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迁民县第一批义工,所以大家都喜欢叫我老义,熟悉的人也会叫我老随。曾是一个——”
“杀亲生父亲和庶母的通缉犯。”
此话一出,庞虎立刻挡在箫帝面前,一手拦在箫帝面前,另一只手放在腰间的软剑上,戒备的看向老义工随安。
另外几个义工也惊讶的看向老随,他们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个事?
老义工不恼,笑着摆手,“放宽心,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
说着陷入回忆——
“我的祖父是个秀才,母亲温柔善良,知书达理,一次外出救了一个男人,因男女大防只能偷偷为他换药,长久以来,两人暗生情愫,但都发乎情止于礼。”
“母亲及笄前,被救的穷小子提着一只大雁和野兔,揣着全身家当三两银子到府中求娶,但祖父和庶祖母看不上他,乱棍将他打走。”
“母亲哭着求情,希望祖父和庶祖母同意她下嫁,但两人首接将母亲关了起来,压下家中的风言风语,短短三日见了两个媒人,就把母亲订给了父亲。”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虽然不愿却也遵从了。”
“嫁给父亲后亦是持守孝道,上顺公婆,下育子女,可不知是谁将母亲曾经的事传了出去,在那之后,父亲疑神疑鬼,每日以殴打母亲为乐。”
讲到这里,老义工眼中含泪,他曾无数次看到父亲拿着鞭子,狠狠抽在母亲身上,后来他冲出去,但母亲却死死将他护在怀里。
甚至为了他和那个父亲跪着认错,承认莫须有的罪名,只因为父亲说她认了就放过他。
但母亲不知道,父亲只是个骗子。他借着母亲被逼承认莫须有的罪名,更加肆无忌惮的打骂母亲。
“后来,连着母亲生的孩子都要被打。母亲为了我和妹妹的安全,死死的将我们护在身下。那一鞭鞭抽下来,母亲的衣服都被血染红了。”
“父亲对我们动手的第三日,母亲的心死了。她不再试着反抗,试着和父亲讲道理,不再说话,整日安静的呆在屋子里,不哭不笑不言语。”
“哪怕是父亲的鞭子抽的再狠,她也像个感觉不到疼痛的木头般,冷冷的看着父亲。”
后来他和妹妹才知道,母亲那时的状态叫哀莫大于心死。
在那之后妹妹嫁人,我因为要读书,平日里很少在家。
“父亲承诺过,只要我能安心读书,考上举人,有个一官半职,他就愿意放下心结,对母亲好。为此我拼命读书,恨不得每日十二个时辰觉都不睡。”
“后来才知我不在家的时候,父亲更加苛待她。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
想到过去的疏忽,老义工就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巴掌。
“在我离府求学后,当初求亲被乱棍打出去的那人中了探花。听说考中之后还和人打听母亲。”
“知道母亲过的不如意后,主动找到我们家,想与父亲当面解释当年的事情,并表示若是因他导致两人关系不和,他愿意赔偿。”
说的太久,气的自己气血翻涌,老义工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酸涩和徘徊在眼底的泪。
“父亲是个道貌岸然的伪人,当着探花郎的面笑着说他根本不介意那些传言。还说他和母亲关系很好,很恩爱。不需要探花郎的赔偿。探花郎放心的离开。”
“在探花郎转身离开,他就又拿起鞭子将母亲拖到柴房,差点抽死母亲。他嘴里说着不在意,相信母亲,实际上就是个两面三刀的渣碎,背地里对母亲愈发暴力。”
“探花郎上门后,他在母亲的颈上栓了铁链。把她关在柴房说是要当只狗养,还纵容府里的妾室到柴房羞辱母亲。”
“那一日,我没有和任何人说要提前回府的事情,想给父亲母亲一个惊喜。却没想到,亲眼看到父亲搂着妾室寻欢作乐,而母亲像狗一样被拴着。”
“她整个人憔悴的不行。嘴唇毫无血色,干的起皮,像是很久没喝过水一样,趴在地上努力够放在她面前的水盆。但当她马上就要喝到盆中水,那个妾室把装水的盆踢倒。”
“水洒了一地,母亲哀嚎不出声,流不出泪,一脸的痛不欲生,冲着他们磕头。在女人大笑的时候,我眼睛一红,冲过去捅了她一刀。”
说着像是想起什么开心的事儿,勾唇继续道:“然后为了不像父亲那样厚此薄彼,我连母亲都顾不上,就又把刀出狠狠捅了父亲一刀。”
“这是我做过的最勇敢的事情。时至今日,我都不曾后悔过。在那之后,我变成带着母亲逃跑,成了大虞的逃犯。”
“我们逃到迁民县,在距离县民县界碑五十米处,母亲体力不支晕倒在地。还不等我开口,界碑旁的义工们便都涌来帮助我们。没有嫌我和母亲浑身发臭,给我递水和温热的毛巾。”
“我拿不出户籍,说不出名字,她们也没有为难,仍是叫了马车,送我们到县里的医馆。到了医馆后,大夫为母亲把了脉,然后让医女给母亲净身。看着健全的我,嫌弃的让我自己去洗,洗干净再给我把脉。”
“那时我己经几个月没有洗过澡。本以为会给几桶凉水,却没想到是一个干净又大的温热浴桶,浴桶旁还有皂角。我忍着酸涩洗干净自己,走出后被医女带到母亲的病房,见到了婉若天神的县令大人。”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锦年大人。他站在母亲病床之旁,握着母亲的手轻轻的拍着。眼神悲悯而包容,和母亲说,别怕,没事了。”
马车里的人听的揪心,想不到老随的过去那么苦。
无需带入都能知道,县令大人在那一刻对他们母子二人来说,定是宛如神祇。
“大人看了我,像是知道了什么。但没有急于询问而是先让大夫给母亲和我把脉,开了药,等人熬完药看着我们喝下之后,才开口问我有没有空来院中聊聊。”
“到了院中,大人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知道你二人的事了。”
“我吓的立刻跪地磕头,只希望大人能留下母亲,我可以以死谢罪。大人他——”
想到那时大人的表情,完全没有追责的意图,是他做了亏心事,整个人慌得不行。
“他反笑道,你挺身护母,何错之有?”
“听了大人得到话,我整个人呆住了。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箫帝突然想起这个案子,【大理段家嫡子杀父案】。
当地县官上书的调查结果是母子之间有违背人伦的奸情,被父亲撞破之后杀父携母潜逃,己在本县发布通缉令,上书奏请全境通缉。
想不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
“大人说他让人查了那日的事情,卷案上写的并不一定是真的,他只相信我口中所述,并让我将真实情况讲给他。”
“我讲过后,大人久久未言语。”
“很久之后,大人说——”
“本官人微言轻,无法替你二人洗刷冤屈,是本官的过错。”
“虽不能替你二人洗刷冤屈,但本官可以在能力范围内护你们一程。”
“你们可愿留在迁民县?本官为你们寻个合适的身份,换个名姓,和母亲在这里生活如何?”
“若你将来有机缘和能力,本县不会阻止你洗刷自己的清白。”
“你可通过科举入仕,做到一个位及人臣的位置,届时你说什么,什么就是真相。为自己和母亲洗刷冤屈,会变得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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