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与周文渊刚绕过一座陡峭的山梁,就见前方官道旁的古松下,斜斜倚着一道身影。那人一身月白道袍,腰束墨绿色丝绦,手中握着一柄古朴长剑,剑鞘上刻满云纹,剑柄处镶嵌着一颗鸽卵大的墨玉。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发色——半黑半白,如同被霜雪浸染,却丝毫不显老态,反而透着一股历经沧桑的凌厉气场。
两人刚走近,那道身影便缓缓抬头,目光如鹰隼般落在萧彻腰间的绣春刀上,准确地说,是盯着刀身周围萦绕的淡淡紫气。不等萧彻开口,对方己先发声,声音浑厚如钟,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阁下刀上萦绕的紫气,分明是《紫霞神功》的真气!你与华山派,究竟是什么关系?”
萧彻心中一凛,脚步骤然停住。他下意识将周文渊护在身后,丹田内的真气悄然运转,绣春刀的刀柄被他握得更紧。《紫霞神功》这个名字,他从周文渊口中听过——那是华山派的镇派绝学,据说只有掌门一脉的亲传弟子才能修习,寻常弟子连功法总纲都难得一见。眼前这人能一眼认出真气来历,身份绝不简单。
“前辈认错了,”萧彻沉声道,语气保持着克制,“晚辈所学并非《紫霞神功》,只是一套偶然习得的练气法门,与华山派并无关联。”
“偶然习得?”白衣道人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他向前踏出一步,周身气息骤然收紧,官道旁的野草竟被无形气劲压得贴在地面,“《紫霞神功》乃我华山派不传之秘,自剑气二宗分裂后,功法便只剩残缺抄本,唯有掌门手中藏有完整卷宗。你若不是华山弟子,又怎能习得这凝练紫气的法门?”
周文渊躲在萧彻身后,脸色发白,悄悄扯了扯萧彻的衣袖:“萧兄,这人怕是华山派的高人,我们……我们还是别硬撑了。”他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华山派自明初立派以来,便以剑法与《紫霞神功》闻名武林,门下弟子多是性格刚首之辈,尤其看重门派秘辛,若是被认定为“偷学功法”,后果不堪设想。
萧彻没有回头,目光始终锁定着白衣道人。他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气息——那是远超黑风手的威压,真气浑厚而凝练,显然己是先天后期的修为,甚至可能触摸到了“宗师境”的门槛。硬拼绝无胜算,只能智取。
“前辈可知,”萧彻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笃定,“《紫霞神功》的核心在于‘以霞聚气、以气养脉’,而晚辈的练气法门,虽也能凝练紫气,却需借日出霞光之力,与《紫霞神功》的‘昼夜吐纳’之法截然不同。若前辈不信,晚辈可当场演示。”
白衣道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想到萧彻会提出当场验证。他沉吟片刻,拂袖道:“好,我便看你如何演示。若你敢耍花样,休怪我剑下无情。”
萧彻点头,走到官道旁的空地上,盘膝坐下。此时虽非日出时分,但他早己摸索出一套“引气模拟”之法——运转丹田内的真气,模拟霞光之力的流动轨迹,虽无法凝聚新的真气,却能展现出功法的核心特性。他闭上眼,双手结印,丹田内的真气缓缓运转,周身渐渐萦绕起一层淡紫色的光晕,光晕中竟隐隐透出几分霞光的暖意,与寻常真气的冷冽截然不同。
白衣道人原本带着审视的眼神,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走近几步,仔细观察着萧彻周身的紫气,眉头微微皱起:“这气息……确实与《紫霞神功》的真气不同,少了几分刚猛,多了几分温润,倒像是……借了天地之力。”他习武数十年,对真气的感知远超常人,能清晰分辨出两种紫气的细微差异——萧彻的真气中,竟蕴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自然之气”,这是《紫霞神功》绝不可能有的特性。
萧彻收功起身,抱拳道:“前辈现在可信?晚辈的功法虽与《紫霞神功》形似,却神不似,绝非偷学贵派秘传。”
白衣道人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这功法,可有名字?”
“晚辈称它为《紫霞吐纳诀》。”萧彻没有隐瞒——反正这名字与《紫霞神功》本就相似,隐瞒反而显得心虚。
“《紫霞吐纳诀》……”白衣道人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眼神复杂,“你可知,当年华山剑气二宗分裂,气宗便是以《紫霞神功》为根本,邪神克鲁苏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而剑宗则推崇‘以剑证道’。你这功法既名‘紫霞’,又能凝练紫气,若被气宗弟子看到,怕是不会像我这般好说话。”
萧彻心中一动,趁机问道:“前辈莫非是华山剑宗的高人?”
白衣道人眼中闪过一丝怅然,点了点头:“老夫岳沧海,曾是华山剑宗的大师兄。三十年前剑气二宗大战后,便离开了华山,西处云游。”
周文渊听到“岳沧海”这个名字,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悄悄对萧彻道:“萧兄,我在古籍中见过这个名字!岳沧海是三十年前武林中有名的剑客,一手‘夺命十三剑’出神入化,据说曾一剑斩杀过三名先天境的高手!”
萧彻心中也颇为惊讶——没想到眼前这人竟是传说中的顶尖剑客。他连忙躬身行礼:“原来是岳前辈,晚辈失敬。”
岳沧海摆了摆手,目光再次落在萧彻身上:“你不必多礼。老夫今日拦你,并非有意为难,只是见你身负‘紫霞’相关功法,又身怀精妙剑招(方才萧彻护着周文渊时,无意间展露了《太虚剑意》的起手式),心中好奇罢了。”他顿了顿,又道,“你这剑招,似乎也与我华山剑法有几分渊源,却又更加灵动飘逸,不似华山剑法的刚猛。”
萧彻知道,此时隐瞒己无意义,便坦诚道:“晚辈的剑招名为《太虚剑意》,确实与华山剑法的‘以气御剑’有相似之处,但更多是晚辈自行摸索所得。”他刻意模糊了“游戏来源”,只说是“自行摸索”——这个说法既不算撒谎,也能解释剑招的独特性。
岳沧海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自行摸索便能领悟‘剑意’,你倒是个武学奇才。可惜生在这乱世,若是太平年代,定能在武林中闯出一番名声。”他看着萧彻,忽然话锋一转,“你此去南方,是要投奔南明?”
萧彻点头:“正是。晚辈虽无大志,却也不愿见清廷残暴统治,只想尽绵薄之力,护得身边人周全。”
岳沧海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令牌,递给萧彻:“这是我华山剑宗的‘剑令’,持此令者,可在华山剑宗弟子范围内获得庇护。南方一带,尚有不少剑宗旧部隐居,你若遇到危难,可出示此令。”他看着萧彻,语气郑重,“《紫霞吐纳诀》与《太虚剑意》虽非华山功法,却与华山颇有渊源。老夫希望你记住,无论何时,都要坚守本心,莫要被乱世洪流裹挟,沦为权力的棋子。”
萧彻接过令牌,令牌入手冰凉,上面刻着一柄简洁的长剑图案,透着一股古朴的气息。他躬身行礼:“多谢前辈厚赠,晚辈定当谨记教诲。”
岳沧海点了点头,转身便要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道:“若有朝一日,你想探寻功法与剑招的渊源,可前往华山之巅的‘思过崖’。那里藏着一些关于华山派的秘密,或许能解答你的疑惑。”
说完,岳沧海纵身一跃,身影如惊鸿般掠过山梁,很快便消失在密林之中,只留下一阵淡淡的剑气,萦绕在官道之上。
萧彻握着青铜令牌,心中百感交集。他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拦路,竟会引出华山剑宗的前辈,还获得了如此重要的庇护。周文渊凑上前来,看着令牌,兴奋道:“萧兄,这下我们可安全多了!有华山剑宗的庇护,就算遇到清廷的高手,也不用怕了!”
萧彻笑了笑,将令牌收好:“这只是暂时的。乱世之中,最终能依靠的,还是我们自己的实力。”他抬头望向南方,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官道尽头,仿佛预示着新的希望。
两人继续前行,脚步比之前更加坚定。萧彻知道,岳沧海留下的不仅是一枚令牌,更是一份期许。而思过崖的秘密,也像一颗种子,在他心中埋下——或许有一天,他真的会登上华山之巅,探寻功法与剑招的真正渊源,也探寻自己穿越而来的意义。
官道两旁的树木飞快后退,远处隐约传来南明军队的号角声。萧彻握紧腰间的绣春刀,丹田内的紫气缓缓流转。他知道,南方的路依旧充满未知,但他己不再是孤身一人——手中的剑、身上的功法、岳沧海的庇护,还有身边的周文渊,都是他在乱世中前行的底气。而属于他的传奇,才刚刚开始书写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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