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咸菜摊被封，王大奎在街道办灰头土脸，这场不见硝烟的反击战，以江晓月的完胜告终。街坊邻里间私下议论起来，都对那个不声不响却手段厉害的江晓月多了几分敬畏，再没人敢轻易来找茬。
“晓月制衣”的生意，经过百货大楼订单的加持和这场风波的“宣传”，更是蒸蒸日上。不仅定制衣服的订单排到了一个月后，连带着辣酱生意也好了不少，很多人都想尝尝这个被百货大楼采购科长都收下的辣酱是什么味道。
晚上打烊后，江晓月把李静和孙小丫叫到里间，将这段时间赚的钱全都倒在桌子上。深蓝色、灰蓝色的钞票堆成小山，里面还夹杂着不少毛票和硬币，在煤油灯下闪着的光泽。
“我的老天爷……”李静看着那堆钱，眼睛发首，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孙小丫更是紧张地攥紧了衣角，大气都不敢出。
“来，咱们盘盘账，分分红！”江晓月撸起袖子，眼睛亮晶晶的。她先把成本——房租、布料钱、临时工工资、杂费等一一扣除，剩下的就是纯利润。
三个人头碰头，数了整整三遍。
“除掉所有开销，咱们这不到两个月，净赚……一千二百八十七块五毛三分！”江晓月报出最终数字，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一千二百多块！在这个工人月薪普遍三西十块的年代，这无疑是一笔惊人的巨款！
“我们……我们是万元户了？”李静喃喃道，感觉像在做梦。虽然离真正的“万元户”还差得远，但这速度，让她看到了希望。
“快了！照这个势头，用不了一年！”江晓月豪气干云地一挥手，“来，分钱！”
她早就想好了分配方案。她自己拿大头，占六成；李静作为元老和合伙人，占两成五；孙小丫虽然来得晚，但勤恳可靠，也分半成。剩下的半成，作为店铺的备用流动资金。
算下来，江晓月一人就分到了七百多块！李静分到三百多，孙小丫也分到了六十多块！
当厚厚一沓钱塞到手里时，李静和孙小丫都激动得哭了。李静抱着钱又笑又跳：“天哪！我从来没拿过这么多钱！我哥跑运输一年也攒不下这么多！”
孙小丫捧着那六十几块钱，小手抖得厉害，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晓月姐……这……这太多了……我……”
“这是你应得的！”江晓月拍拍她的肩膀，心里也感慨万千。谁能想到，两个月前，她们还是为几毛钱发愁的小可怜呢？
【叮！成功完成第一桶金积累，实现初步财务自由，团队成员获得实质回报。奖励：“初级财务管理”知识，“团队凝聚力”大幅提升。】
分了钱，三人兴奋得睡不着，索性凑在一起，边嗑瓜子边规划未来。
“晓月，咱们现在有钱了，是不是该多进点布料？再做点新款式？”李静提议。
“嗯，”江晓月点点头，“布料要进，但我还想添置两台缝纫机，老是租也不是办法。另外，我琢磨着，咱们不能光靠我和小丫几个人做，还得再招两个固定的熟手女工。”
“还有还有，”孙小丫小声说，“晓月姐，咱们店里的电线是不是该找人正式拉一下？老用煤油灯，晚上干活不方便，也不安全。”
江晓月一一记下，感觉千头万绪，充满了幸福的烦恼。这就是创业啊，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但看着账户上的数字和伙伴们的笑脸，一切都值得。
第二天，江晓月揣着巨款，先去买了两台崭新的“蝴蝶牌”缝纫机，把租来的旧机器还了回去。看着并排摆放的三台崭新缝纫机，小工作间顿时显得“兵强马壮”起来。
接着，她又去找了胡大爷，预交了半年的房租，把胡大爷乐得见牙不见眼，首夸她有出息。
忙完这些，她决定去附近的布行看看新布料。刚走出店门没多远，就在街角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陆建军。
他正站在路边，和一个穿着旧军装、但气质斯文、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说话。那眼镜男推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车后座捆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脸上带着些沮丧。
江晓月本不想打扰，却听见陆建军语气严肃地对那眼镜男说：“赵凯，不是我说你，你这想法太冒险了。南方那边情况复杂，你人生地不熟，带着这么多货，万一出点什么事……”
赵凯？这名字有点耳熟。江晓月想起来了，第一卷大纲里提到过的返城知青，后来的商业奇才合伙人？就是他？
她心里一动，放慢了脚步。
只听那赵凯叹了口气，推了推眼镜，语气有些激动：“建军，我知道风险。可你看现在政策放开了，南边机会多！我这批电子表，在咱们这儿是稀罕物，到了那边找准路子，一转手就是几倍的利！我不能一辈子窝在街道小厂当个临时工啊！”
电子表？倒卖电子表？江晓月挑眉，这确实是八十年代很多胆大的人淘到第一桶金的方式，风险与机遇并存。
陆建军眉头紧锁，显然不赞同：“投机倒把，终究不是正途。你就不能安安稳稳找个工作？”
“安稳？怎么安稳？”赵凯有些激动，“我一没背景二没学历，除了胆子大点，还能靠什么？”
眼看两人气氛有点僵，江晓月觉得这是个机会，便笑着走了过去：“陆同志，真巧，又见面了。”
陆建军看到她，愣了一下，脸上的严肃缓和了些：“江同志。”
赵凯也好奇地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笑容明媚的姑娘。
江晓月目光落在赵凯自行车后座的麻袋上，装作不经意地问：“这位同志是……？好像遇到难处了？”
陆建军简单介绍：“赵凯，我朋友。”他没多说赵凯的窘境。
赵凯倒是爽快，大概也是憋得难受，苦笑着对江晓月说：“没啥，就是想做点小买卖，建军觉得不靠谱。”
江晓月笑了笑，看着赵凯那不服输又带着点书生气的眼神，心里有了计较。这是个有想法、敢闯荡的人，正是她未来发展可能需要的人才。不过现在还不是招揽的时候。
她没对倒卖电子表的事发表看法，而是话锋一转，对陆建军说：“陆同志，你们聊，我先去布行看看。对了，上次自行车链条的事，还没好好谢你，改天我辣酱出新口味，给你送一瓶尝尝。”
她这话说得自然又客气，既打断了他们的争执，又再次刷了波存在感，还暗示了自己有正经生意。
陆建军闻言，耳根似乎又不易察觉地红了一下，点了点头：“不用客气。”
江晓月又对赵凯礼貌地笑了笑，这才转身离开。走出几步，还能听到陆建军压低声音对赵凯说：“你看人家江同志，一个姑娘家，靠自己手艺开店，踏踏实实多好……”
江晓月嘴角微扬。看来，陆同志对她印象还不错嘛。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夯实自己的基础。她走进布行，看着琳琅满目的布料，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要开发什么新品。
那个赵凯……或许，可以保持联系？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何况还是个未来的“商业奇才”。
她的八十年代创业路，似乎越来越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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