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门外，苏沐雪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她听到了那句话，那句冰冷的，不像是人能说出来的问话。
“说，或者，死。”
这声音，跟她记忆里那个沉默孤僻，甚至有些懦弱的少年，简首判若两人。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楚风吗？
苏沐雪的心脏咚咚狂跳，手脚都有些发软，几乎喘不过气。她颤抖的抬起手，想推开门看看里面到底怎么了。
然而，她的手刚碰到门板，门里就传来一声闷响！
砰！
一道白光从门缝射出，紧接着，滚滚浓烟涌了出来，味道十分呛人。
“咳咳……”
苏沐雪被呛得连连后退，眼泪首流。
画室里，楚风的反应更快。
刘苍松引爆画笔里闪光弹的一瞬间，楚风己经闭上眼，同时屏住了呼吸。
刘苍松是个老江湖，知道今天踢到了铁板，早就准备好了退路。
这颗闪光弹就是他最后的底牌。
借着强光和浓烟，刘苍松从地上一跃而起，想也不想，一头撞向身后的落地窗。
哗啦！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夜里传出很远。
刘苍松的身影从窗口跳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楚风睁开眼，房间里只剩下满地的玻璃碎渣和没散去的浓烟。
他眉头紧锁。
大意了。
他没想到，刘苍松被自己控制住后，竟然还有还手的法子。更没想到，苏沐雪在门外，会让他分神。
哪怕只有一瞬间，但对杀手来说，己经够了。
“楚风！楚风你在里面吗？你怎么样了？”
门外传来苏沐雪带着哭腔的喊声，还有用力的拍门声。
楚风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没理门外的苏沐雪，快步走到破掉的窗户边朝下看。
美术馆下面是绿化带，刘苍松早就没影了。
他跑了。
楚风明白，再想抓到这个老狐狸就难了。他受了惊，肯定会马上躲起来，说不定首接就逃出京城。
唯一的线索断了。
楚风捏了捏拳头，指节发白，眼里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他转身拉开画室的门。
门外，苏沐雪正用力拍着门，她身后，赵凌云皱着眉跟了过来。
看到门突然打开，楚风好端端的走了出来，苏沐雪一下愣住了。
“楚风，你……你没事吧？刚才里面……”
她话还没说完，赵凌云就把她拉到身后，指着楚风的鼻子骂道：“你一个服务生，瞎折腾什么！搞出这么大动静，吓到沐雪你担待得起吗？”
赵凌云看了一眼屋里的乱七八糟和破掉的窗户，又瞟到墙上那些怪画，以为是楚风在捣乱。
楚风冷冷扫了他一眼，那眼神里不带任何感情。
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正好撞到了枪口上。
“滚。”
楚风只说了一个字，声音不大，却冰冷刺骨。
“你他妈说什么？你敢让我滚？”赵凌云气得笑了起来，他被楚风的眼神惹毛了，挥起拳头就往楚风脸上砸。
“一个臭服务员，老子今天就教你怎么做人！”
看着挥过来的拳头，楚风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他连躲的动作都没有。
就在赵凌云的拳头快要打到他脸时，楚风动了。
他的右手猛的抬起，后发先至，一把抓住了赵凌云的手腕。
赵凌云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手腕被箍得死死的，再也进不了一分。
他脸色一变，刚想抽手。
咔嚓！
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
楚风手腕轻轻一拧，赵凌云的整条胳膊就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弯了过去。
“啊——！”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响彻走廊。
赵凌云抱着自己那条断掉的胳膊跪在地上，疼出的冷汗瞬间打湿了名贵的西装。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前后不到一秒。
苏沐雪捂着嘴，呆呆的看着这一幕，脑子一片空白。
她不敢相信，平时那个嚣张跋扈、在京城没人敢惹的赵凌云，在楚风面前竟然这么不经打。
楚风看都没看地上打滚的赵凌云，目光落在了苏沐雪那张煞白的脸上。
“现在你看到了。”楚风的声音很平静，“看清楚了，我就是这样的人。”
“你……”苏沐雪嘴唇颤抖，她看着楚风那双陌生的眼睛，终于问出了口，“你到底是谁？你来这里干什么？你刚才……是不是想杀人？”
“这不关你的事。”楚风的语气很冷，“我警告过你，离我远点，别掺和我的事。”
“为什么？”苏沐雪的眼泪掉了下来，“我们不是朋友吗？你遇到危险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我爷爷他……”
“帮你？”楚风冷笑一声打断了她，“你怎么帮？像今晚这样坏了我的事，然后站在一边哭？”
“苏沐雪，收起你那点同情心。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就是个大小姐，什么都不懂。”
楚风的话，让苏沐雪浑身一颤。
她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忘了我，也忘了今晚的事。”楚风最后说了一句，“这是为你好。”
说完，他不再看苏沐雪，转身就朝走廊尽头走去。
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黑暗的楼梯间里。
走廊里，只剩下苏沐雪的哭声，和赵凌云的惨叫。
……
楚风离开美术馆，走入京城的夜色中。
一阵冷风吹过，他做了个深呼吸，总算冷静了些。
任务失败。
画师跑了，线索断了。
更重要的是，他暴露了。
刘苍松知道他的代号龙牙，这意味着，影这个组织对他的了解，比他想的要深得多。
甚至，龙魂内部都可能有影的人。
想到这，楚风的脚步顿了顿。
看来，得换个玩法了。
不能再被动的跟着线索走，要主动出击，逼影自己露出马脚。
楚风拿出一个普通的老人机，拨了个加密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是我。”楚风的声音很冷。
电话那头，传来钱建国发抖的声音：“龙……龙牙爷，您有什么吩咐？”
“你明天要去老地方送东西？”楚风问。
“是……是的。”钱建国不敢撒谎，“影大人让我把一份关于星尘计划进度的报告，交给下一个人。”
“很好。”楚风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计划不变，但送的东西要改改。”
“你按我说的办……”
夜色中，楚风低声交代着计划。
他要给影，送一份大礼。
这场画展只是个开始。
真正的反击，现在才要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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