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晚晚才精神满满的醒来。
想到昨晚失约,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打算晚上多教林婉柔一些作为补偿。
醒来的时候,林婉柔己经去上工了。
一切看起来并无异常。
然而,当她准备倒杯水喝时,目光无意间扫到窗户,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窗户纸上有一个不起眼的小破洞,前两天好像还没有?
而且,她离开前,明明记得婉柔姐会用旧布塞紧窗户缝隙的,但现在看来似乎有些松动......
一个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她立刻爬到炕梢,仔细检查那块藏书的砖头。
还好,位置没动,表面的灰尘也似乎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她稍微松了口气,但心里的疑虑并未完全消除。
是自己太敏感了吗?
还是......
白天干活时,她特意留意了一下周围的动静。
林晚晚发现张富贵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不再是以前的阴沉和仇恨,而是带着一种......
一种看好戏的期待?
林晚晚的心沉了下去。
不对劲!肯定有事!
她找了个机会,悄悄问林婉柔:“姐,昨晚你学习了吗?”
林婉柔脸上露出一丝后怕和歉意:“学了......我看你累的睡着了,就自己看了一会儿。”
“后来好像听到点动静,我就赶紧熄灯睡了。”
“晚晚,是不是我忘了堵窗户了?”
果然!
林晚晚几乎可以确定,昨晚张富贵一定在外面窥探,并且可能发现了什么!
“没事,姐,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林晚晚压下心中的焦虑,安慰道。
她不能自乱阵脚,也许张富贵并没有看清,只是在诈唬。
虽然可以将东西都放进空间,但她不敢掉以轻心。
当天晚上,她坚决停止了学习,并且仔细检查了窝棚周围,确认没有可疑迹象后,才和衣躺下,却一夜无眠,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连几天,风平浪静。
张富贵见到她们,甚至还会勉强挤出一点难看的笑容点头打招呼。
这反常的平静,反而让林晚晚更加不安。
暴风雨来临前,往往是死寂。
她深知张富贵这种人的秉性,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一定在暗中酝酿着什么。
必须想办法破局,不能坐以待毙!
林晚晚开始更加积极地行走于村子和邻近的村落,利用行医的机会,广泛结交人脉,尤其是那些同样被压抑,渴望改变命运的知识青年和明白人。
她会有意无意地透露一些对时局的看法,极度隐晦,试探他们的态度,暗中寻找志同道合者。
她意识到,单打独斗是危险的。
她需要盟友,需要建立自己的“信息网”和“保护伞”。
同时,她也加强了对张富贵的暗中观察。
她发现张富贵最近经常往公社跑,而且每次回来,脸色都似乎好看一些,甚至带着一丝隐秘的兴奋。
他去公社干什么?
汇报工作?
还是......去搬救兵?
准备搞一次大的“清查”?
林晚晚的警惕性提到了最高。
她将墙洞里的铁盒取出,放在空间里,决定暂时不再拿出来。
所有的学习痕迹都彻底清除,泥地刮得干干净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告诉林婉柔,最近暂停一切学习活动,恢复正常作息,以免落人把柄。
林婉柔虽然不解和失落,但还是听话地照做了。
就在林晚晚严阵以待,准备迎接未知的风暴时,
村子却先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大事,暂时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村子唯一的老师,老王头,突然中风倒下了!
村小学本来就岌岌可危。
说是村小学,但是里面也只有十几个不同年龄的孩子挤在一间教室里,由老王头这个略识几个字的老先生勉强维持着。
现在老王头一倒,学校也彻底瘫痪了。
因为学费要比公社小学便宜,而且离得也近,大部分村里的孩子都在村小学上学。
孩子们没学上,整天在村子里疯跑捣蛋,家长们愁的不行。
大队干部也头疼,这穷乡僻壤,上哪儿去找个愿意来的老师?
就在这个时候,林晚晚站了出来。
在大队干部会议上,她主动提出:
“支书,队长,如果信得过我,我可以暂时代理一下老师,教孩子们认认字,学点算术。”
“总不能让孩子们整天野着。”
这个提议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张富贵第一个反应就是反对。
他正憋着坏要整林晚晚,怎么能让她去当老师,获得更高的声望。
张富贵当即反对:“咱们村里那么多知青,都能当老师,也不是非林晚晚同志不可......”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更多,其他干部和闻讯赶来的村民就纷纷打断他表示赞同。
“哎呀,小林知青有文化,心肠又好,谁能比得上啊。”
“是啊是啊,小林神医当老师,咱娃肯定能学好。”
“总比瞎跑强,我同意。”
“但是小林知青要是当老师的话,她就不能挣工分,这对小林知青是不是不好......”
“是啊,咱们这不是正规的学校,没有工资和补贴。”
“老王头也是因为俺们用粮食当学费才当老师的。”
民意汹涌,张富贵骑虎难下。
他要是强行反对,反而显得他心胸狭隘,公报私仇。
他只能阴沉着脸,勉强同意了,但加上了一个条件:“代理可以,但要是教不好,或者出了什么问题,可得负责。”
林晚晚要的就是这个名正言顺接触书籍笔墨的机会。
她爽快答应:“支书放心,我一定尽力。”
于是,林晚晚又多了一个身份——靠山屯小学的代课老师。
虽然没有什么工资补贴,但是孩子在这儿上学的人家都贡献出了一点东西,当作是林晚晚的工资。
林晚晚把十几个孩子组织起来,按照年龄和学习基础简单分了分,从最基础的拼音、识字和加减法教起。
她讲课生动有趣,又有耐心,孩子们都很喜欢她,以前讨厌上学的小皮猴都坐的端端正正。
她可以光明正大地使用学校的粉笔、旧课本,甚至还能以备课的名义,从大队部借阅一些过时的报纸和文件。
这为她隐秘的备考计划提供了绝佳的掩护!
她可以趁机阅读更多东西,了解外面的世界,甚至偷偷收集可能有用的信息。
林婉柔也被她拉来帮忙,负责照顾年纪小的孩子,批改简单的作业。
这不仅让林婉柔有了更多接触知识的机会,也让她在村子里的形象变得更加正面可靠。
张富贵看着林晚晚在代课老师的位置上干得风生水起,声望渐涨,气得牙痒痒,却暂时无计可施。
他原本计划的“清查”行动,也因为林晚晚突然成了老师而不得不暂时搁置——总不能去搜查学校吧?
他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比憋闷。
然而,林晚晚并没有放松警惕。
她知道,张富贵就像一条毒蛇,只是在等待更好的时机。
她一边认真地教着孩子们,一边利用一切机会充实自己,辅导林婉柔,偶尔去行医治病,同时密切关注着张富贵的动向。
她有预感,平静的日子不会太久。
果然,几天后,公社下达了一则通知:
为了响应上级“批判资产阶级教育路线回潮”的号召,各大队要组织清查活动,重点检查有无传播“封资修”毒草的非法出版物和言论,尤其要关注知识分子聚集点......
张富贵拿到这个通知,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狰狞又得意。
机会,终于来了。
他的目光,再一次阴冷地投向了村小学和那个小小的窝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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