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宴结束时,天色己近黄昏。夕阳的余晖洒在皇宫的琉璃瓦上,泛着温暖的金光,可沈清欢坐在马车上,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方才在池塘边围观沈若薇落水时,她站在风口上,吹了好一会儿冷风,此刻只觉得浑身发冷,头也隐隐作痛。
春桃察觉到她的异样,赶紧拿出披风,盖在她身上:“小姐,您是不是着凉了?脸色怎么这么白?”
沈清欢裹紧披风,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几分虚弱:“没事,可能就是吹了点风,回去喝碗姜汤就好了。”
可回到侯府后,她的症状却越来越重。晚饭时,她只喝了几口粥,就觉得头晕目眩,只能提前回房休息。春桃赶紧去厨房煮姜汤,又找了府里的常医来给她诊治。常医诊脉后,说她是受了风寒,开了一副退烧药,叮嘱她好好休息,按时服药。
春桃煎好药,端到沈清欢面前:“小姐,该喝药了。”
沈清欢看着碗里黑漆漆的汤药,皱了皱眉头。她从小就怕苦,若不是装疯卖傻,平日里连药都很少碰。可如今身体不适,也只能硬着头皮喝。她刚端起药碗,就听到院门外传来丫鬟的通报:“二小姐,镇北侯来了!”
沈清欢和春桃都有些意外。这个时候,萧玦怎么会来?她赶紧放下药碗,整理了一下衣服,又让春桃帮她把头发梳整齐,才恢复了那副略带虚弱的痴傻模样,靠在床头,抱着玉雕兔子。
萧玦走进卧房,一眼就看到了靠在床头的沈清欢。她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了往日的红润,眼神虽依旧懵懂,却带着几分疲惫,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他心里一紧,快步走上前,语气带着几分担忧:“二小姐,听说你着凉了?身子怎么样了?”
沈清欢看到萧玦,眼睛亮了亮,却还是有些虚弱地说:“我…… 我头疼,还冷……”
萧玦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滚烫。他皱起眉头,看向春桃:“常医来看过了吗?开了药没有?”
“回侯爷,常医来看过了,也开了药,只是小姐还没喝。” 春桃说道。
萧玦拿起桌上的药碗,闻了闻,又用勺子舀了一勺,尝了尝温度,才递到沈清欢面前,语气温柔:“药不烫了,快喝了吧,喝了药,病才能好。”
沈清欢看着那碗黑漆漆的汤药,嘴,摇了摇头:“苦!我不喝!”
春桃在一旁劝道:“小姐,喝了药病才能好,不然明天会更难受的。”
可沈清欢却依旧不依,抱着玉雕兔子,把头扭到一边。萧玦看着她孩子气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几颗晶莹剔透的冰糖。
“你看,” 萧玦拿起一颗冰糖,递到沈清欢面前,“喝了药,就给你吃这个。这个是甜的,能盖住药的苦味。”
沈清欢看到冰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盯着冰糖看了好一会儿,又看了看萧玦手里的药碗,才不情不愿地说:“那…… 那我喝了药,你就要给我糖吃。”
“好,” 萧玦笑着点头,“我说话算话。”
沈清欢这才接过药碗,捏着鼻子,一口气把汤药喝了下去。刚放下碗,就伸出手,眼巴巴地看着萧玦手里的冰糖:“糖!我要吃糖!”
萧玦赶紧把冰糖递给她,又拿起桌上的茶水,递到她面前:“先漱漱口,再吃糖。”
沈清欢乖乖地漱了口,接过冰糖,放进嘴里。甜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瞬间压下了药的苦味。她满足地眯起眼睛,像只得到了赏赐的小猫,嘴角勾起一抹傻乎乎的笑容。
萧玦看着她的模样,眼底满是温柔。他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轻声问道:“现在还觉得难受吗?”
沈清欢摇了摇头,嘴里含着冰糖,说话有些含糊:“不难受了。有糖吃,就不难受了。”
萧玦忍不住笑了,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暖手炉,放在沈清欢手里:“这个你拿着,里面的炭火是新换的,能暖手。晚上睡觉的时候,要是还觉得冷,就让春桃给你加床被子。”
沈清欢接过暖手炉,触手生温。她紧紧抱着暖手炉,又看了看萧玦,心里泛起一丝暖意。自从母亲去世后,除了父亲和春桃,还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她。萧玦的关心,不像柳氏那样虚伪,也不像沈若薇那样带着算计,而是真诚的、温暖的,让她忍不住想要依赖。
“侯爷,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沈清欢歪了歪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懵懂,也带着几分认真。
萧玦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心里一动。他知道,此刻的沈清欢,或许是真的在好奇,而不是在装疯卖傻。他沉吟了片刻,轻声说道:“因为……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她也很善良,很勇敢,像你一样,在困境中也不放弃。”
他说的是沈清欢的母亲苏婉娘。当年,苏婉娘曾在他母亲危难之际伸出援手,这份恩情,他一首记在心里。如今遇到沈清欢,看到她在长房的欺压下,依旧能保持清醒和勇敢,他便更加想保护她。
沈清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她抱着暖手炉,靠在床头,眼皮渐渐沉重起来。萧玦看着她困倦的模样,轻声说道:“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沈清欢迷迷糊糊地 “嗯” 了一声,很快就睡着了。
萧玦看着她熟睡的脸庞,眼神温柔。他帮她掖了掖被角,又叮嘱春桃好好照顾她,才转身离开了卧房。
走到院门外,萧玦的贴身侍卫迎了上来,低声说道:“侯爷,派去京郊找太医的人回来了。太医说,当年苏夫人去世前,曾派人找过他,说自己好像被人下了慢性毒药,可等他赶到侯府时,苏夫人己经去世了。柳氏还威胁他,让他不准把这件事说出去,否则就杀了他全家。太医害怕,才辞官归隐的。”
萧玦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果然,苏婉娘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被柳氏下了毒!柳氏为了谋夺二房的家产,竟然连杀人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知道了,” 萧玦的声音冰冷,“你立刻派人,把太医接到安全的地方保护起来。另外,再去查一下,柳氏当年用了什么毒药害死苏夫人,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是!” 侍卫躬身应下,悄然退了出去。
萧玦站在院门外,看着西跨院卧房里透出的灯光,眼神坚定。他绝不会让苏婉娘白白死去,也绝不会让沈清欢再受柳氏的欺负。他要尽快找到证据,揭穿柳氏的罪行,让她为自己的恶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而卧房里,沈清欢虽然睡着了,嘴角却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她不知道萧玦己经查到了母亲去世的重要线索,也不知道,一场针对柳氏和长房的最终反击,即将拉开序幕。她只知道,有萧玦在,她不再感到孤单和害怕。
次日清晨,沈清欢醒来时,感觉身体好了很多。春桃端来早餐,笑着对她说:“小姐,您醒啦?侯爷早上派人送来了一些补品,还说让您好好休息,等您病好了,就带您去京郊的温泉山庄散心。”
沈清欢听到这话,眼睛一亮,立刻从床上坐起来:“真的吗?侯爷要带我去温泉山庄?”
“是真的,” 春桃点头,“侯爷还说,温泉山庄的温泉能驱寒,对您的身体好。”
沈清欢开心地跳下床,抱着玉雕兔子在房间里转圈:“太好了!我要快点好起来!我要去温泉山庄!”
看着她开心的模样,春桃也笑了。她知道,小姐和侯爷之间的感情,正在慢慢升温。而柳氏和长房,很快就要迎来她们的末日了。
可她们没想到,柳氏在得知沈清欢病好后,又开始策划新的阴谋。她坐在长房的卧房里,看着手里的毒药,眼神阴狠:“沈清欢,这次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温泉山庄,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一场新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但沈清欢和萧玦,早己做好了准备,等着柳氏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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