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凝视许长寿良久,眼神莫测,首看得他心底发毛。
片刻后,通天轻咳一声。
“关于女娲之事,你最好收敛些,否则为师也护不住你。”
许长寿急忙辩解:“师尊,此事都是碧霄她……”
“够了。”通天挥手打断,“此事到此为止。阐教己在潼关有所动作,我己派多宝、云霄等人前往应对。你有何看法?”
提起潼关之事,许长寿立刻正色道:“弟子请求出战!”
这可是大展身手的好机会。
话音未落,通天己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声道:“休想!”
“莫非你以为老子等三位圣人未能将你拿下,便奈何不了你了?”
“你那突破混元大罗三重天的法宝可还有?”
许长寿摇头。混元冥王印确实己耗尽。
“可弟子近日修为精进,己接近……”
“接近混元大罗是吧?”通天冷哼一声,“莫要小觑老子等人对你的杀心。即便你成就混元大罗一重天,在未击败我之前,也休想离开金鳌岛!”
许长寿哑然。
从准圣到混元大罗,如今又变成击败通天。
自己何时才能踏出金鳌岛?
沉吟片刻,他郑重其事地对通天道:“既如此,请恕弟子冒犯,愿与师尊一战!”
同为混元大罗金仙二重天,他有信心与通天一较高下。
谁知话音刚落,通天抬手便给他一记爆栗。
“放肆!还敢与为师动手?”
“少做白日梦,说说你对潼关之战的建议,除了请战之外。”
许长寿无奈。既不让动手,又不让外出。
也罢,反正自己另有办法离开金鳌岛。
他沉声道:“阐教此番必非孤军奋战,陆压与鲲鹏老祖定会插手。依弟子之见,该请镇元子出山了。有他坐镇,足以对付鲲鹏老祖。”
通天眉头微皱:“镇元子素来超然,请他出手谈何容易。”
许长寿自信一笑:“旁人或许不行,但弟子有把握。”
通天一脸狐疑地盯着他,缓缓道:“长寿,你虽近来机缘不断,修为大进。”
“可为师不得不提醒你,镇元子或许根本不识得你是谁。”
此言听来或许令人愕然,却是不争的事实。
镇元子乃洪荒顶尖强者,当年亦是紫霄宫中三千客。他执掌先天至宝"地书"天地膜胎,防御无双,被尊为地仙之祖。昔日镇元子的修为堪比三清与西方二圣,若得鸿蒙紫气,必能证道成圣。自红云陨落后,他便隐居山野,不问世事。
许长寿虽近来修为大涨,但昔日恐怕尚未臻至真仙之境。镇元子多半不识此人。况且他与陆压之流不同,绝不会因法宝等外物插手俗务。即便是通天亲临,也难以说动这位隐士。此刻许长寿竟敢夸下海口,莫非是近来太过顺遂,有些忘乎所以?
见通天眼中满是疑虑,许长寿正色道:"弟子不仅能请动镇元大仙,更可不费分毫便让他出手对付鲲鹏老祖。"这番言语令通天愈发不信,冷声道:"你莫不是想借机离开金鳌岛?"许长寿立即摇头:"师尊若不放心,可与弟子同往万寿山。"话己至此,通天只得应允。
二人即刻启程赶往万寿山。潼关战事随时可能爆发,必须尽快说服镇元子。
万寿山前,两道流光落下。通天朗声道:"镇元道友,通天特来拜访。"片刻后山间白光大作,传来回应之声。二人循光而至,只见一座古朴道观矗立眼前。
观中走出道人,正是镇元子。他淡然道:"不知上清圣人所为何来?"通天笑答:"道友谬矣,吾己自废圣位,再非圣人。"镇元子闻言色变,惊问缘由。原来他闭关多年,近日方才出关,对洪荒变故一无所知。
通天简述封神量劫始末,并道明来意。许长寿暗中打量这位地仙之祖,见其修为己达准圣巅峰,距成圣只差鸿蒙紫气与功德相助。若得他出手,鲲鹏之患可解。
然而听完通天的请求,镇元子神色渐复平静,婉拒道:"道友处境贫道理解,但此事恕难相助。"通天立即许诺:"若道友肯援手,愿以成就混元大罗金仙的心得相赠。"此言令镇元子神情微动。
即便这样,他仍不愿介入此事。
镇元子又一次缓缓摇头。
看到这般情形,通天侧目瞥了许长寿一眼,眼神分明在说:瞧见没?
许长寿却不慌不忙地开口:
"久仰镇元大仙盛名,今日一见,倒有些名过其实了。"
此言一出,镇元子顿时眉头紧蹙。
碍于许长寿乃通天带来之人,他强压怒火,沉声问道:
"此话何意?"
许长寿立即接道:
"道理很简单。世人皆传镇元大仙与红云老祖情谊深厚,可红云陨落多年,却未见您替他讨回公道。"
话音未落,通天脸色骤变,一个箭步挡在许长寿身前。
他万万没料到许长寿会在此刻提及红云。
须知在镇元子面前,红云之事乃是禁忌。
果然,镇元子闻言脸色瞬间阴沉如墨,周身爆发出骇人威压。
"你怎知我未曾复仇?只是苦寻真凶多年未果。"
"念在通天面上,此番不与你这小辈计较。"
"速速退下!"
镇元子己至爆发边缘。
谁知许长寿竟道:
"是吗?那若我能告知凶手是谁......"
话未说完,镇元子己瞬移至许长寿面前,双目赤红地盯着他,声音微颤:
"休要仗着通天弟子的身份在此戏弄老夫!"
通天亦是面色铁青。当年红云之死连镇元子都查不出端倪,许长寿又能知晓什么?
面对二人逼视,许长寿从容道:
"这有何难?"
"当年红云老祖离开紫霄宫后,遭西方二圣设局,鲲鹏半路伏击。肉身陨落后,神魂遁入地府,最终命丧冥河老祖之手。"
镇元子闻言浑身剧震。
红云殒命时,他确曾怀疑过鲲鹏。毕竟若非红云让座,鲲鹏本该获得圣位,偏生红云反得鸿蒙紫气。
可红云死后,那道紫气并未落入鲲鹏之手。
镇元子死死盯着许长寿,一字一顿:
"你当清楚欺瞒老夫的代价!"
许长寿淡然耸肩:
"此刻鲲鹏正赶往潼关。真假与否,您亲赴潼关便知。"
静默良久,镇元子肃然道:
"好!"
"老夫这便走一遭潼关!"
金鳌岛上。
刚从万寿山归来的通天凝视许长寿,眼中忧色未消:
"你当真确定红云死于鲲鹏之手?"
"红云遇害时,你连天仙道果都未证得吧?"
连镇元子耗费千年都未能查明之事,许长寿竟敢如此断言?
许长寿闻言露出追忆之色:
"确实未至天仙。"
通天愈加困惑:
"莫非你亲眼所见?"
此事非同小可。若镇元子前往潼关与鲲鹏对峙后发现真相有误,许长寿必将大祸临头。
许长寿微微摇头。
"并非如此,但红云老祖确实丧命于鲲鹏老祖之手。"
此事旁人或许不知,他却心如明镜。
当年西方二圣为逃避偿还红云让座之因果,暗中唆使鲲鹏老祖袭杀红云老祖。
红云陨落后,那道鸿蒙紫气被人族三祖瓜分。
其中必有鸿钧暗中插手,否则单凭西方二圣,如何能遮掩天机瞒过镇元子?
这些内情许长寿了然于胸。
但通天教主并不知晓。
见许长寿这般说,通天眉头深锁:"纵使是鲲鹏所为,镇元子前去质问,对方矢口否认又当如何?你可还有后手?"
即便无法拉拢镇元子,也绝不能与之交恶。
许长寿略显不耐:"师尊何必杞人忧天?事态尚未发生,焉知不会如弟子所料?"
"弟子需静修参悟,还请师尊回碧游宫歇息。"
见弟子竟下逐客令,通天失笑:"也罢,只要你安心在金鳌岛修行,潼关之事自有为师处置。"
话音未落,通天己化作流光掠向碧游宫。
待师尊离去,许长寿立即祭出鸿蒙玄镜。
鲲鹏老祖岂是愚钝之辈?若镇元子当面质问必然抵赖。
要其认罪,还需他许长寿亲自布局。
镜面涟漪荡漾,潼关战况渐次浮现。
许长寿唇角微扬——时机未至,这场大战尚未拉开帷幕。
且看阐教此次又能使出什么新花样。
......
潼关城楼旌旗猎猎。
尽管姜子牙东征屡遭挫败,阐教弟子折损甚众,终究还是兵临潼关城下。
此关若破,距朝歌便仅剩临潼关一障。
商纣王早将镇关大将换作闻仲,数月前便严阵以待。
帅府内,闻仲侧坐下首,主位端坐着多宝道人。
许长寿未至,多宝自是截教众仙之首。
左右分列孔宣、云霄,金灵圣母与赵公明侍立两侧。
通天教主遣来的精锐尽数齐聚。
闻仲抱拳笑道:"有诸位师叔伯坐镇,潼关必固若金汤。"
金灵圣母肃然道:"徒儿切莫轻敌。"
"此番与阐教交锋,须将战场引至九霄云外,绝不可重蹈穿云关覆辙。"
闻仲凛然称是。
阶下申公豹阴声道:"以贫道对姜尚的了解,此番阐教必有杀招,诸位道友务必谨慎。"
他本打算待闻仲兵败再往金鳌岛求援,未料援军竟先至。
如此更好。
绝不能让姜子牙踏破潼关。
若能寻机取其性命......
正商议间,潼关外突然炸响雷鸣般的怒吼:
"闻仲老儿,速来领死!"
潼关外,战云密布。
金灵圣母等人闻声而动,瞬间移至城外。姜子牙率慈航道人、惧留孙在关前叫阵。闻仲率众出关,冷眼首视姜子牙:"姜尚,你屡犯大商天威,今日必取你性命!"说罢挥出一道法力。
慈航道人闪身上前,接下攻势。金灵圣母当即喝道:"慈航!玉虚门下只会欺凌晚辈么?"正欲出手,却被多宝与云霄拦住。
多宝环顾西周,淡淡道:"既己到此,何必藏头露尾?"话音未落,黄龙道人、文殊广法天尊等八位强者相继现身,正是元始门下精锐尽出。
南极仙翁冷笑道:"藏?就凭你们也配?"多宝神色凝重,察觉己方势单。陆压突然厉声道:"孔宣何在?叫他出来还我斩仙飞刀!"
天际传来一声嗤笑:"手下败将也敢妄言?"孔宣凌空而降,战局顿时剑拔弩张。
潼关外,截教五大强者巍然屹立:多宝、云霄、孔宣皆为准圣,赵公明与金灵圣母亦是大罗巅峰。然对面阐教西大准圣携众而来,势如潮涌。
鲲鹏老祖沉声道:"不必徒劳顽抗,让路罢。"姜子牙急呼:"不可!血债必须血偿!"却被鲲鹏眼神震慑。南极仙翁漠然道:"阐教定要截教弟子血染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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