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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心道初成

小说: 若世间无道我即是道   作者:吴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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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楚夜于寂灭深渊窥见道源,方知心之所向即是道之所存

陨道禁地最深处,楚夜立于一片虚无之境。西周没有光,没有声,甚至连时间的概念都在此湮灭。唯有胸前玉佩与手中残剑发出的微光,映照出三座呈品字形分布的古老石碑。碑文非篆非籀,而是由流动的混沌之气凝结而成的道纹,正是《道源经》缺失的核心篇章。

“此地名为‘三生碑’,对应着道源的三种显化:寂灭、混沌、新生。”白芷的虚影自残剑浮现,语气中带着罕见的敬畏,“唯有同时领悟三者循环往复的真谛,方能补全《道源经》,真正奠定你的心道之基。”

楚夜凝神静气,将心神沉入丹田。初凝的心炉缓缓旋转,道种光华流转,与石碑产生微妙共鸣。他首先走向左侧刻满破碎星辰纹路的寂灭碑。指尖触及碑文的刹那,浩瀚的寂灭之意如潮水般涌来!这不是简单的毁灭,而是万物归于虚无、返璞归真的终极法则。楚夜仿佛亲眼目睹星辰陨落、世界归墟的景象,自身存在感几近消散。

“寂灭非终,而是伊始。”白芷的警示如晨钟暮鼓。楚夜谨守道种一点灵光,以在地牢中初悟的“向死而生”心境,引导寂灭之力流转。他不再抗拒消亡,而是体会其中“反者道之动”的奥义——极致的寂灭中,正孕育着新生的种子。当心境与寂灭真意完全契合时,碑文化作流光没入他的眉心。

右侧的混沌碑则呈现混沌未分、阴阳交织的景象。楚夜将手按上碑面,顿时陷入无序的漩涡。这里没有规则,没有方向,一切都在狂暴中碰撞、湮灭、重生。他的神识几乎被撕碎,但凭借在混沌火种中领悟的“和光同尘”之理,他逐渐在混沌中找到了那种包容万物、演化万有的“无为而无不为”的态势。当混沌之意被他心炉容纳时,第二道碑文融入道种。

最后一座新生碑散发着温和却坚韧的生机。楚夜触碰它时,感受到的不是蓬勃的生长,而是那种“弱者道之用”的绵长力量——看似微弱,却能穿透顽石;看似平凡,却蕴含无限可能。这让他想起寒州城瘟疫中,那些在绝望中依然挣扎求生的百姓,以及自己血液中意外显现的解毒之力。新生,往往诞生于最卑微的土壤,却有着最强大的生命力。当新生真意被他领悟,最终一道碑文完成融合。

三碑归一,楚夜丹田内的心炉轰然剧震!道种光华大盛,寂灭、混沌、新生三种本源之力不再孤立,而是形成一个完美循环的太极道图,在心炉中央缓缓旋转。一股前所未有的明悟涌上心头:

道基重塑:他的修炼根基彻底脱离传统灵气体系,转而以心炉为鼎,道种为根,三种本源之力为薪柴。吸收、炼化外界杂乱能量的效率倍增,且再无走火入魔之忧。

心剑升华:心剑之术随之蜕变。剑意可随心念转化,时而寂灭万物,时而混沌无序,时而生机勃发,甚至能三者交融,衍化出更多变化,真正做到了“心念动处,剑意自生”。

道途明晰:他清晰地看到,自己的“人间道”并非要重建旧秩序的天道,而是要在天道崩塌的废墟上,为众生开辟一条依靠自身心力、于内在方寸之地觅得大道的新路。这条路的核心,正是“以心为道,以情为引,于无道处立人道”。

然而,就在楚夜道基初成,心神与天地法则共鸣达到顶峰之际,异变陡生!

禁地虚空骤然裂开一道缝隙!一股充满贪婪、暴戾、仿佛要吞噬一切的恐怖意志降临,牢牢锁定楚夜和他体内新成的道基。一个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缓缓浮现,其气息之强,远超苍岳宗长老,甚至让整个寂灭深渊都为之震颤。

“窃天者!”白芷失声惊呼,虚影瞬间凝实,如临大敌,“他们果然还是被道源圆满的气息吸引来了!”

黑袍人发出沙哑的笑声,目光灼灼地盯着楚夜:“没想到,在这天道崩坏之地,竟有蝼蚁妄图重立道基?正好,夺你道种,补全本座‘噬天道’最后一环!”说罢,一掌拍出,掌风中蕴含的吞噬法则竟让虚空扭曲,仿佛要将楚夜连同心炉道种一同吞没!

压力如山!这是楚夜出道以来面临的最强之敌,力量层次完全碾压!

危急关头,楚夜福至心灵,将新悟的三源之力与心剑极致催动!残剑划出玄奥轨迹,寂灭、混沌、新生三意循环,化作一道灰色剑罡,并非硬撼,而是如庖丁解牛般,切入吞噬掌风的法则缝隙!

嗤!

剑罡与掌风相互侵蚀、湮灭。楚夜被震飞出去,口溢鲜血,但眼神却亮得惊人——他挡住了!凭借初成的心道之力,他竟挡住了远超自身境界的致命一击!

“咦?有点意思。”黑袍人略显惊讶,随即杀意更盛,“但蝼蚁终究是蝼蚁!”更强大的攻击正在酝酿。

“楚夜,走!”白芷厉喝,残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道剑气长虹强行撕开一道空间裂缝,“我暂时燃烧灵体之力挡住他,你快进入裂缝!这是通往‘流云墟’的随机通道,到了那里,他一时半会找不到你!”

楚夜深知此刻绝非逞强之时,深深看了一眼黑袍人和奋力支撑的白芷,咬牙道:“前辈保重!”旋即投身空间裂缝。

在裂缝闭合的最后一瞬,他听到黑袍人的怒吼和白芷一声闷哼,以及一句传入心间的急切嘱托:“去流云墟,找‘百晓生’……他知‘窃天者’线索……小心姬七少……”

空间转换,光怪陆离。

当楚夜再次脚踏实地时,己身处一片人声鼎沸、龙蛇混杂的坊市之中。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药材、矿石、妖兽材料的气息,以及更浓郁的阴谋与危险的味道。远处,一块歪斜的木牌上写着三个斑驳的大字:

流云墟。

新的征程,己在脚下。身怀初成的心道,背负剑灵的嘱托,楚夜将在这片法外之地,继续追寻他的道,揭开“窃天者”与天道崩塌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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