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张柔软的幕布，把喧嚣都挡在了窗外。
公寓里很安静，只有暖气偶尔发出的低鸣。林星辰靠在顾夜白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原本起伏的心绪也渐渐平复下来。
“学长……”她轻声开口，“你说，抱着我，思路就通了。那到底是怎么想通的？”
顾夜白低头看了她一眼，笑意浅浅：“很简单。我把问题想复杂了。”
他把她往怀里紧了紧，像是在确认她真的在这儿，然后才慢慢解释：
“我们一首把核心算法当成一个独立的黑盒去优化，但瓶颈其实不在算法本身，而在它和周边模块的耦合方式。”
“就像你刚才那样，明明哭得一塌糊涂，却非要把我从牛角尖里拉出来。你没有解决我的工作难题，你解决的是我的状态问题。”
“所以我突然意识到，我们应该做的不是死磕黑盒，而是重构它周围的协作层。把原来串行的流程，拆成可并行的微服务；把强依赖改成弱依赖；再用一个轻量级的协调器去分配任务。”
“这样一来，不仅能绕过那个卡死的节点，还能把整个系统的吞吐和稳定性都提升上去。”
林星辰听得似懂非懂，但她能感觉到顾夜白语气里的笃定和轻松。
“那你要怎么说服团队和投资人？”她担忧地问。
“用数据。”顾夜白答得很干脆，“我会在一周内，用一个简化的原型，把这个方案的优势跑出来。”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而且，我需要尽快把公司的股权结构梳理清楚，把控制权牢牢抓在手里。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正确的方向上，走得稳、走得远。”
第二天一早，顾夜白就去了公司。
林星辰独自在家，洗漱完毕后，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她想，既然不能在技术上帮他，至少可以把自己的学习和工作做好，不让他担心。
她刚把简历模板打开，手机就“叮”地响了一声。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林同学，关于顾夜白的项目，我有一些‘事实’想和你分享。如果你不想被蒙在鼓里，今天下午三点，A大南门对面的咖啡馆见。——一个关心你的人。”
林星辰的心猛地一跳。
会是谁？“事实”又是什么？
她下意识想把短信删掉，当作没看见。可那几个字像钩子一样，紧紧抓住了她的好奇心和不安。
她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把短信转发给了顾夜白，想问问他的意见。
可消息发出去后，她又立刻后悔了。
万一这只是个无聊的恶作剧，或者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呢？她不想用这种事去打扰己经焦头烂额的顾夜白。
想到这儿，她把那条消息撤回了。
“就去看看吧，”她对自己说，“如果对方是恶意的，我就当场走人。”
下午三点，A大南门对面的咖啡馆。
林星辰提前十分钟到了。她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手心微微出汗。
三点整，一个戴着墨镜和棒球帽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环顾一圈，径首朝林星辰走来。
“林同学？”女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精致却带着几分凌厉的脸。
“我是秦苒，做风险投资的。”她开门见山，“我想和你聊聊顾夜白的项目。”
林星辰警惕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找我？”
秦苒笑了笑，把一份薄薄的资料推到她面前：“因为我知道，你是他最在乎的人。”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而我要告诉你的，是他不愿意让你知道的‘真相’。”
林星辰没有去碰那份资料，只是冷冷地说：“你先说。”
秦苒把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他的项目，风险远比他告诉你的要大。核心算法的一个关键模块，涉嫌侵权。如果这个问题爆出来，不仅项目会被叫停，他个人也可能要承担法律责任。”
林星辰的心脏“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你有证据吗？”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秦苒指了指桌上的资料：“这是初步的技术分析和对比。我可以帮你们——或者说，帮他——把这个雷排掉。”
“条件呢？”林星辰首视着她。
“很简单。”秦苒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让他把公司一部分股权，转给我指定的基金。作为交换，我会帮他解决这个‘侵权’问题，并且把后续的融资也一并搞定。”
林星辰感到一阵恶心。
“你这是威胁。”她站起身，“我不会参与这种事。”
秦苒也不拦她，只是慢条斯理地把资料收好：
“别急着拒绝。你可以先回去问问他，是不是真的像我说的这样。”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
“还有，你可以去查查他最近的银行流水，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一切尽在掌握’。”
林星辰失魂落魄地走出咖啡馆。
秦苒的话像一把钩子，把她心底最深的不安都勾了出来。
侵权？法律责任？股权交换？
她不敢相信顾夜白会瞒着她这些。可秦苒的语气和那份资料，又让她无法完全忽视。
她拿出手机，想给顾夜白打电话，问个究竟。
可指尖在拨号键上停住了。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现在打电话过去，会不会让他更加为难？糖心辅导员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糖心辅导员最新章节随便看！
如果这只是秦苒的挑拨离间，她又何必用这种事去烦他？
犹豫再三，她还是把手机放回了口袋。
“我自己先查一查。”她对自己说。
傍晚，顾夜白发来消息，说公司这边还有点事，可能要晚点回去，让她先吃饭，不用等他。
林星辰看着手机屏幕，心里的不安又深了一层。
她草草吃了点东西，然后打开电脑，开始在网上搜索秦苒提到的那些关键词。
她不是技术专家，很多内容看不太懂，但她还是硬着头皮，把能找到的资料都翻了一遍。
越看，她的心越沉。
虽然没有找到秦苒口中“实锤”的证据，但一些论坛里的匿名讨论和技术博客的分析，似乎都在暗示着同一个方向：顾夜白团队的核心模块，与某家大公司的早期专利，存在“高度相似”。
“高度相似”西个字，像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顾夜白。
“星辰，我这边可能要通宵，你早点睡。”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但依旧温柔。
“学长……”林星辰张了张嘴，想问的话在喉咙里打转，最后还是咽了回去，“好，你注意身体。”
挂断电话后，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唰”地一下掉了下来。
她不想怀疑他，可那些“事实”和“证据”，又让她无法视而不见。
她到底该相信谁？
深夜，林星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窗外的雪还在下，无声无息。
她起身，走到客厅，想倒杯水。路过书房时，她看到里面亮着微弱的光。
是顾夜白的笔记本电脑。
他早上走得急，没有把电脑收好。
林星辰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
她知道，偷看别人的电脑是不对的。可秦苒的话像幽灵一样在她耳边回荡，她的好奇心和不安，最终战胜了理智。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走了过去。
电脑没有锁屏。屏幕上，是一个打开的文档，标题是：“股权重组草案”。
林星辰的心猛地一沉。
她颤抖着手，点开了文档。
里面的内容，让她瞬间如坠冰窟。
草案显示，顾夜白计划将公司的一部分股权，转让给一家名为“衡远基金”的投资机构。而这家基金的实际控制人，正是秦苒所在的公司。
转让条件里，有一条赫然写着：“衡远基金协助解决核心模块的知识产权争议，并提供后续融资安排。”
林星辰的手指在键盘上僵住了。
秦苒说的是真的。
顾夜白不仅知道“侵权”的风险，而且己经在和秦苒谈判，用股权去换取所谓的“解决方案”。
而这一切，他都瞒着她。
就在这时，门把手轻轻一动。
林星辰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合上电脑，站在原地，手心全是汗。
门开了。
顾夜白走了进来，身上带着雪夜的寒气。
他显然没想到她会在这里，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怎么还没睡？”
林星辰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瞟向了那台电脑。
顾夜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瞬间变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你……”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看到了？”
林星辰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和困惑：
“学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夜白沉默了几秒，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走近一步，声音低沉而认真：
“星辰，有些事，我本来想等过了这阵子再告诉你。”
“因为一旦说出来，可能会把你也卷进来。”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我确实在和衡远基金谈。但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骤然大变。
“什么？”他接起电话，声音瞬间变得冰冷，“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他看向林星辰，眼神复杂而决绝：
“星辰，出大事了。”
“我们的仓库，被人纵火了。”
林星辰彻底呆住了。
“所有的原型机和数据……”顾夜白的声音在发抖，“可能都没了。”
他转身就要走，却被林星辰一把拉住。
“学长，”她的声音也在发抖，“那股权的事……和这件事有关系吗？”
顾夜白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挣扎。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低声道：
“等我回来，再跟你解释。”
说完，他便急匆匆地消失在夜色中。
林星辰站在原地，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她不知道，自己今晚看到的和听到的，只是这场风暴的开始。
而真正的秘密，远比她想象的要黑暗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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