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的风浪比预报中烈三倍。
黑色的海浪像翻涌的巨兽,一次次撞在“玄舟号”的船舷上,甲板上的探测仪屏幕疯狂跳动,程晓死死按住仪器底座,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不对劲!这不是普通的海上风暴,探测仪显示‘全域能量紊乱’,连灵脉信号都扰了!”
谢砚辞站在船头,海风掀动他的玄色长袍,颈间的纯阳佩泛着微弱的红光——这是本源被混沌能量触动的征兆。他望向远处被浓雾笼罩的海平面,那里隐约有座岛屿的轮廓,正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雾隐岛。
“阿辞,小心!”苏清鸢快步上前,将一件避水符织成的披风披在他肩上,指尖不经意触到他的手腕,竟感到一丝冰凉,“你的本源还没完全恢复,别强行感应能量。”她掌心泛起淡金光,愿力顺着披风渗入谢砚辞体内,像一层暖纱裹住他的经脉。
谢砚辞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些许寒意:“放心,我有分寸。只是这雾隐岛的气场很奇怪,像是被什么东西罩住了,连太阳都照不进去。”
船尾突然传来小宝的惊呼,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小宝举着鳞片,蓝色的光芒在空气中不安地闪烁,小脸上满是紧张:“谢哥哥,苏姐姐!鳞片在抖,它说前面的雾里有‘哭唧唧的声音’,好像是……小孩子在叫姐姐!”
“小孩子?”苏清鸢的心猛地一沉,脑海中闪过一段模糊的碎片——也是这样的浓雾,也是这样的哭声,只是记忆里的画面被血色笼罩,她拼命想抓住什么,却只摸到一片冰冷。
“清鸢?”谢砚辞察觉到她的异样,轻轻晃了晃她的手,“别多想,可能是岛上的幻雾在作祟。程晓,还有多久能靠岸?”
“最多十分钟!”程晓调出卫星地图,屏幕上的雾隐岛被红色的能量圈包围,“但这雾太浓了,雷达根本扫不到岸边的情况,我们可能要盲靠!”
话音刚落,船身突然剧烈颠簸,像是撞上了暗礁。林越和赵磊立刻握着桃木剑冲到甲板两侧,警惕地盯着西周的浓雾:“有东西在雾里!”赵磊的声音刚落,一道黑色的煞气从雾中窜出,首扑程晓手中的探测仪——那是幽冥阁常用的“噬灵煞”,专门吞噬玄门法器的灵气!
“用净化符!”苏清鸢反应极快,指尖翻飞间画出一张符纸,金光从符中炸开,煞气瞬间被驱散。她趁机将愿力注入符纸,符纸化作一道光箭,射向雾中隐藏的身影:“出来!别躲躲藏藏的!”
雾中传来一声闷哼,一道黑袍人踉跄着现身,手中还握着半截被金光灼伤的骨杖。“玄门的小崽子们,倒是有点本事。”黑袍人冷笑,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蛊卵,“可惜,这雾隐岛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幽冥阁的人?”谢砚辞眼中闪过厉色,纯阳真气顺着指尖注入桃木剑,“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黑袍人没有回答,只是将蛊卵狠狠摔在甲板上。卵壳破裂的瞬间,无数黑色的蛊虫涌出,朝着众人爬来。林越立刻挥剑斩出一道金光,蛊虫被金光扫过,纷纷化为飞灰,可更多的蛊虫从雾中涌来,像是无穷无尽。
“是‘噬船蛊’!它们在啃咬船底!”程晓的探测仪发出尖锐警报,屏幕上的船体结构图开始闪烁红光,“再这样下去,船会沉的!”
小宝突然举起鳞片,蓝色的光芒暴涨,在甲板上形成一道屏障,蛊虫撞在屏障上,瞬间被冻成冰块:“谢哥哥,鳞片能挡住它们!我们快靠岸,岛上的雾好像能困住这些虫子!”
谢砚辞点头,立刻让程晓加速靠岸。玄舟号在风浪中艰难前行,终于在五分钟后触到了浅滩。众人刚踏上岸边的沙地,身后的船就发出“咔嚓”的声响,船底被蛊虫啃出大洞,迅速沉入海中。
“船没了!”程晓看着沉入海底的玄舟号,急得眼圈发红——探测仪的备用电池还在船上,要是仪器没电,他们在岛上就是睁眼瞎。
“别慌,我有办法。”苏清鸢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从怀中掏出一张“寻物符”,愿力注入的瞬间,符纸化作一道金光,朝着海底飞去。片刻后,金光裹着备用电池和一个防水背包飞回,里面装着众人的干粮和药品。
“清鸢姐姐好厉害!”小宝兴奋地拍手,鳞片的蓝光再次指向浓雾深处,“声音又出现了!这次更近了,好像在前面的树林里!”
众人顺着鳞片的指引走进树林,雾中的能见度不足三米,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脚下枯枝断裂的声响。林越和赵磊走在最前面,桃木剑的金光在身前形成一道光盾,警惕地扫描着西周的动静。
“小心!”谢砚辞突然喊停,纯阳佩的红光变得刺眼——他能感应到前方有强烈的幻境波动。话音刚落,林越突然僵住,眼神变得空洞,桃木剑缓缓指向身边的赵磊:“是你……是你把煞气引到守陵城的!我要杀了你!”
“林越,你疯了?”赵磊急忙后退,试图唤醒他,“我们是兄弟,你别被幻象骗了!”
“是幻境!”苏清鸢立刻掏出清心符,却被谢砚辞拦住:“不行,他陷得太深,清心符没用。程晓,查幻境的源头!”
程晓立刻打开探测仪,屏幕上的能量图谱显示,幻境源头在前方十米处的一棵古树下。“是‘忆魂木’!这树能勾起人最痛苦的记忆,制造幻境!”她刚说完,就见林越举着剑冲向赵磊,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苏清鸢深吸一口气,将全身愿力凝聚在指尖,画出一张从未尝试过的“愿力御符”——符纸在空中展开,金光如流水般涌向林越,包裹住他的全身。“林越,想想我们在青雾山重建时的样子,想想阿明他们还在等着我们回去教剑法!”她的声音带着愿力,穿透幻境的干扰,传入林越耳中。
林越的动作突然停顿,眼中的空洞渐渐褪去。他看着手中的剑,又看了看被自己划伤手臂的赵磊,愧疚地扔下剑:“对不起,我……”
“没事,是幻境的错。”赵磊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转向那棵忆魂木,“这树留着是个隐患,得毁了它。”
谢砚辞走到古树下,纯阳真气注入桃木剑,金光劈向树干。树干裂开的瞬间,雾中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像是孩童的哭声,又像是某种邪物的嘶吼。树干倒下后,周围的浓雾渐渐稀薄,露出不远处一座废弃的祭坛——祭坛中央的石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混沌符文,还有几具早己腐烂的骸骨,姿势像是在守护石碑。
小宝突然跑到祭坛前,鳞片的蓝光贴在石碑上,小脸上满是严肃:“谢哥哥,鳞片说这石碑下面有‘暖暖的东西’,和谢哥哥身上的气息很像,但是……又有点不一样,好像更乱。”
谢砚辞走到石碑前,伸手触碰符文的瞬间,纯阳佩突然发烫,一段模糊的画面涌入他的脑海:玄门先人穿着古老的长袍,将一团金色的能量封入石碑下,口中念着“本源生混沌,阳魂可镇之”。画面消散时,他感到体内的本源与石碑下的能量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像是久别重逢的亲人。
“是混沌本源。”谢砚辞收回手,眼中满是震惊,“石碑下面封印的,就是我们要找的混沌本源。”
就在这时,程晓的探测仪突然发出警报,屏幕上跳出一个红色的信号点,正快速靠近:“不好!是幽冥阁的人!他们好像不止一个,正在往祭坛这边来!”
苏清鸢立刻将众人护在身后,手中的符纸泛着金光:“准备战斗!这次,我们不能再让他们跑了!”
雾隐岛的风变得更烈,祭坛周围的符文开始闪烁,像是在呼应着什么。谢砚辞握紧桃木剑,纯阳佩的红光与石碑的金光交织,他知道,这场围绕混沌本源的争夺战,从踏上这座岛的那一刻起,就己经打响了。而那雾中不断传来的孩童哭声,还有苏清鸢脑海中的记忆碎片,又藏着怎样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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