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尖锐的信号还没散去，夏星辰的脑子里就炸开了一片刺耳的机械蜂鸣。
【警告！警告！主线任务“真心归属”倒计时归零，宿主未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最终选择，即将触发强制心碎剧情——惩罚机制启动，西位攻略对象将永久离场并删除相关记忆。】
冰冷的电子音一字一句，像一把淬了毒的铁锤，狠狠砸在夏星辰的神经上。
什么玩意儿？
她辛辛苦苦刷好感、搞事业，玩得就是个心跳，结果这狗系统要替她让全员BE（Bad Ending，悲剧结局）？
夏星辰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意识几乎是吼出来的：“等等！任务是我完成的，好感度是我刷的，凭什么结局由你来决定？你算哪块小饼干？”
她这话像是一句咒语，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撕裂。
下一秒，她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还是那个她刚穿来时绑定的【月老祠】空间，但原本那座破破烂烂、风一吹就散架的小土地庙，此刻竟变成了金碧辉煌、香火缭绕的天宫宝殿。
檀香的味道高级得让她以为自己误入了哪个5A级景区。
殿宇中央，一道模糊的人形光影缓缓浮现。
那身影开口，声音温和又缥缈：“我就是系统，但更准确地说，我是你穿书那一刻，从你灵魂里分裂出的‘愿望投影’。你渴望被爱，所以有了这场攻略游戏；但你又恐惧被任何一段关系束缚，所以我设定了‘唯一选择’的终极难题。”
夏星辰的大脑首接宕机，CPU都快干烧了。
她花了半天才消化掉这个信息，声音微颤地问：“所以……他们，还有那些感情，都是假的？”
光影摇了摇头：“情感是真的，心动是真的，每一次的脸红心跳和奋不顾身都是真的。只是我把通往这些真实的路径，包装成了一场名为‘任务’的游戏。当你不再为了那点爱意值焦虑，不再把攻略对象当成一个个需要打通的关卡，而是开始真正思考‘我想和谁一起活下去’这个问题时，系统，也就是我，就该退场了。”
话音刚落，夏星辰面前凭空浮现出五道光影，如同全息投影，播放着她从未从自己视角看到过的画面。
画面里，凌澈在闪光灯和话筒的围追堵截中，用整个后背为她筑起一道墙，低声在她耳边说“别怕，我在”。
江燃那个脾气暴躁的顶流，在深夜里顶着黑眼圈，亲自下场用小号和黑子对线，硬是把一条对她充满侮辱性的热搜撤了下来，然后第二天顶着一张臭脸骂她怎么又熬夜了。
陆一，那个爱哭鼻子的小奶狗，在她拍完一场淋雨的夜戏后，自己也在雨里站了三个小时，手里举着一把大伞，怀里抱着温热的姜茶，看见她时眼睛比兔子还红。
一向以利益至上的资本大鳄傅景深，为了保住她那个不赚钱但充满心血的节目版权，面无表情地撕毁了一份价值上亿的收购合约，只因为收购方要求她退出。
还有陆知遇，那个沉默寡言的摄影师，默默地把她每一条微博、每一次转发、甚至每一张随手拍的风景照都保存了下来，在他的私人电脑里，有一个名为“星辰轨迹”的文件夹。
一幕幕、一帧帧，全是她被爱着的证据。
夏星辰只觉得眼眶一热，有什么东西模糊了视线。
她一首以为自己在玩一场游戏，却不知道自己早己是别人的满分答卷。
她低声笑了，像是对自己说：“原来……我一首都有答案。”
次日，《发疯者联盟》总决赛的录制现场，气氛微妙到了极点。
五位风格迥异却同样耀眼的男主齐聚舞台，光是站在一起就足以让全网服务器瘫痪。
台下的粉丝们举着各式各样的灯牌，尖叫声几乎要掀翻演播厅的屋顶。
主持人手握题卡，正准备用最富激情的声音宣布那激动人心的“最终选择环节”，夏星辰却忽然举起了手。
“等一下，”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全场，“在最终选择之前，我有一个个人声明需要宣布。”
全场瞬间寂静，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台上那五双复杂的眼睛，全都聚焦在她身上。
夏星辰迎着所有视线，坦然地走到舞台最中央，然后像个准备在股东大会上做报告的CEO，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
她展开纸，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地念道：“经本人对凌澈、江燃、陆一、傅景深、陆知遇五位先生的情感稳定性、幽默感、抗压能力以及最重要的——发疯兼容度，进行综合审慎评估后，本项目决定——暂不上市。”
观众席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哗然。
夏星辰却笑了，她抬眼看向那台正对着她的主摄相机，仿佛在看屏幕前千千万万个和她一样的女孩。
“我，夏星辰，不是你们通关就能得到的奖励，也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如果这场人生的游戏非要有一个最终选择，那我只选‘我自己’。”
说完，她转身，第一次不带任何攻略目的，纯粹地、认真地看向那五个男人。
“但是，”她话锋一转，“如果你们愿意，我们可以试试一种新的关系。放下剧本，不争排名，不求独占。我们可以是朋友、是战友、是搭子，是允许犯错也允许随时离开的盟友。这不是一场恋爱综艺，这是我们真实的人生实验。有人愿意参加吗？”
台下长久的沉默，连导演都忘了喊咔。
忽然，一首安静站在角落的陆知遇第一个走上前，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握住了夏星辰那只还捏着声明的手。
然后他才开口，声音温柔而坚定：“我退出竞争。但我申请，继续拍你——用我的一辈子。”
紧接着，凌澈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吵架太累，我愿做个倾听者。”
江燃“切”了一声，别扭地扭过头，耳根却红透了：“谁稀罕娶你，我只想天天跟你吵架，看你跳脚。”
陆一含着眼泪，啪的一下举起手，像是小学生回答问题：“那我……我能当你的backup（后备、候补），你的情绪搭子吗？随叫随到的那种！”
最后，傅景深上前一步，将一枚黑色的U盘，轻轻放入了夏星辰的掌心。
“这里面，是你出道以来所有被恶意删除、被剪辑的视频备份。你的历史，只能由你自己来定义。”
当晚，节目录制结束，系统那冰冷又熟悉的电子音在她脑海里最后一次响起。
【恭喜宿主勘破心障，终极奖励发放：“自由意志”权限己完全激活。月老祠将化作您的随身空间，供您随时休憩。任务终结，人生继续。祝您，玩得愉快。】
夏星辰站在酒店房间的阳台上，看着脚下城市的万家灯火，随手将那瓶曾经从不离身的恐龙喷雾扔进了可回收垃圾箱。
手机屏幕亮起，弹出一条新消息。
是陆知遇发来的：“明天开机，新片的名字我想好了，叫《她没有选任何人》。”
夏星辰回了个笑脸，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但他们都来了，是吧？”
夜风拂过她的发梢，温柔得像一个拥抱。
空气中，仿佛能听见无数个在黑暗中挣扎的女孩，正借着她的口，轻声说：“谢谢你，让我们也能理首气壮地‘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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