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太扯了！
比终极一班的KO榜还扯！
可手里的白纸黑字，还有刘备那不容置疑的眼神，都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我该怎么办？”
裘球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声音里带着哭腔。
她抬起头，无助地看着刘备，这个她刚刚拜的师父，是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刘备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心里难得地划过一丢丢的犯罪感。
毕竟，把一个花季少女的世界观，在几分钟内彻底颠覆，这事儿确实有点不地道。
但他很快就把这点情绪压了下去。
想要把这潭水搅浑，想要引出那些隐藏在时空夹缝里的老怪物，
这点小小的牺牲是必须的。
乱吧。
越乱越好。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刘备的语气放缓了些，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去质问他，去怨恨他，或者，去拥抱他。”
“无论你怎么选，都遵从你自己的内心。”
“出了任何事，为师给你兜底。”
刘备的话，给了裘球巨大的勇气。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抹了抹眼睛，眼神逐渐从迷茫变得坚定。
“好！”
“我要去找他，我要当面问清楚！”
“他凭什么这么对我！”
……
福利社内。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角落里捣鼓着一个造型奇特的机器。
机器上，印着“Hellvision”的字样。
正是假扮成断肠人的黑龙。
他一边安装，一边嘴角咧开，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
“断肠人啊断肠人，我亲爱的好哥哥。”
“十年前，你帮着汪大东那个小鬼头对付我。”
“十年后，你又跟终极一班这群小屁孩搞在一起。”
“你永远都是那个烂好人，永远都站在我的对立面！”
黑龙的眼神里充满了嫉妒。
“不过，也快结束了。”
“等我把这Hellvision装好，再把你做的那些破事捅出去，
你就可以替我背下所有的黑锅了。”
“到时候，我金蝉脱壳，整个金时空，
就再也没人能找到我黑龙了！”
“桀桀桀……”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完美计划中的时候，福利社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黑龙瞬间收敛了所有表情。
腰杆佝偻了下去，眼神变得和善又带点滑稽，脸上堆起了熟悉的笑容。
他又变回了那个无害的福利社老板，断肠人。
“谁啊？今天生意这么好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地朝门口走去。
福利社外。
刘备拉住了正要冲进去的裘球。
“别急。”
他压低了声音，在裘球耳边说道。
“还有件事，我得提前告诉你。”
“你爹，他有双重人格。”
“一个是善良的，卖东西的断肠人。”
“另一个，是邪恶的，一心想统一金时空的疯龙。”
“疯龙，才是当年把你送走，并雇人抚养你的主谋。”
裘球的瞳孔再次收缩。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今天真是经历了大起大落落落落。
但这一次，她却没有之前那么失态，
只是很快地消化了这个信息，然后点了点头。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反正都己经这么离谱了，再多一个设定，似乎……也能接受？
“所以，你要想好。”
刘备看着她的眼睛。
“一会儿进去，你是要认那个善良的断，还是那个邪恶的龙，当你的父亲？”
这个问题，让裘球刚刚平复的心，又乱了。
就在这时，福利社的门开了。
“哎呀，是裘球同学啊，还有这位新来的老师，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
“断肠人”顶着一张笑脸走了出来。
当他的目光落在刘备身上时，笑容僵硬了一瞬。
呼延觉罗脩？
不对，气息不一样。
但这张脸……
黑龙的眼底深处，一道凛冽的杀意一闪而过。
不管这家伙是谁，只要跟神风盟扯上关系，都该死！
刘备敏锐地捕捉到了那转瞬即逝的杀意。
他心中了然，嘴角微微勾起。
演的还挺像。
可惜，哥有剧本。
他完全无视了黑龙的试探，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断肠人老板，别来无恙啊。”
“我今天，可是专门给你带了个大惊喜。”
惊喜？
黑龙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维持着断肠人的憨厚模样，挠了挠头：“惊喜？什么惊喜啊？”
刘备没有回答，只是侧过身，对着裘球使了个眼色。
裘球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她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此刻却又无比陌生的脸。
怨恨，委屈，愤怒，迷茫……
无数种情绪在她胸口翻涌。
最终，她还是颤抖着手，将那份被她捏得有些发皱的亲子鉴定报告，递了过去。
动作僵硬，却带着豁出去的决绝。
黑龙愣住了。
他看看裘球，又看看那份文件，一脸的莫名其妙。
“这是什么？同学，你新写的情书吗？
可是老师我……啊不，我这个卖东西的，不负责转交啊。”
他一边打着哈哈，一边疑惑地接过了那张纸。
当他的目光，落在“亲子关系”那几个字上时。
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
断肠人……是裘球的……亲生父亲？！
什么鬼？！
这三个字，在黑龙的脑海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整个世界都开始天旋地转。
嗡嗡的耳鸣声，让他几乎听不清外界的任何动静。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疯狂收紧，几乎要爆裂开来。
断肠人……是裘球的爹？
我那个窝囊废哥哥，居然有个女儿？
那我……岂不就是……
叔叔？
这个念头如同九天之外降下的神雷，精准无比地劈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黑龙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保持着那个低头看文件的姿势，一动不动，身体却开始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
完了。
芭比Q了。
人设要崩了。
刘备将黑龙所有的微表情尽收眼底，嘴角的弧度越发愉悦。
哟呵。
金时空不可一世的大魔头，这就CPU烧了？
这才哪到哪啊。
好戏，还在后头呢。
他就是要当着黑龙的面，一步步揭开真相，
然后欣赏他那副想发作又不能发作，想认亲又不敢认亲的憋屈模样。
杀人，还要诛心。
这才是高端玩家的顶级享受。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福利社门口的空气，凝固得能滴出水来。
终于，裘球打破了这片死寂。
她的眼眶通红，泪水在里面打着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怨恨，委屈，还有彻骨的失望。
“为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斤的重量，砸在黑龙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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