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抵港口时，夕阳正将海面染成金红色。码头上挤满了迎接的人，有穿着官服的差役，有提着篮子的妇人，还有探头探脑的孩童——显然，他们归来的消息早己传开。
“快看！是高大哥他们！”人群里有人喊道，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
李炎站在船头，叉着腰大笑：“看来咱们现在也是名人了！”
石磊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人群的目光，却在看到人群里那个提着食盒的身影时，眼睛亮了亮——是他媳妇，正踮着脚朝船上望呢。
林坤早早就抱着一摞海鱼跳上岸，被一群孩童围着要鱼，他笑得合不拢嘴，干脆把鱼全分了，只留了条最大的，说是要给镇上的老掌柜下酒。
高建波和白雪走在最后，青衫客跟在他们身侧，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西周。港口虽热闹，却总有种说不出的紧绷感，像是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
“不对劲。”白雪低声道，“你看那些差役，眼神太首了，不像是来迎接的。”
高建波点头，刚要说话，人群突然分开一条路，一个穿着锦袍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精瘦的护卫。男人脸上堆着笑，手里却捏着一封火漆封口的信。
“高少侠，久仰大名。”男人拱手，语气热络，“在下是知府衙门的师爷，奉知府大人之命，特来迎接各位。这是大人给您的信。”
高建波接过信，火漆上印着知府的私章，倒是不假。他拆开信，里面的字迹却不是知府的笔体，而是一种极冷硬的篆书，墨迹发黑，透着一股寒意。
“裂隙之门将开，三日后，城西古寺，以古籍换一城人性命。”
短短一句话，看得人脊背发凉。
“这不是知府的字！”高建波猛地抬头，却见那锦袍师爷早己没了踪影，周围的差役也瞬间变了脸色，手按在腰间的刀上，一步步围了过来。
“不好，是圈套！”青衫客拔剑出鞘，“这些人被控制了！”
话音刚落，差役们就像提线木偶般冲了上来，眼神空洞，动作僵硬。他们手中的刀带着黑气，显然是被异次元能量侵蚀了心智。
“别伤了他们！”高建波喊道，铁剑出鞘，只挑对方的手腕，不伤人命。
李炎和石磊也反应过来，一个用刀背劈打，一个用石斧格挡，尽量避免下死手。林坤则抱起旁边的货箱，挡在妇孺身前，大喊：“大家快躲起来！”
港口瞬间乱成一团，哭喊声、兵刃碰撞声混在一起。白雪趁机施展轻功，跃上旁边的货栈，从高处观察：“东边有艘船在动，像是接应的！”
高建波一剑挑飞三个差役的刀，对青衫客道：“你带百姓往码头内侧撤，我们断后！”
“小心！”青衫客点头，长剑化作一道青影，护着人群往安全地带退去。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混乱中冲了出来，手里挥舞着一根扁担，劈头就朝一个差役打去。“让你们欺负人！”
是镇上的老掌柜，上次林坤在他店里赊账买酒，还是他垫的钱。
“掌柜的！危险！”林坤大喊着冲过去，一把将老掌柜拉到身后，自己硬生生挨了差役一刀，幸好衣服下的护心镜挡了一下，只是疼得龇牙咧嘴。
“臭小子，逞什么能！”老掌柜气得用扁担敲他的背，眼眶却红了，“赶紧走！别在这儿添乱！”
高建波看着这一幕，心中一暖。他突然明白蓬莱古籍里“在仁在信”的意思——所谓守护，不只是对抗敌人，更是守护这些愿意为彼此挺身而出的普通人。
“李炎，左翼！”高建波喊道，“石磊，右翼！跟我冲！”
三人呈品字形，朝着东边那艘船杀去。差役们虽多，却挡不住他们的攻势，很快就被撕开一道口子。
船离岸还有丈许，高建波纵身跃起，铁剑首刺船上的黑衣人。那人却不闪不避，突然扯下脸上的面罩——竟是个熟人，是之前在迷雾岛被他们放走的那个小喽啰，此刻他眼中满是疯狂。
“高建波，你以为赢了吗？”小喽啰狂笑，“主人说了，这只是开胃小菜！三日后城西古寺，你敢来吗？”
说完，点燃了船上的炸药，自己则跳入海中，不知去向。
“不好！”高建波转身大喊，“快退！”
众人连忙后撤，只听“轰隆”一声巨响，船身被炸得粉碎，掀起的巨浪拍在码头上，打湿了所有人的衣服。
混乱过后，港口一片狼藉。差役们瘫倒在地，眼神恢复了清明，却对刚才的事一脸茫然。老掌柜正给林坤包扎伤口，白雪在清点受伤的百姓，李炎和石磊则在检查那些黑衣人的尸体。
高建波捏着那封信，望着城西的方向。三日后，古寺之约，显然是个陷阱，但他不能不去——对方用一城人性命做要挟。
“去吗？”李炎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高建波抬头，看到林坤龇牙咧嘴地朝他竖大拇指，看到石磊媳妇给石磊擦脸上的灰，看到白雪正在给受伤的孩童喂药，突然笑了。
“去。”他握紧铁剑，“但不是我们五个去。”
李炎一愣：“什么意思？”
“你想啊，”高建波看向周围忙碌的身影，“灰袍老者以为我们只会靠自己，却忘了，我们身边还有这么多人。”
夕阳彻底沉入海面，夜色渐浓。港口的灯一盏盏亮起，映着一张张或疲惫或坚定的脸。高建波知道，三日后的古寺，不会只有他们五人。那些被他们守护过的人，那些愿意相信他们的人，都会站在他们身后。
因为守护，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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