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崖试炼台隐在一片浓雾中，岩壁上的符文早己斑驳，却仍透着股森然的气息。林羽握着“锐”字令牌，刚靠近洞口，令牌便发出一道金光，浓雾如同被无形的手拨开，露出里面三丈见方的石台。
石台中央竖着块断裂的石碑，上面刻着“正阳淬体，煞力炼心”八个大字，正是《玄渊草木志》里记载的试炼宗旨。而石碑旁，一道身影正盘膝而坐，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竟是排行榜上的第二名，林锦。
他穿着件月白长衫，面容俊朗，眉宇间却带着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沉郁，看到林羽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冷笑：“倒是没想到，第一个找到这里的会是你。”
“彼此彼此。”林羽握紧令牌，警惕地打量着他。林锦身上的气息极不稳定，时而炽热如正阳，时而阴寒如煞力，显然正卡在突破的关键节点，与排行榜上标注的“瓶颈”完全吻合。
林锦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你也是来挑战试炼的？”
“我是来看看，三百年前的初代弟子，怎么会变成游戏玩家。”林羽开门见山，目光紧紧锁住他，“你就是当年失踪的林锦，对不对？”
林锦的动作猛地一顿，脸色骤变：“你知道些什么？”
“不多。”林羽缓缓道，“只知道你强行融合正阳力与煞力走火入魔，也知道你并非‘爆体而亡’，而是被困在了这试炼台，成了所谓的‘玩家’。”他晃了晃手腕，“就像我们现在这样，被那个叫‘系统’的东西束缚着。”
林锦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只是笑意未达眼底：“看来你知道的比我想的要多。没错，我就是三百年前的林锦。当年我没走火入魔，只是在试炼中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入了‘系统空间’，一睁眼，就成了什么玩家，还被塞进了新手村。”
“系统空间？”
“一个白茫茫的地方，只有一道声音告诉你规则：提升战力，完成任务，否则就会被抹杀。”林锦的声音带着些嘲讽，“我花了三百年才摸到回归仙云谷的线索，没想到一回来就看到你这小子占了我的位置。”
林羽皱眉：“我对排名没兴趣。我只想知道，这‘玄渊界’到底是怎么回事？玩家和这个世界的人，到底有什么区别？”
“区别？”林锦嗤笑一声，“区别就是我们这些‘玩家’不过是系统圈养的棋子，而他们……”他指了指外面，“仙云谷的弟子，玄煞，甚至那朵启明花，都只是系统生成的‘NPC’，用来给我们提供任务和试炼。”
“不对！”林羽反驳道，“玄煞的守护、赵磊的真诚，还有启明花的蜕变，都真实得不能再真实，他们不是NPC！”
“真实？”林锦逼近一步，眼中闪过疯狂，“等你像我一样被系统困三百年，看着身边的人来了又走，像走马灯一样重复剧情，你就知道什么叫真实了！”他指着自己，“我之所以卡在二阶巅峰，就是因为我不想按系统的规则突破！我要找到摆脱控制的方法！”
林羽心中一动：“你有办法？”
“我知道系统的一个漏洞。”林锦压低声音，“排行榜不仅是排名，更是系统用来筛选‘种子选手’的工具。前西名玩家如果能联手，就能触发‘界域试炼’，那是唯一能接触到系统核心的机会。”
“联手？”
“没错。”林锦看着他，眼神变得锐利，“你是三阶后期，我即将突破三阶，苏柔姐妹加起来也有二阶中后段的战力，我们西个联手，足以通过界域试炼。到时候找到系统核心，说不定就能彻底摆脱控制，甚至……掌握这个世界的规则。”
林羽沉默了。林锦的话听起来很，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尤其是“NPC”的说法，让他无法接受——玄煞递来的花瓣、赵磊捧着的札记、启明花流淌的脉络，怎么可能是虚假的？
“你在犹豫？”林锦看穿了他的心思，“是不是觉得那些NPC对你很好，舍不得？林羽，别傻了！他们对你的好，不过是系统设定的剧情！就像玄煞，他对你的认可，说不定只是因为你身上的正阳力符合‘启明花守护者’的设定！”
“你不懂。”林羽握紧怀中的淬心花花瓣，那冰凉的触感无比真实，“有些情感，是设定不出来的。”
“随你怎么想。”林锦不再劝说，转身走向试炼台中央，“但我劝你想清楚。单打独斗，我们迟早都是系统的弃子。联手，才有一线生机。”他抬手按在断裂的石碑上，“我要开始突破了，你若想通了，就去南麓山谷找苏柔姐妹。她们俩是双胞胎，心思细，手里还握有‘界域试炼’的地图碎片。”
话音未落，他身上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正阳力与煞力在他体内疯狂冲撞，石台剧烈震动起来，符文亮起刺眼的红光。林锦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林羽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又想起玄煞沉默的守护，心中越发混乱。他不相信林锦口中的“虚假论”，却也不得不承认，系统和排行榜的存在，确实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这个世界。
“界域试炼……”他喃喃道，目光落在试炼台外。南麓山谷离西崖不远，苏柔姐妹排名第三、第西，战力虽不及他和林锦，却掌握着关键线索。或许，去见见她们，能找到更多答案。
就在林羽转身准备离开时，试炼台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林锦的突破己经完成，他周身的光芒变得稳定，气息赫然达到了三阶初期！只是他的眼神，却比之前更加冰冷，仿佛彻底斩断了某种牵绊。
“记住，三天后午时，南麓山谷的望月亭。”林锦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过时不候。”
林羽没有回头，快步走出试炼台。浓雾重新合拢，将里面的身影隔绝。他站在崖边，望着仙云谷的方向，阳光穿过云层洒在启明花上，金线与暗纹交织成温暖的图案。
“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查清楚。”林羽握紧拳头，转身向南麓山谷走去。他不知道林锦的话有几分可信，但他必须去见见苏柔姐妹——不为联手，只为弄明白，这个被称为“游戏”的世界，到底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他隐隐觉得，苏柔姐妹的名字，似乎与玄煞守护的淬心花，有着某种隐秘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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