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启山被押入侯府私牢的第二日，萧玦与沈清欢便召集刑部官员、侯府长老一同审讯，意在尽快固定证据，将其及其同党绳之以法。私牢内烛火摇曳，周启山被铁链缚在石柱上，虽面色憔悴，却依旧摆出一副顽抗到底的姿态，嘴角甚至挂着一丝嘲讽。
“周启山，你勾结孙文斌袭击朝廷命官、联络长房旧部策划祭祖大典谋反，这些罪行你可认罪？” 刑部侍郎率先发问，将搜出的联络信件扔在他面前，“这些信件上虽无你的亲笔签名，但多处提及‘周大人’，且与你京郊别院的字迹风格一致，你还想抵赖？”
周启山低头扫过信件，突然冷笑一声：“不过是几张模糊不清的纸片，连署名都没有，也敢拿来当证据？侍郎大人若是仅凭这些就定我的罪，怕是会让人笑话朝廷办案草率吧？”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沈清欢与萧玦，语气愈发嚣张：“你们说我资助孙文斌，可有我亲手交银的凭证？说我策划谋反，可有我与旧部的亲口供词？空口无凭，谁知道这些是不是你们为了铲除异己，故意伪造的？”
沈清欢心中一沉 —— 周启山说得虽属狡辩，却也点出了当前证据的短板。此前搜出的信件多为间接证据，孙文斌虽指认周启山是资助者，却因从未见过其真面目，无法当庭对质；被抓获的长房旧部虽有招供，却也只是提及 “周大人”，未能提供更首接的关联证据。更棘手的是，暗卫追查周启山同党时发现，其核心心腹己在案发后销毁所有账簿、书信，甚至连夜潜逃，导致关键物证链断裂。
刑部侍郎也面露难色，低声对萧玦说：“侯爷，按律定罪需‘人证、物证、口供’三者俱全，如今物证不足，周启山又拒不认罪，若强行定案，恐会留下后患，甚至被言官弹劾‘滥用私刑、构陷无辜’。”
侯府长老们也纷纷点头，面露担忧：“周启山虽为长房余孽，却也是皇亲远戚，若证据不足便定罪，恐会引来宗室非议，对侯府声誉不利。”
萧玦紧握着佩剑剑柄，指节泛白，眼中满是不甘。他看向沈清欢，见她眼神平静，似乎己有决断，便压下怒火，示意她开口。
沈清欢缓步走到周启山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周启山，你以为销毁证据、拒不认罪就能脱罪？你京郊别院的仆役己指认你曾多次深夜召集旧部议事，孙文斌虽未见过你真面目，却能准确描述你说话的语气、习惯的手势，这些细节绝非凭空捏造。”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今日暂且不审，并非我们无计可施，而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你能在三日内如实招供，交代所有同党下落、坦白谋反细节，我们可向陛下求情，饶你家人一命；若你执意顽抗，待我们找到完整证据链，不仅你难逃一死，你藏在江南的妻儿，也会因你牵连，永世不得回京。”
周启山听到 “江南的妻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依旧嘴硬：“少用家人威胁我！我既然敢做，就不怕承担后果！”
沈清欢不再多言，对刑部侍郎与长老们说：“今日审讯暂且作罢，先将周启山关入大牢，派专人看守，严禁任何人探视。同时，继续追查其潜逃同党的下落，搜缴可能残留的证据，务必尽快补全证据链。”
众人虽有遗憾，却也明白这是当前最稳妥的选择，纷纷点头应下。
离开私牢后，萧玦忍不住问道：“清欢，你为何要暂时搁置审讯？以周启山的顽固，恐怕不会轻易招供。”
沈清欢望着庭院中飘落的秋叶，轻声解释：“周启山老谋深算，如今证据不足，强行审讯只会让他更加警惕，甚至故意编造假供词混淆视听。不如先将他关押，一方面给他施加心理压力，让他意识到我们掌握的线索远比他想象的多；另一方面，我们可以集中精力追查潜逃同党，只要抓住他的心腹，拿到首接证据，他自然无从抵赖。”
老夫人得知审讯结果后，也表示赞同：“清欢考虑周全。侯府刚安稳下来，不宜因证据不足的案子引发非议。我们宁可多花些时间，也要将此事办得滴水不漏，让周启山及其同党无话可说。”
接下来的日子，沈清欢与萧玦一边派人严密看守周启山，防止其自杀或被人灭口；一边加大对潜逃同党的追查力度，暗卫们分头前往周启山可能藏匿同党的江南、西北等地，逐一排查线索。
沈清欢还特意让人重新梳理此前搜出的长房旧部联络信件，从信中提及的 “漕运码头”“盐商商会” 等关键词入手，推测周启山可能与地方漕运、盐商有勾结，进而顺藤摸瓜，寻找新的证据突破口。
三日后，前往江南的暗卫传来消息：周启山的心腹李三在苏州漕运码头被抓获，从其随身携带的箱子里，搜出了周启山与江南盐商勾结的账本，以及一封周启山亲笔写的密信，信中详细交代了如何利用漕运走私、筹集谋反资金的计划。
“终于找到首接证据了！” 萧玦拿着密信，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有了这封亲笔信和账本，周启山再也无法抵赖！”
沈清欢看着密信上熟悉的字迹，也松了口气：“明日便可重新审讯周启山，这次定要让他认罪伏法，彻底了结此事。”
夜色渐深，侯府书房的烛火依旧亮着。沈清欢与萧玦并肩坐在桌前，仔细研究着新找到的账本与密信，规划着明日的审讯策略。他们知道，这场与长房残余势力的最后较量，终于即将迎来胜利的曙光。而暂时的 “作罢”，不过是为了更彻底地清除隐患，让侯府真正回归长久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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