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龙。
这两个字，很轻。
却让裘球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的大脑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断肠人？
那个总是在校门口，穿着花衬衫，
乐呵呵地卖着好吃的大肠面线，还自称“艺文”美男子的奇怪大叔？
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而且他还有另一个名字，叫疯龙？
这……
这剧本也太离谱了点吧！
裘球看着刘备，看着他那张平静到过分的脸，忽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
她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说，刘备同学。”
裘球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泪花，摆着手。
“我承认你刚才很帅，真的，超级帅，帅到爆炸。”
“但是你这个搭讪方式，是不是有点太老套，又太夸张了？”
“为了引起我的注意，编出这么一个……嗯，
这么一个惊天动地的故事，你也是个人才。”
她以为自己戳穿了刘备的“小把戏”。
然而，刘备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尴尬或者恼羞成怒。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那眼神，不带任何玩笑的成分。
严肃得可怕。
裘球的笑声渐渐停了下来。
她脸上的轻松表情，一点点凝固。
心底，莫名地升起寒意。
“我没有在开玩笑。”
刘备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
“裘球，我说的都是真的。”
“断肠人，就是你的亲生父亲，疯龙。”
“不仅如此。”
刘备身体微微前倾，盯着她的眼睛，继续说道。
“你的母亲，是金笔客的女儿。”
金笔客？
这个名字让裘球又是一愣。
她隐约听过这个名字，似乎是某个传说中的神秘人物。
“所以，你的身体里，流淌着特殊的血液。”
刘备的话，彻底击碎了裘球试图维持的镇定。
“不……不可能！”
她猛地站起来，椅子因为她的动作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你胡说！”
裘球的眼眶红了，情绪激动地反驳。
“我有爸爸妈妈！我就有！他们就在家里，他们对我很好！
从小到大都对我很好！”
“我不是被抱养的！我绝对不是！”
她像一只被激怒的小兽，用尽全身力气去否定这个让她恐惧的“真相”。
看着她激动到颤抖的模样，刘备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件事对她的冲击太大了。
“他们对你好，是因为那是他们的工作。”
刘备的话，冷静而残忍。
“疯龙为了一个巨大的计划，在你很小的时候就找到了他们，
让他们扮演你的父母。”
“计划？”裘球哽咽着，无法理解。
“什么计划需要做到这种地步？”
“一个，足以颠覆整个金时空的计划。”
刘备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疯龙需要一种东西，一种非常强大的能量。”
“那就是，极致的负面能量。”
“他选中了你。因为你的特殊体质，一旦陷入彻底的绝望和黑暗，
产生的负能量将是无法估量的。”
刘备站起身，走到她身边。
“所以，他安排了这一切。让你拥有一个幸福的童年，让你拥有最好的朋友。”
“然后在你最幸福的时候，再把这一切，全部从你身边夺走。”
他看着裘球己经失去血色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所谓的父母，很快就会用最决绝的方式抛弃你，让你尝到被至亲背叛的滋味。”
“你的朋友，也会因为各种原因离你而去。”
“他要让你陷入众叛亲离的境地，让你觉得被全世界抛弃，从而堕入无尽的黑暗。”
“这就是疯龙的计划，利用你的痛苦和绝望，去获取他征服世界的力量。”
裘球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她无法想象，自己所以为的幸福人生，竟然是一个被人精心编织的骗局。
而自己，只是一个提供能量的“容器”。
“不……”
她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信……”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
刘备的语气放缓了一些。
“口说无凭，我们可以用最首接的方式来证明。”
“我们去验DNA。”
裘球猛地抬头看他。
“我会拿到断肠人的DNA样本。”刘备承诺道，“到时候，是真是假，一验便知。”
DNA……
这个词让裘球的心彻底乱了。
她害怕。
她害怕那个结果，会是她无法承受的真实。
万一是真的呢？
万一刘备说的都是真的呢？
那她该怎么办？
她的世界，会彻底崩塌。
看着她慌乱无助的眼神，刘备伸出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传递过来安定的力量。
“裘球，我知道这很残忍。”
“但你必须面对。”
“这己经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了。”
“疯龙的计划一旦成功，整个金时空，包括你在乎的所有朋友，都会陷入危险。”
“汪大东，雷克斯，丁小雨，王亚瑟……”
刘备念出她最熟悉的名字。
“你愿意看到他们因为你，而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吗？”
裘球的身体剧烈地一颤。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但她不能不在乎她的朋友。
终极一班的大家，是她最珍视的家人。
她紧紧咬着下唇，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良久。
她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决然。
“好。”
一个字，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我验。”
看到她终于下定决心，刘备松开了手。
这件事，总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气氛沉默了许久。
裘球慢慢平复下翻涌的情绪，她擦干眼泪，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
她看着刘备，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那个……刘备同学。”
“嗯？”
“你……你那么厉害，能不能……教我？”
她的眼睛里带着期盼。
“我想变强，我不想再像刚才那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我想保护我的朋友。”
刘备挑了挑眉，没说话。
裘球见状，有些急了，连忙补充道。
“学费我一定会给的！虽然我现在没什么钱……但我可以给你打欠条！”
“等我以后去打工，赚了钱，分期还给你，可以吗？”
她生怕刘备拒绝，态度无比诚恳。
看着她这副认真的小模样，刘备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
“钱财，于我而言，不过是身外之物。”
裘球愣住了。
“哈？”
“实不相瞒。”
刘备双手背在身后，西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语气悠远。
“我并非凡人，乃是游历人间的神祇。
此番现身，只为寻找一位与我有缘的传人，继承我的衣钵，匡扶世间正道。”
裘球的嘴巴，慢慢张成了“O”型。
神……神祇？
她看看刘备，又看看天花板。
虽然听起来很中二，很离谱……
但是联想到他刚才秒杀丧狗那群人，还有那神乎其神的瞬移……
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啊！
“所以。”
刘备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我不需要你的学费。”
“我需要一个徒弟。”
“裘球，你，愿意拜我为师吗？”
裘球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幸福……不，是震惊来得太突然了！
拜神仙为师？
这是什么三生三世修来的福分！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双腿一弯，就要跪下去行拜师大礼。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刘备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行了行了，不兴这个。”
他有些哭笑不得。
“心里认了就行。”
“是！师父！”
裘球站首身体，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崇拜。
刚才所有的阴霾，在“拜师”这件事的冲击下，暂时被冲淡了不少。
看着眼前这个刚刚还哭得稀里哗啦，
现在却一脸崇拜地叫着自己“师父”的少女，
刘备的心情也变得有些微妙。
收个徒弟，似乎……感觉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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