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别墅的恒温区静得能听见时钟的滴答声，暖黄色的落地灯把沙发旁的地毯染成温柔的橘色。苏凝凝跪坐在地毯上，手里拿着未绣完的艾草纹样手帕，丝线在指尖绕了两圈，却迟迟没落下——纪川就坐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财经杂志，视线却没落在书页上，目光时不时飘到她的指尖，喉结轻轻滚动着。
自从上次在厨房坦诚心意后，两人之间的氛围就变得不一样了。以前“体温供给”时，纪川总是刻意保持距离，要么靠在沙发另一头，要么背对着她，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可现在，他会主动把恒温区的温度调到25℃——刚好是她觉得舒服的温度，会把她常用的艾草靠枕放在自己身边，甚至会在她做香囊时，借口“看文件”，坐在离她最近的沙发上，明明眼神没离开过她的手，却嘴硬说“只是刚好这里光线好”。
“咳咳。”纪川清了清嗓子，假装翻了一页杂志，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苏凝凝的指尖冻得微微发红——她刚才为了找薰衣草干花，在储藏室待了一会儿，那里没开恒温系统，深秋的寒气沾在了她手上。
他放下杂志，起身走到她身边，没等她反应，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苏凝凝的指尖猛地一颤，丝线差点从手里滑掉。他的掌心温热，带着薄茧，刚好把她的小手完全裹住，熟悉的暖意顺着指尖往上窜，让她的耳尖瞬间泛起了薄红。
“手怎么这么凉？”纪川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轻轻揉搓着她的指尖，动作笨拙却认真，“储藏室没开暖气，下次要找东西，叫我或者管家去，别自己跑过去。”
“我就是觉得不远，不想麻烦你们。”苏凝凝低下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他的手很大，指节分明，能清晰看到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而她的手被他握在掌心，像被小心翼翼呵护的珍宝。以前他也握过她的手，要么是在她晕倒时，要么是在他低温恐慌时，都是带着急切和慌乱，可这次不一样，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指尖偶尔蹭过她的掌心，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纪川看着她垂下来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心里突然软得一塌糊涂。他想起第一次握她的手时，是在医院的抢救室门口，她哭着说“不是我换的草药”，他却因为愤怒甩开了她，现在想想，那时候她的手肯定也这么凉，却还要强撑着和他解释，该有多委屈。
“以后不用怕麻烦我。”纪川的拇指轻轻着她的掌心，感受到那里因为常年做香囊而留下的薄茧，“我的就是你的，别墅是你的，我也是你的，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苏凝凝猛地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星星。纪川的脸颊瞬间有些发烫，他赶紧移开视线，假装看向窗外，却没松开她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他刚才那句话，说得太首白，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可看到她惊喜的样子，又觉得很值。
恒温区的艾草香混着纪川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慢慢萦绕在两人身边。苏凝凝能清晰感觉到，纪川的掌心在发烫，和她的手紧紧贴在一起，形成一股暖流传遍全身，连之前在储藏室沾到的寒气都消散了。她想起昨天晚上，他为了给她煮姜汤，弄得手忙脚乱，衬衫上溅满了水花，却还是固执地要把最好喝的那一碗留给她；想起他在非遗中心，把假检测报告和张默的阴谋掀翻，大声说“苏凝凝是我要护着的人”；想起他在股东大会上，为了她，和所有反对的股东对抗，哪怕股价下跌，也绝不妥协——这个曾经冷得像冰的男人，现在正用他的方式，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
“纪川，”苏凝凝轻声说，鼓起勇气把另一只手也覆在他的手背上，“你以前说，我们是契约关系，我是来给你‘供给体温’的。可现在，我觉得……我们更像家人。”
纪川的身体僵了一下，他慢慢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里满是认真和温柔，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他突然觉得，“家人”这两个字，比任何情话都让他心动。他以前最怕的就是“家人”这个词，因为母亲的去世，让他觉得家人都是会离开的；可现在，他却希望能和苏凝凝成为家人，成为彼此最亲近、最离不开的人。
“不止是家人。”纪川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凝凝，我想和你成为……一辈子的伴侣，想让你做我的妻子，想让我们的名字出现在同一个户口本上，想让以后的每一个冬天，都能和你一起暖被窝。”
苏凝凝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她能清晰感觉到纪川的手也在微微颤抖，和她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仿佛要把彼此的温度刻进骨子里。她看着纪川的眼睛，里面满是她的影子，没有一丝冰冷，只有温柔和认真——这个曾经对她冷漠、对她设防的男人，现在正毫无保留地把他的心意告诉她，让她觉得，所有的等待和委屈，都值得了。
“我愿意。”苏凝凝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充满了坚定，“纪川，我愿意做你的妻子，愿意和你一起面对以后的所有风雨，愿意和你一起，把暖疗事业做下去，愿意……陪你一辈子。”
纪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猛地俯身，把苏凝凝揽进怀里。她的身体很软，带着淡淡的艾草香，让他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他能清晰感觉到，她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家居服传过来，37.5℃，是她开心时才会有的温度；他能听到她的心跳，和他的心跳慢慢同步，形成一种奇妙的共振，让他觉得，他们好像本来就是一个整体。
“凝凝，”纪川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以前我总是嘴硬，总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意，让你受了很多委屈。以后，我会改，我会每天都告诉你我喜欢你，会每天都给你煮姜汤，会每天都陪你做香囊，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纪川的妻子，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
苏凝凝靠在他怀里，眼泪掉了下来，却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感动。她伸手，紧紧抱住纪川的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雪松味和艾草香，心里满是安心——她知道，这个男人，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守护她，爱着她，陪着她。
恒温区的落地灯依旧亮着，暖黄色的光线把相拥的两人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暖暖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从地毯上爬起来，摇着尾巴走到他们身边，把小脑袋钻进他们的怀里，发出温顺的“呜呜”声，像是在为他们开心。
纪川轻轻抚摸着苏凝凝的头发，手指温柔地穿过她的发丝，感受着她的温度和气息。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的世界再也不会冷了；他的恒温区，因为有了苏凝凝的存在，终于变成了真正温暖的家。他会永远记得今天的牵手，记得今天的拥抱，记得今天的誓言，用一辈子的时间，把所有的爱都给她，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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