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御驾亲征、于北境摧枯拉朽般击溃十万周军、生擒宇文擎、收复雁回关的赫赫武功，如同最猛烈的旋风，不仅席卷了大夏全境，更以惊人的速度向周边诸国，尤其是北方的周国扩散而去。
当秦昊率领着得胜之师，押解着垂头丧气的俘虏和堆积如山的战利品，浩浩荡荡班师回朝时，洛京城迎接他的，是远比出征时更加狂热、几乎要将城郭掀翻的欢呼！
朱雀大街两侧，人山人海，万头攒动。鲜花如同雨点般抛向军队，欢呼声、哭泣声、呐喊声汇聚成沸腾的海洋。百姓们看着那支沉默而肃杀、装备着前所未见犀利火器的军队，看着那被油布覆盖却难掩狰狞的炮车，看着马背上那位年轻、冷峻、却散发着无上威严的皇帝，心中的激动与崇拜达到了顶点！
“陛下万岁！”
“神机营无敌！”
“大夏万胜！”
这一刻，秦昊的威望，在血与火的淬炼和绝对实力的展示下，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什么“昏君”，什么“横征暴敛”，在如此泼天的武功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史书，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
盛大的凯旋仪式，封赏大典，接连举行。嬴戟晋封镇北侯，实封食邑，第二、第三神机营主将及有功将士皆得重赏，阵亡者哀荣备至。秦昊更是借此机会，将“平虏国债”的首次利息，足额兑付！那些当初抱着疑虑甚至被迫认购的商民，拿到真金白银的利息时，所有的怨言都化作了对皇帝的狂热信任与对下一期国债的翘首以盼！
皇帝的金口玉言和国家的信用，在这一刻，被实实在在地树立起来。
朝堂之上，更是风向彻底逆转。之前所有反对过新政、质疑过皇帝的大臣，此刻无不战战兢兢，歌功颂德之辞如同潮涌，生怕被秋后算账。秦昊虽未立刻清算，但那冰冷的、偶尔扫过某些人的目光，己足以让他们夜不能寐。
帝国的心脏，似乎从未如此有力地跳动过。
……
然而，在这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盛景之下，阴影，从未真正散去。
洛京，城南，一处不起眼的茶楼雅间。
门窗紧闭，帘幕低垂。室内只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映照着几张神色凝重、甚至带着几分惊惧的脸。若是有熟悉朝堂之人在此，定会大吃一惊——在座的，赫然有几位是之前李文正派系的中坚，以及两位在度量衡推行中利益受损颇大的勋贵代表。
“诸位都看到了吧？”一位身着素袍、面容清癯的老者沉声开口，他是李文正的得意门生，御史中丞杨慎，因老师辞官而备受打压，称病己久，“陛下武功之盛，亘古未有。然，其行霸道，重匠作而轻文教，用酷吏而远贤臣。长此以往，我辈读书人，还有何立锥之地？礼义廉耻，祖宗法度，又将置于何地？”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锥心之痛。李文正的黯然离去，如同在他们这些传统士大夫心中插上了一根刺。
“杨大人所言极是！”一名勋贵接口，他家族在地方上的田亩、商铺因新度量衡和赵元的清查损失惨重，“陛下如今被那工坊、火器迷了心窍，视我等如草芥！赵元那条恶犬，更是变本加厉！再这样下去，恐怕我等祖辈攒下的家业，都要被充作那无底洞般的‘神机’之用了！”
“还有那国债！”另一人压低声音，带着愤懑，“看似给了利息，实则是在挖我等的根基！长此以往，国库不靠田赋商税，反倒要靠向商贾借贷度日，成何体统？朝廷威严何在？”
室内一片压抑的沉默。皇帝的武功越盛，手段越狠，他们的恐惧和无力感就越深。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有人不甘地低语。
杨慎目光闪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良久，才缓缓道：“陛下武功卓著，民心所向，硬抗，无异于以卵击石。为今之计……唯有隐忍，等待。”
“等待？等待什么？”
“等待陛下……出错。”杨慎的声音变得幽深，“工坊火器，耗费靡巨，虽一时之利，然绝非长久治国之道。穷兵黩武，古来几人善终？更何况，陛下如此行事，周国岂会甘心？下一次大战，恐怕不远矣。届时，若稍有差池……”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众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在等待皇帝因过度扩张而犯错，等待外部压力再次降临，甚至……等待那看似无所不能的“神机”，出现纰漏。
“此外，”杨慎补充道，“陛下重工坊，轻科举，寒了天下士子之心。我等当暗中联络各地书院、名士，保存文脉，砥砺气节。待时而动。”
这便是在为未来的舆论和人才做准备了。他们无法在朝堂上对抗皇帝，便试图在思想和士林层面，埋下反对的种子。
一场无声的、更加隐秘的对抗，在这灯火辉煌的洛京城阴影下，悄然拉开了序幕。
……
皇宫，养心殿。
秦昊屏退左右，独自站在那幅巨大的疆域图前。图上，代表着大夏的疆域向北延伸，囊括了雁回关及部分北境土地。但他的目光，却越过这些，落在了更北方，周国的腹地，落在了西方那些广袤而尚未完全臣服的区域，甚至落在了东南波涛汹涌的海疆。
他知道，一场云州大捷，远未到高枕无忧的时候。周国遭此重创，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的战争，规模只会更大，敌人也会更加谨慎，甚至可能联合其他势力。
内部的这些暗流，他通过赵元的密报，也心知肚明。旧势力的反抗从未停止，只是转入了地下。
“福海。”
“老奴在。”福海如同幽影般出现。
“赵元那边，对城南茶楼的聚会，知道多少？”
“回陛下，杨慎等人言行谨慎，未留实质把柄。然其联络各地士林，己初见端倪。”
“嗯。”秦昊淡淡应了一声，“盯着即可，暂时不必动他们。”
他现在还需要这些人来维持朝廷的基本运转，也需要他们来扮演“反对者”的角色，为他提供持续的“昏君点数”。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些许暗流，无伤大雅。
他的手指，最终点在了地图上洛京与北境之间的广袤区域。
“传旨，以嬴戟在北境整编的新军为基础，设立‘北疆都督府’，总揽北境三郡军政，全力开发煤铁，扩建军工。”
“命工部，着手规划，修建一条从洛京首通雁回关的……铁路。”
“铁路？”福海一愣，这个词汇前所未闻。
“嗯，一种新的道路。”秦昊没有过多解释，“让鲁源那边，蒸汽机的模型，进度要加快。”
“老奴明白。”
秦昊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脑海中系统界面那再次丰裕起来的点数，以及新获得的诸多超越时代的知识。
内政、军事、科技……他需要推动的事情太多了。
而这一切，都需要资源，需要时间，也需要……更多不被理解的“昏庸”之举。
他看向窗外，洛京的万家灯火如同繁星。
这盛世，才刚刚开始。
而通往巅峰的道路，注定由争议与铁血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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