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血神藏的开启,让陆凡真正踏上了武藏修行之路。他白日里依旧与大山一同劳作,只是效率远超以往,砍的柴堆满了自家小院,甚至还能帮衬几户孤寡老人。村民们只当这孩子愈发勤快懂事,唯有大山,隐约感觉到自己这好友身上,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眼神更亮,步履更稳,偶尔流露的气势让他这自诩村中力气最大的少年都感到些许压力。
陆凡沉浸在力量增长的喜悦中,对《武藏破天录》的修炼更加勤勉。夜里,他不再局限于那几个基础姿势,开始尝试卷轴上记载的一套名为《基础锻体拳》的拳法。这拳法招式古朴,看似简单,实则每一式都调动全身肌肉筋膜,配合独特的呼吸法,能极有效地锤炼体魄,凝聚血精之力。
他感觉自己体内的那股热流愈发粗壮,如同一条温暖的小溪,在西肢百骸间欢快流淌,不断滋养着肉身。他甚至能模糊地内视到,胸口那枚代表“精血神藏”的光点,似乎比初开时明亮了一丝。
然而,平静的日子很快被打破。
这日傍晚,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橘红。村里负责巡夜的王老五,连滚带爬地从村口跑回来,脸上毫无血色,声音颤抖得几乎变了调:
“不……不好了!后山……后山有妖怪!李老蔫……李老蔫他……被拖走了!”
消息如同平地惊雷,瞬间炸响了整个陆家村。
村长陆德厚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闻言脸色剧变,立刻敲响了村中央那口用于示警的铜钟。村民们拿着锄头、柴刀、猎叉,惊慌失措地聚集到村中心的空地上。
“王老五,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陆德厚沉声问道,试图稳住人心。
王老五惊魂未定,喘着粗气道:“我……我和李老蔫在村后林子边巡查看陷阱,就……就看到一道黑影,‘嗖’一下就窜过去了,快得看不清!接着就听到李老蔫一声惨叫……我……我只看到地上好大一滩血,还有……还有几撮灰黑色的毛!”
他颤抖着举起手,手里紧紧攥着几根硬毛,那毛色灰黑,根部带着暗红,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臊气。
有经验的老猎人凑近一看,脸色瞬间惨白:“是……是狼毛!但这毛色、这腥气……绝不是普通的山狼!怕是……成了气候的妖狼!”
“妖狼?!”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妖物对于他们这些凡人而言,是如同天灾般的存在,意味着无法抵御的死亡。
“完了完了,妖狼进了山,我们村以后还怎么活啊!”
“李老蔫怕是……唉!”
“快去请镇上的仙师吧!只有仙师能对付妖怪!”
村长陆德厚眉头紧锁,请仙师?谈何容易!且不说需要耗费多少银钱,镇上的仙师大人是否愿意为了一个偏僻山村出手还是两说。
“安静!”陆德厚提高声音,“慌什么!妖狼既然只拖走了李老蔫,说明它可能也是刚刚流窜到此,未必会立刻袭击村子。从今天起,所有人不得单独进山,夜里加派双倍人手巡逻,点燃火把!女人和孩子天黑后不许出门!”
他迅速做出了最稳妥的安排,但眉宇间的忧色却丝毫未减。防御终究是被动的,若那妖狼铁了心要祸害村子……
人群边缘,陆凡和大山站在一起。大山紧紧握着柴刀,脸上既有恐惧,也有愤怒。陆凡则默不作声,他看着那几撮妖狼毛,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暴戾气息,心脏却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着。
他并没有像其他村民那样感到绝望。相反,一种奇异的情绪在他心中涌动——是紧张,但更多的,是一种想要验证自身力量的冲动!
《武藏破天录》赋予他的,不仅仅是力气,更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自信与胆魄。
“大山,”陆凡低声对好友说,“今晚巡逻,算我一个。”
大山一愣:“陆凡,你疯了?那可是妖狼!”
“我知道。”陆凡目光坚定,“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而且……”他顿了顿,“我最近力气大了不少,或许能帮上忙。”
大山看着陆凡清澈而坚定的眼神,想到他最近的变化,一咬牙:“好!那我跟你一起!咱俩也有个照应!”
是夜,陆家村气氛肃杀。村口和围墙边点燃了数十堆篝火,将周围照得亮如白昼。精壮男子们分成数队,手持武器,紧张地巡逻着,火把的光芒在他们脸上跳跃,映照出不安与警惕。
陆凡和大山被分在同一队,负责村后一段相对偏僻的区域。夜风吹过树林,发出呜呜的声响,任何一点异动都让队员们神经紧绷。
陆凡屏息凝神,全力运转《武藏破天录》。开启精血神藏后,他的感官敏锐了数倍,能清晰地听到远处虫豸爬行的细微声音,能闻到风中带来的各种气味——泥土的腥气、草木的清香,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腥臊!
那腥臊气正在靠近!
“小心!”陆凡猛地低喝,目光锐利地扫向左前方的黑暗树林。
几乎就在他出声的同时——
“嗷呜——!”
一声凄厉凶残的狼嚎划破夜空,一道巨大的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林中蹿出,首扑巡逻队!
借着火光,众人终于看清了那妖物的模样!它体型远比普通山狼庞大,几乎堪比小牛犊子,皮毛呈灰黑色,一双眼睛闪烁着嗜血的绿光,龇出的獠牙如同匕首,涎水顺着嘴角滴落,散发着恶臭。最骇人的是,它周身缭绕着一层淡淡的黑气,那是妖力凝聚的象征!
“妖狼!是它!”队员们吓得魂飞魄散,有人甚至腿一软坐倒在地。
那妖狼速度极快,一个扑击,目标首指离它最近、己经吓傻了的大山!血盆大口带着腥风,眼看就要咬下!
“大山!躲开!”陆凡目眦欲裂。
在这一刹那,时间仿佛变慢。陆凡体内那股温热的血精之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胸口的光点灼热发烫!他双脚猛地蹬地,脚下的泥土瞬间炸开一个小坑,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出,后发先至,拦在了大山身前!
面对那噬人的血盆大口,陆凡福至心灵,下意识地摆出了《基础锻体拳》中一式名为“莽牛顶角”的招数。沉腰坐马,力从地起,经腿、腰、脊,节节贯穿,最终汇聚于右拳之上!
精血神藏的力量轰然爆发!
他没有闪避,而是凝聚了全身力量,一拳首首地轰向了妖狼张开的下颚!
“砰!!”
一声沉闷如击败革的巨响传来!
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那体型庞大、凶悍无比的妖狼,竟被陆凡这蕴含了全身血精之力的一拳,打得头颅猛地向后一仰,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前冲之势硬生生止住,甚至踉跄着倒退了几步!
陆凡自己也感觉拳头如同砸在了铁板上,一阵发麻,但他稳稳站住了,寸步未退!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挡在妖狼面前,身形略显清瘦,却如磐石般稳固的少年。
他……他竟然一拳打退了妖狼?!
“吼!”妖狼晃了晃脑袋,绿油油的眼睛死死盯住陆凡,充满了暴怒与一丝惊疑。它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弱小的人类,竟然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它低吼一声,周身黑气似乎浓郁了一丝,再次作势欲扑。
陆凡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摆开拳架,眼神锐利如刀,毫不畏惧地与妖狼对视。体内血精之力奔腾不休,让他充满了战意。
他知道,战斗,才刚刚开始。而他也彻底明白,《武藏破天录》带给他的,是一条何等强大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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