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房内，油灯摇曳，映照着柳如烟略显苍白的脸。她看着地上影楼杀手的尸体，又看向目光锐利如刀的陈凡，知道此刻己无法再隐瞒。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从贴身衣物内取出一块非金非玉、触手温凉的薄片。薄片约莫巴掌大小，边缘有着不规则的古朴纹路，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细如蚊足的奇异符号和线条，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此物，便是影楼追杀我的原因。”柳如烟将薄片递给陈凡，声音带着一丝沉重，“他们称其为‘天工秘录’残片。”
陈凡接过薄片，入手微沉。上面的符号他一个不识，但那些线条勾勒出的图案，却让他心头剧震！那赫然是几种极其精密的机械结构图，虽然只是局部，但其设计理念之超前，远超这个时代的工艺水平！其中一幅，隐约像是一种高效的水力锻锤，另一幅则类似于齿轮传动系统！
“天工秘录？”陈凡压下心中震惊，看向柳如烟。
“传说中，上古有‘天工宗’，其机关术、锻造法夺天地之造化，惊鬼神而泣天下。这天工秘录，便是其核心传承。数百年前天工宗莫名覆灭，秘录也随之散落西方，化为数块残片。”柳如烟解释道，“影楼不知从何处得知我柳家祖上曾与天工宗有旧，怀疑秘录残片在我手中，便暗中屠戮我柳氏满门，欲夺此物！”
说到此处，她眼圈泛红，玉手紧握，指节发白，眼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陈凡默然。怀璧其罪。这“天工秘录”残片，对于任何一个势力而言，都是足以引发血雨腥风的至宝！若能破解其中奥秘，无论是用于军事还是民生，都将带来颠覆性的改变！
“我逃亡至此，本以为能暂避风头，没想到还是被他们找到了……”柳如烟看向陈凡，眼神带着一丝哀求与决绝，“陈都尉，此物在我手中是祸非福，更是柳家满门鲜血的根源。如烟愿将此残片献与都尉，只求都尉能护我周全，他日若有机会，助我报这血海深仇！”
陈凡看着手中的秘录残片，又看向眼前这个身负血仇、孤苦无依的女子，心中念头飞转。收下，意味着将彻底与影楼对上，风险巨大。但拒绝？且不说于心不忍，这“天工秘录”所代表的机遇，实在让他难以割舍。
有了它，或许就能解决破狄营装备落后的根本问题！
“好！”陈凡将残片收起，目光坚定地看着柳如烟，“东西我收下了。只要你在破狄营一日，我陈凡便护你一日！影楼若敢再来，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双，我杀一双！至于你的仇，待我破狄营成军，实力足够之时，未必不能与那影楼碰上一碰！”
他话语铿锵，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与霸气。
柳如烟娇躯微颤，美眸中泪光闪烁，这一次，是感激与希望的泪水。她深深一拜：“都尉大恩，如烟永世不忘！愿为都尉效犬马之劳！”
“不必多礼。”陈凡扶起她，“当务之急，是提升我们自身的实力。你这几日好生养伤，营中伤病还需你多费心。”
安置好柳如烟，陈凡回到自己营房，再次拿出那块“天工秘录”残片，借着灯光仔细研究。那些奇异的符号他无法理解，但那些机械结构图，结合他前世的工程学知识，却让他看出了不少门道。
“水力联动……齿轮变速……这锻造效率，若能实现，至少是现在的十倍以上！”陈凡越看越是心惊，也越是兴奋。“还有这弩机结构，似乎利用了某种弹性储能原理，射程和威力恐怕远超现役的任何弩箭！”
必须尽快将这些图纸变现！
然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实现这些精密的机械，需要优秀的工匠、合适的场地，以及最重要的——高品质的钢铁！以北疆目前粗陋的冶铁技术，根本无法满足要求。
看来，是时候把“高炉炼钢”和“土法水泥”提前提上日程了。陈凡揉了揉眉心，感觉千头万绪。人才、资源、技术……缺一不可。
接下来的几天，破狄营外松内紧，陈凡加强了夜间巡逻和暗哨。或许是因为三名精锐杀手折戟沉沙，影楼暂时没有新的动作。
陈凡一边抓紧练兵，一边开始着手他的“工业革命”第一步。他亲自绘制了高炉和土窑的草图，命人在营地偏僻处选址建造。同时，他让柳如烟凭借其江湖阅历和医术，暗中留意和接触流民、匠户中可能存在的有用之才。
柳如烟果然没有让陈凡失望。她不仅医术高超，安抚了营中因艰苦训练产生的诸多跌打损伤和病患，极大提升了士气，更凭借其细心和沟通能力，我在异界建王朝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我在异界建王朝最新章节随便看！还真从新兵和流民中发掘出了几个曾经在官营作坊做过工的匠户后人，虽然手艺生疏，但至少懂得一些基础。
这一日，陈凡正在新建的、尚且简陋的工棚里，给那几个匠户后人讲解高炉的通风原理和耐火砖的烧制要求，一名亲兵急匆匆跑来。
“都尉！张校尉来了，还带着……带着一位监军大人！己经到了营门外！”
监军？陈凡眉头一皱。监军制度在大夏军中一首存在，多为文官或宦官担任，负责监督将帅，甚至有权干预军事。这些人往往不懂军事，却擅长搞风搞雨，是军中极大的不稳定因素。
张魁校尉亲自陪同前来，恐怕来者不善。
陈凡整理了一下衣甲，对那几个听得云里雾里的匠户道：“你们先按我说的，尝试烧制一批耐火土坯。”然后便大步向营门走去。
营门外，张魁陪着一名面白无须、身着绯色宦官袍服的中年人站在那里。那宦官身材微胖，脸上带着看似和煦的笑容，但一双细长的眼睛里，却时不时闪过精明的光芒。他身后还跟着几名气息沉稳、眼神锐利的带刀护卫，显然不是易与之辈。
“陈都尉，快来见过刘瑾刘公公！”张魁见到陈凡，连忙介绍，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卑职陈凡，参见刘公公！”陈凡抱拳行礼，不卑不亢。
刘瑾上下打量着陈凡，尖细的嗓音带着笑意：“呵呵，咱家早就听闻陈都尉少年英雄，屡立奇功，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一表人才啊！”
“公公过奖。”陈凡平静回应。
“咱家奉陛下旨意，前来北疆监军，听闻陈都尉正在组建新军，特来瞧瞧。”刘瑾笑眯眯地说着，目光却如同探照灯般扫过营寨、校场，以及那些正在训练的士兵，“嗯，营寨齐整，兵卒操练也颇有章法，陈都尉果然治军有方。”
他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不过咱家方才似乎看到，营寨后方似乎在兴建一些……奇怪的工事？不知陈都尉这是在忙活些什么？如今军费紧张，侯爷批给破狄营的粮饷，可是要用在刀刃上啊。”
果然来了！陈凡心中冷笑，这是拐着弯说他滥用军费，大兴土木。
张魁在一旁使了个眼色，示意陈凡小心应对。
陈凡面色不变，从容答道：“回公公，卑职并非滥用军费。那些工事，乃是为了研制改良军械、提升甲胄防护所建。北狄铁骑甲坚刀利，我军装备落后，若不想方设法提升，何以破敌？些许耗费，若能换得将士性命无忧，战力倍增，卑职以为，物超所值。”
“哦？改良军械？”刘瑾眼中精光一闪，笑容更盛，“陈都尉竟还精通此道？不知研究的是何种利器？可否让咱家开开眼界？”
他步步紧逼，显然不信陈凡这套说辞，或者说，他就是要找茬。
陈凡心念电转，高炉和土窑尚未成功，现在根本拿不出像样的东西。正当他思索如何应对时，眼角余光瞥见柳如烟端着一个药盘，正从伤兵营那边走来。
刘瑾的目光也顺势落在了柳如烟身上，当她看清柳如烟那清丽绝伦的容貌时，细长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艳与贪婪。
“这位姑娘是……”刘瑾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异样。
陈凡心中警铃大作，立刻侧身一步，隐隐挡住刘瑾的视线，沉声道：“这位是营中医官，柳姑娘。”
柳如烟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对着刘瑾和陈凡方向微微屈膝行了一礼，便快步离开了。
刘瑾看着柳如烟离去的背影，咂了咂嘴，收回目光，再次看向陈凡时，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意味深长：“陈都尉这破狄营，还真是藏龙卧虎啊。不仅都尉年轻有为，连医官都如此……秀外慧中。”
他不再追问工事的事情，转而拍了拍陈凡的肩膀，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亲切”：“陈都尉，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但也要懂得规矩，明白轻重。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别碰。有些人，也不是你能留得住的。好自为之，咱家改日再来叨扰。”
说完，他对着张魁笑了笑，便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转身离去。
张魁看着刘瑾远去的背影，脸色凝重，对陈凡低声道：“陈凡，此人乃是宫中副总管的心腹，手段阴狠，贪财好色，你务必小心！他今日明显是冲着你来的，恐怕不只是为了工事那么简单……”
陈凡望着刘瑾消失的方向，眼神冰冷。
看来，麻烦不止来自江湖的影楼，这庙堂之上的魑魅魍魉，也己经开始伸手了。
(http://www.220book.com/book/WDJI/)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