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带来的余震，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持续发酵。
“晓月制衣”彻底火了！
每天店门一开，就有不少年轻姑娘和小媳妇涌进来，指名要看看舞会上那件“红色战袍”。
虽然大多数人对于日常穿那么扎眼的礼服还有些犹豫，但那独特的设计和精湛的做工，让她们对“晓月制衣”的水平有了全新的认识。连带之前推出的印花夏装、气质衬衣和工装裤的销量都跟着涨了一波。
“老板，那红裙子能做稍微日常点的款式吗？比如颜色暗一点？”
“你们家这手艺真是没得说！我这件衬衣穿出去，同事都问在哪买的！”
“给我闺女也定一条那个背带裙，就要灰蓝色的！”
店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李静和孙小丫忙得脚不沾地，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新招的两个女工也迅速融入，在后间埋头赶工。
而赵凯那边，更是捷报频传。
舞会第二天，他就兴冲冲地拿着两份盖了红章的合同草案回来了！
“老板！搞定了！机械厂团委订了十五套礼服（十套女装，五套男装），纺织三厂订了二十套！价格都谈妥了，比咱们零售价低三成，但利润依然可观！他们要求半个月内交货！”赵凯激动得脸颊泛红，“而且两个厂的工会干部都说了，以后厂里有文艺汇演、先进表彰之类的活动，服装都优先考虑咱们！”
团体订单的利润虽然单件薄了些，但数量大，稳定，而且是长期合作的敲门砖！江晓月看着那两份沉甸甸的合同草案，心潮澎湃。她知道，自己的事业，又迈上了一个坚实的台阶。
“干得漂亮，赵凯！这个月奖金翻倍！”江晓月毫不吝啬地奖励功臣。
赵凯笑得见牙不见眼：“谢谢老板！我再去跑跑其他单位！”
【叮！成功签署首批重要团体订单，企业影响力与稳定性大幅提升。奖励：“生产效率优化”方案（初级），“信誉值”+10。】
系统的奖励总是这么及时。江晓月立刻将“生产效率优化”的方案结合自己的理解，应用到生产管理中，进一步细化工序，明确责任，果然效率又提升了一截。
生意红火，资金流转顺畅，江晓月心里踏实了不少。陈会计每周来半天，把账目整理得清清楚楚，还帮她做了简单的财务规划，提醒她预留发展资金，控制风险。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某个穿着公安制服的身影，出现在店门口的频率，似乎比以前更高了。有时是清晨她刚开门时，他“恰好”巡逻经过，会站在门口看一眼，确认店里安好，然后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离开；有时是傍晚人少时，他会进来，也不多话，就站在柜台前，看她一会儿，问一句“今天没事吧？”，得到肯定答复后，便又离开。
他的关心总是这么沉默又别扭，但江晓月却能清晰地感受到。每次看到他出现，心里都会泛起一丝微甜的涟漪。
这天下午，江晓月正在柜台后核算团体订单的物料成本，陆建军又来了。他今天似乎有点不一样，眉头微蹙着，像是有什么心事。
“陆同志？”江晓月放下笔，看向他。
陆建军走到柜台前，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声音压得有些低：“你最近……是不是接了几个大厂的订单？”
江晓月有些意外，他连这个都知道？难道公安还管个体户接订单？她点点头：“是啊，机械厂和纺织三厂的，怎么了？”
陆建军目光扫过店里忙碌的景象，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树大招风。你生意做大了，盯着的人就多了。最近这边有几起针对个体户的……不好的传言，你留心点。尤其是送货、收钱的时候，最好有人跟着。”
不好的传言？针对个体户？
江晓月心里一凛。她想起之前王大娘侄子的举报，知道陆建军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他特意来提醒，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谢谢提醒，我会注意的。”江晓月郑重地点点头，“以后大额货款，我让赵凯去收，他机灵。送货也让李静或者小丫跟着。”
“嗯。”陆建军见她听进去了，眉头稍稍舒展，又补充了一句，“晚上尽量别一个人清点大量现金。”
他说这话时，目光落在她面前那堆写满数字的纸上，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
江晓月心里暖暖的，看着他冷峻侧脸上那丝掩不住的担忧，忽然生出了点逗弄他的心思。她歪着头，故意问：“陆同志，你这么关心我的生意和安危……是不是怕我这个纳税大户出了什么事，影响你们派出所的治安考评啊？”
陆建军被她问得一怔，耳根瞬间漫上红色。他有些狼狈地瞪了她一眼，语气硬邦邦的：“……胡说什么！我是人民公安，提醒群众注意安全是职责所在！”
说完，像是生怕江晓月再说出什么让他招架不住的话，转身就走，步伐又快又急。
江晓月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这个陆建军，关心人都这么别扭，真是……可爱。
笑过之后，她的神色认真起来。陆建军的提醒不是空穴来风。生意做大，眼红的人肯定不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是得更加小心谨慎。
她把李静、孙小丫和赵凯叫到一起，严肃地传达了陆建军的提醒，并制定了新的安全规定：大额现金不过夜，及时存银行；贵重布料和成品妥善保管；晚上至少两人留守看店；外出送货收款必须两人同行。
大家也都意识到了重要性，纷纷点头记下。
有了防备之心，接下来的日子，江晓月更加留意周围的动静。她发现，确实有几个生面孔偶尔在店外转悠，眼神不太对劲。她悄悄指给赵凯看，赵凯记下了那几个人的特征。
好在有陆建军时不时的“巡逻”震慑，加上他们自身防范严密，倒也没出什么乱子。
团体订单的生产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江晓月几乎住在了店里，白天协调生产，晚上画设计图、核算成本。累是累，但看着一件件精美的礼服从无到有，看着账本上不断增长的数字，她觉得一切都值。
偶尔在深夜里抬头，看到窗外静谧的街道，她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别扭又可靠的身影。不知道他今晚，又在哪个角落执勤？会不会……也偶尔想起她这个让他头疼又无奈的个体户？
想到这里，她疲惫的脸上便会露出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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