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赏赐的消息传开后,沈清璃的“神医”之名更是如日中天。然而她心中清楚,这些虚名如同空中楼阁,若要真正站稳脚跟,必须有所作为。
这日清晨,沈清璃来到父亲的书房。沈渊正在批阅军务文书,见她进来,放下笔笑道:“璃儿今日怎么有空来找为父?”
“女儿有一事想与父亲商议。”沈清璃行礼后,正色道,“女儿想在外开设一间医馆,免费为贫苦百姓看诊。”
沈渊闻言皱眉:“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抛头露面己是不妥,还要开设医馆?这...”
“父亲,”沈清璃恳切道,“女儿深知此举有违常理。但医者仁心,见到贫苦百姓无钱医治,女儿实在不忍。况且...”她顿了顿,“父亲可记得前朝名医苏娘子?她也是女子行医,不仅未损清誉,反而青史留名。”
沈渊沉吟不语。他虽疼爱女儿,但终究顾忌世俗眼光。
“父亲,”沈清璃又道,“女儿不会亲自坐堂,只在幕后指点。医馆由可靠的人打理,女儿偶尔去查看即可。”
这时,林氏闻讯赶来,听了女儿的打算,倒是颇为支持:“老爷,璃儿有这份济世之心,是好事。况且她医术精湛,若能造福百姓,也是为我们侯府积德。”
沈渊思索良久,终于点头:“既然如此,为父就允了你。不过有几个条件:第一,不可亲自坐堂;第二,需有可靠之人护卫;第三,若有人非议,立即停办。”
沈清璃欣喜应下:“女儿遵命!”
接下来的日子,沈清璃开始筹备医馆事宜。她选中了城南一处临街的院落,这里离贫民区近,方便百姓前来求医。她将医馆命名为“济世堂”,取“悬壶济世”之意。
“小姐,这是医馆的布局图。”青黛呈上一张图纸,“前厅看诊,后堂煎药,二楼是药材仓库。”
沈清璃仔细查看,又做了几处修改:“在院中设个凉棚,候诊的人可以歇脚。再打一口水井,方便取水煎药。”
她亲自挑选坐堂大夫,最终选定了一位姓陈的老郎中。陈郎中医术不错,但因性情耿首,不愿巴结权贵,一首郁郁不得志。
“陈大夫,济世堂不以盈利为目的,主要救治贫苦百姓。”沈清璃坦诚相告,“薪酬可能不如其他医馆丰厚,但能让您专心行医,不必为五斗米折腰。”
陈郎中听后,肃然起敬:“大小姐有此仁心,老朽愿效犬马之劳!”
一切准备就绪后,济世堂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吉日开张了。鞭炮声中,沈清璃亲自揭开匾额,围观的百姓掌声雷动。
开张第一日,前来求诊的百姓就排起了长队。陈郎中坐堂看诊,沈清璃在帘后暗中指点,遇到疑难杂症时,便悄悄写下药方让丫鬟传递。
“这位大娘是肺痨初期,”沈清璃透过竹帘观察一位老妇人的面色,“用我配的那个止咳散,再加一味沙参。”
青黛将药方传给陈郎中,他看后连连点头:“妙啊!这方子配伍精妙,老朽自愧不如!”
一日下来,济世堂救治了数十位病人,都是贫苦百姓,分文未取。消息传开,沈清璃的善举赢得满城称赞。
然而树大招风,济世堂开张没几日,就有人前来捣乱。
这日午后,几个地痞闯进医馆,嚷嚷着医死了人,要砸店赔偿。陈郎中被推搡在地,药柜也被掀翻,药材撒了一地。
“住手!”沈清璃从帘后走出,面若寒霜,“何人敢在此放肆?”
地痞头子见她是个年轻姑娘,嬉笑道:“小娘子,你们医馆医死了我兄弟,今天不赔个百八十两银子,这事没完!”
沈清璃冷眼扫过地上那个“死人”,淡淡道:“你说他死了?可我观他面色红润,呼吸平稳,分明是在装死。”
地痞头子一愣,强辩道:“他、他是回光返照!”
沈清璃走上前,取出银针:“既然如此,我给他扎几针,或许还有救。”
那“死人”一听要扎针,吓得一骨碌爬起来:“别扎别扎!我没事!”
围观的百姓哄堂大笑,地痞们灰溜溜地逃走了。
事后查明,这些地痞是受人指使而来。沈清璃心知肚明是太子或沈清柔的手段,但苦无证据,只能加强防备。
这日,靖王突然到访济世堂。他微服而来,只带了两名侍卫。
“王爷怎么来了?”沈清璃有些意外。
萧景玄环视医馆,目光赞赏:“听闻沈小姐开设医馆,造福百姓,本王特来探望。”
他走到药柜前,查看分类整齐的药材:“想不到沈小姐不仅医术精湛,管理也如此井井有条。”
“王爷过奖了。”沈清璃引他到后堂,“民女只是尽一份心力。”
后堂里,几个贫苦孩童正在帮忙整理药材,见到生人,都有些拘谨。
“这些孩子是...”萧景玄问道。
“都是附近穷苦人家的孩子,”沈清璃温声道,“我请他们来帮忙,给他们工钱补贴家用,也教他们认些药材,学个一技之长。”
萧景玄眼中闪过赞赏:“沈小姐思虑周全。”
他忽然压低声音:“太子近日在查济世堂的账目,你要小心。”
沈清璃心中一凛:“多谢王爷提醒。”
“不必担心,”萧景玄道,“本王会派人暗中保护医馆。”
有了靖王的支持,沈清璃心中安定不少。接下来的日子,济世堂越发红火,前来求医的百姓络绎不绝。
这日,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被抬进医馆,他浑身恶臭,伤口化脓,其他医馆都不愿收治。
“抬到后面去。”沈清璃毫不犹豫地道。
她亲自为老乞丐清洗伤口,敷上特制的金疮药。经过几日精心治疗,老乞丐的伤势大为好转。
“大小姐救命之恩,老朽无以为报。”老乞丐康复后,跪地叩谢。
沈清璃扶起他:“老人家不必多礼。我看您腿脚不便,若无处可去,不如就在医馆帮忙看看门,管吃管住,还有工钱。”
老乞丐感激涕零,从此在济世堂安顿下来。他虽是个乞丐,却颇通文墨,闲暇时还能教那些穷苦孩子识字。
沈清璃不知道的是,这个老乞丐其实是靖王安排的暗卫,专为保护她和医馆的安全。
济世堂的名声越来越响,连宫中都有所耳闻。这日,皇上特意召沈清璃入宫,询问医馆事宜。
“朕听闻你开设医馆,免费为贫苦百姓治病,可是真的?”皇上和颜悦色地问。
沈清璃恭敬应答:“回皇上,确有此事。民女蒙天恩眷顾,学得医术,自当回报社会,救济苍生。”
皇上龙颜大悦:“好!若我大周臣民都有你这般胸怀,何愁国家不兴!传朕旨意,赐济世堂御笔亲书匾额一块!”
这块御赐匾额挂上后,济世堂更是声名远播。朝中官员纷纷捐赠银两药材,支持医馆运营。
然而沈清璃并没有被这些荣誉冲昏头脑。她深知,济世堂不仅是行善之地,更是她积累民心、建立人脉的重要据点。
那些受过她恩惠的百姓,那些在医馆帮忙的穷苦孩子,甚至那些前来求医的各色人等,都可能成为她未来的助力。
是夜,沈清璃在灯下整理医案,忽然听见窗外传来一声猫叫——这是靖王约她相见的暗号。
她披上披风,悄悄来到后院。月光下,萧景玄负手而立。
“王爷有何吩咐?”
萧景玄转身,递给她一封信:“太子近日在查你的底细,这是他的动向。”
沈清璃接过信,就着月光细看,越看越是心惊。太子不仅查她的医馆,还在查她重生前后的所有经历。
“多谢王爷。”她将信收好,“民女会小心应对。”
“不必担心,”萧景玄目光坚定,“有本王在,不会让他伤你分毫。”
月光如水,洒在两人身上。沈清璃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冷峻却可靠的男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也许,这一世她真的可以改变命运,守护想守护的人。
而济世堂,就是她迈出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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