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落地窗玻璃蜿蜒流下，将窗外的城市灯火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斑。顾清歌站在窗前，望着楼下那辆在雨中纹丝不动的黑色轿车，己经三个小时了。
陆寒琛就那样站在车旁，任凭秋雨浸透他的西装，目光固执地锁定在她的窗口。这种近乎自虐的守候，与他平日高高在上的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妈妈，爸爸还在下面。”星辰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小手轻轻拉住她的衣角，“他会生病的。”
顾清歌低头看着儿子担忧的小脸，心中五味杂陈。自从医院那几天后，星辰对陆寒琛的依赖与日俱增，而陆寒琛也确实履行了一个父亲的职责——每天准时接送幼儿园，耐心辅导作业，周末带他去科技馆和公园。
这一切本该很美好，如果过去那些伤痕可以轻易抹去。
“星辰，先去睡觉好吗？”她柔声说，“明天还要上学。”
星辰乖巧地点头，临走前又望了一眼窗外：“妈妈，让爸爸上来吧，雨好大。”
顾清歌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推着儿子回卧室。安顿好星辰后，她再次回到窗前，楼下的身影依然伫立在雨中，固执得令人心疼。
手机响起，是秦沐阳的来电。
“清歌，顾倾城那边有动静了。”秦沐阳的语气严肃，“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正在紧急抛售名下资产。如果我们再不动手，恐怕就来不及了。”
顾清歌握紧手机，目光仍锁定在楼下那个身影上：“证据都齐全了吗？”
“万无一失。她挪用公款的记录，转移资产的路径，甚至与境外空壳公司的往来，全部都在这里。”秦沐阳顿了顿，“只要你点头，明天开盘前这些就会送到证监部门和各大媒体手中。”
顾清歌沉默了片刻。这是她等待了五年的时刻，是她在无数个不眠之夜中幻想的复仇场景。让顾倾城身败名裂，让顾家为当年的抛弃付出代价，这本该是她回归的唯一目的。
可是现在……
“清歌？”秦沐阳疑惑地唤她。
“再给我一天时间。”她最终说道，“明天给你答复。”
挂断电话，顾清歌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她拿起伞，走向门口。
陆寒琛感觉雨水己经浸透了他的每一寸肌肤，寒意刺骨。但他不在乎，如果这样的自虐能换来清歌的一丝心软，他愿意站到天明。
就在他感觉西肢快要麻木时，公寓大楼的门突然开了。顾清歌撑着一把黑伞走出来，停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
“上来吧。”她的声音在雨声中几乎听不清，但陆寒琛却像听到了天籁。
他跟着她走进大楼，电梯里，两人沉默并肩而立。陆寒琛偷偷打量身边的女子，她穿着简单的家居服，未施粉黛，却比记忆中任何时候都要真实动人。
进屋后，顾清歌递给他一条干毛巾和一套干净的男士家居服：“去浴室冲个热水澡，衣服是新的。”
陆寒琛愣了一下：“你家里怎么会有男士衣物？”
“为秦沐阳准备的，”顾清歌淡然道，“他偶尔会来探望星辰。”
这句话像一根针，轻轻刺入陆寒琛的心脏。他默默接过衣物，走进浴室。
热水冲刷着冻僵的身体，陆寒琛的思绪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这一个月来，与星辰相处的点点滴滴让他明白，什么才是生命中真正重要的东西。那些商业版图、财富积累，在儿子的一声“爸爸”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而清歌……他闭上眼，任由热水打在脸上。那个他曾经视为替身的女人，不知何时己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洗完澡出来，陆寒琛看见顾清歌坐在客厅沙发上，面前放着两杯热茶。他在她对面坐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星辰睡了？”他最终问道。
顾清歌点头：“刚睡下。他……很担心你。”
“对不起，让你为难了。”陆寒琛轻声说，“我只是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方式表达我的诚意。”
顾清歌抬眼看他，目光复杂：“陆寒琛，你究竟想从我这得到什么？探望星辰的权利，我己经给你了。”
“我想要一个家。”他毫不犹豫地回答，“一个有你和星辰的家。”
客厅里陷入沉默，只有窗外的雨声沙沙作响。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顾清歌最终开口，声音低沉，“过去的伤痕太深，我无法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陆寒琛向前倾身，目光灼灼：“我不要求你忘记过去，清歌。我只请求你给我一个创造新记忆的机会。不是作为陆氏总裁和顾家千金，只是作为陆寒琛和顾清歌，星辰的父母。”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U盘，放在茶几上：“这是顾倾城这些年来挪用公款、转移资产的证据。只要你点头，明天她就会身败名裂。”
顾清歌震惊地看着那个U盘：“你……你怎么会有这些？”
“这一个月，我动用了所有资源调查。”陆寒琛平静地说，“不是为了讨好你，而是因为这是你应得的公正。”
顾清歌拿起那个U盘，手指微微颤抖。她梦寐以求的复仇证据，就这样轻易地摆在她面前，而提供它的，竟是曾经伤她最深的人。
“为什么？”她轻声问。
“因为我爱你。”陆寒琛的声音坚定而清晰，“不是出于愧疚，不是因为你是星辰的母亲，只是因为我爱你，顾清歌。爱你倔强的眼神，爱你不服输的个性，爱你为在乎的人付出一切的决心。”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地，仰头看着她：“我不敢请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让我用余生弥补过去的错误，让我成为配得上你的男人。”
顾清歌的眼中泛起水光，她别过脸去：“别说了……”
“不，我要说。”陆寒琛轻轻握住她的手，“五年前，我犯了一生中最大的错误，让珍珠从指缝间溜走。现在命运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不会再放手。”
就在这时，卧室门轻轻响动，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星辰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客厅里的场景：
“爸爸，你又在跪着吗？”
童稚的问题打破了紧张的气氛，顾清歌忍不住破涕为笑。陆寒琛也笑了，起身走向儿子：
“爸爸在请求妈妈的原谅。你怎么醒了？”
“我口渴。”星辰说着，目光却在他们之间来回移动，“你们和好了吗？”
顾清歌走过来，摸摸儿子的头：“大人的事情很复杂，宝贝。来，妈妈给你倒水。”
看着顾清歌带星辰去厨房的背影，陆寒琛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个简单的日常场景，却是他梦寐以求的幸福。
安顿星辰重新睡下后，顾清歌回到客厅，表情恢复了平静。
“U盘我收下了。”她说，“但这不代表我接受了你的感情。”
陆寒琛点头：“我明白。”
“至于顾倾城……”顾清歌沉吟片刻，“我决定暂时不公开这些证据。”
陆寒琛惊讶地看着她：“为什么？这不是你一首想要的吗？”
“是，”顾清歌望向星辰卧室的方向，“但我不想让我的复仇影响到星辰。他还小，不应该卷入这些恩怨中。”
这一刻，陆寒琛在她眼中看到了一个母亲的坚韧与智慧。他的清歌，真的不一样了。
“我尊重你的决定。”他轻声说，“无论如何，我会站在你这边。”
顾清歌微微点头：“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送陆寒琛到门口时，他突然转身：“清歌，我知道信任需要时间建立。我会等你，不管多久。”
门在身后关上，陆寒琛站在走廊里，心中却比来时轻松了许多。至少，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门内，顾清歌背靠着门板，手中紧握着那个U盘。复仇的机会就在眼前，她却因为那个男人的一番话而动摇。
走到窗前，她看着楼下的车子缓缓驶离，雨中的街灯拉长了它的影子。
手机震动，是秦沐阳发来的消息：“考虑得如何？”
顾清歌回复：“计划暂缓。我有了新的打算。”
放下手机，她走进星辰的卧室。儿子在睡梦中唇角微扬，似乎做着甜美的梦。顾清歌轻轻亲吻他的额头，心中做出了决定。
复仇固然痛快，但或许，给彼此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才是真正的解脱。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亮了这个不眠之夜。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总裁的替身夫人竟是终极BOSS(http://www.220book.com/book/WIE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