨好的咖啡走进来，放在苏念手边，并没有立刻离开，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璀璨星途：我的专属投资人》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而是状似随意地靠在办公桌旁，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苏总，昨天和陆先生的晚餐……还顺利吗？”她语气轻松，带着下属兼朋友般的关切。
苏念正在看许哲那边送来的、关于郑国锋导演电影和《寻找失落的技艺》综艺的详细档期分析和评估报告，闻言抬起头，接过咖啡，笑了笑：“嗯，挺顺利的。主要是为了感谢他这次的帮忙。”
她的回答得体，避重就轻。
唐莉看着她，作为一路看着苏念走来、也隐约察觉到陆北洲不同寻常关注的人，她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我看陆先生……对您似乎很不一样。”
苏念端着咖啡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连唐莉都看出来了吗？她垂下眼眸，看着杯中深褐色的液体，语气尽量显得平静而客观：“陆先生是投资人，维护‘念晚’的稳定符合他的利益。而且他为人……或许本身就比较绅士。”
她在试图用理性的分析，去覆盖心底那点不该有的波澜。
唐莉却摇了摇头，她比苏念年长，阅历也更丰富些。“苏总，我在这行这么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陆北洲那样地位的人，投资的项目不知凡几，但能做到他这个份上的，绝无仅有。不仅仅是资源和人脉的支持，更是一种……超出商业逻辑的维护和尊重。”她顿了顿，看着苏念，语气真诚，“我觉得，他对您，可能真的不仅仅是投资人的身份。”
苏念的心，因唐莉这番话，再次泛起了涟漪。她不是没有感觉，只是不敢确认，或者说，不敢让自己去确认。
“唐莉姐，”苏念放下咖啡杯，抬起头，眼神恢复了工作时的清明与冷静，“无论陆先生是出于什么原因帮助我们，‘念晚’和我们自己，最终能依靠的，只有自身的实力。现在的我们，还没有资格去考虑工作以外的其他事情。差距……太大了。”
她清楚地划下了一条线。这条线的一边，是现实的责任、工作室的发展、自身实力的提升；另一边，是那模糊不清、充满不确定性的、可能让她分心甚至迷失的情感。
唐莉看着苏念眼中那抹清醒到近乎固执的坚定，心中既佩服又有些心疼。她明白苏念的顾虑，也知道她肩上的担子有多重。最终，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苏念的肩膀：“我明白了。无论如何，我都支持你的决定。”
唐莉离开后，办公室恢复了安静。苏念却无法立刻投入到工作中去。她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明净的天空，脑海中却不断回响着陆北洲低沉的声音、他深邃难辨的目光、他在晚餐时展现出的惊人见识，以及昨晚车内那令人心悸的安静……
她必须承认，陆北洲是一个极具魅力的男人，他的帮助、他的见识、他偶尔流露出的、不同于外界传闻的细致，都让她无法完全忽视。
但是，正如她对唐莉说的，差距是客观存在的。她苏念，绝不会允许自己成为一段不平等关系中的依附者。在她没有足够的力量与他平等对话之前，任何情感的萌芽，都是不理智的，也是危险的。
她用力闭了闭眼，将脑海中那些纷乱的思绪强行压下，重新将目光投向桌上的文件。
现在，专注于“念晚”，专注于许哲的选择，专注于《指尖流年》的后期，才是她最应该做的事情。
然而，有些涟漪，一旦泛起，便再难彻底平息。它会在心底深处悄悄荡漾，等待着某个契机，积蓄成无法忽视的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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