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首接响彻脑海的声音，冰冷、清晰，带着一种非人的古老韵律，仿佛来自亘古的深渊。它称呼林烬为“观察者”和“变量”。
这两个词，如同两把重锤，狠狠砸在林烬的心头！他瞳孔骤缩，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握着武器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发白。一首以来深藏于心底、无人可以诉说的最大秘密，竟然被眼前这个末世灾厄的源头一语道破！
陈锋、石龙等人也是骇然变色。他们听不懂“观察者”和“变量”的具体含义，但这怪物竟然能口吐人言（尽管是精神传音），并且似乎认识林烬，这本身就超出了他们对丧尸的所有认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知道什么？”林烬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同样以精神力凝聚意念，尝试着回应。他的声音在现实中并未发出，却清晰地传递了过去。
君王级丧尸——或者说，端坐于血肉王座上的那个存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兴趣”的神色。它细长的手指停止了敲击，交叉置于身前。
“知道什么？”它的精神回响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知道这场永无止境的戏剧？知道这被一次次涂抹重置的画布？还是知道……像你这样的，小小的、不该存在的……意外？”
它的目光扫过严阵以待的小队成员，那眼神如同人类在看脚边忙碌的蚁群。
“你们的挣扎，你们的悲欢，你们的爱与恨……在‘它们’眼中，不过是不断跳动的数据流。每一次毁灭，每一次重生，都只是一次新的实验迭代。”它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叙述着令人绝望的事实，“而我，不过是这个周期里，被选中的……一个稍微特殊点的‘模因载体’罢了。”
林烬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轮回！实验！它果然知道！而且，它似乎并非这一切的终极主宰，它自称也是“被选中”的！
“它们是谁？实验的目的是什么？”林烬急切地追问，这是他追寻了无数轮回的答案！
君王级的存在微微摇头，那冷漠的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类似于“怜悯”的情绪？
“目的？意义？”它的精神波动带着一丝奇异的上扬，“或许只是为了观察文明在特定压力下的演变？或许只是为了收集某种极端情绪能量？或许……仅仅是因为‘它们’能够这么做。至于‘它们’是谁……”
它抬起那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又指向穹顶之外那血色的天空。
“……是制定规则的存在。是实验室外的眼睛。而我们，包括你和我，都只是在培养皿中挣扎的微生物。”
它再次将目光聚焦于林烬，那审视的意味更加浓重。
“但你不同。你是‘变量’。你的数据……在每次重置后，并未完全归零。你带着过去的‘残渣’……这很有趣。也让这次的‘剧本’，出现了一丝微不足道的……偏差。”它歪了歪头，仿佛在思考，“那么，告诉我，小小的变量，你这次……打算演绎出怎样的终幕？”
这番对话，信息量庞大到几乎撑爆每个人的大脑！陈锋等人虽然无法完全理解，但也隐约明白，他们所处的末世，似乎是一场被更高存在操控的、不断重复的残酷实验！而林烬，是其中唯一的例外！
林烬如遭雷击，站在原地，脑海中一片轰鸣。他一首以来的猜测被证实了，但真相的残酷远超他的想象。他们不仅仅是活在末世，更是活在某个高等存在的“培养皿”中！
然而，就在这时，那君王级存在的眼神骤然转冷，之前那丝“兴趣”和“怜悯”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程序般的冰冷和……杀意。
“对话结束。变量的存在，会污染实验数据的纯净性。”它缓缓抬起手，下方匍匐的那些强大变异体，如同接收到指令的杀戮机器，齐齐睁开了猩红的眼睛，锁定了林烬一行人。
“清除……开始。”
（第98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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