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毅关上门，将院里那些复杂的视线和压抑的议论声，通通隔绝在外。
屋子里，一片安静。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不急不缓地喝了一口。
这一次，公安的效率出奇的高。
从报案到上门抓人，前后不过半天时间。
而且，一出手就是雷霆之势，首接把所有涉事人员一锅端了。
这很不寻常。
按照正常的流程，顶多是传唤几个主要当事人去问话。
像这样首接出动警力，把十几号人全部带走，阵仗堪比抓捕什么大型犯罪团伙了。
这里面，要是没有外力介入，谢毅自己都不信。
父亲的老战友，如今身居高位，能量远超常人想象。
部队系统递过去的话，分量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相当于首接把这件邻里纠纷，上升到了一个需要严肃对待的高度。
公安那边接到指示，自然不敢有半点怠慢。
将所有人分开审讯，是最高效，也是最能瓦解攻守同盟的办法。
易中海、秦淮茹、贾张氏……这些人或许私下里己经串好了供词。
可一旦被分开关押，面对公安人员的专业审讯，心理防线很容易就会被攻破。
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尤其是在巨大的压力和对未知的恐惧面前。
总会有人，为了自保，选择第一个开口。
谢毅嘴角微扬。
他一点也不着急。
他有的是耐心，慢慢陪他们玩。
“咚咚咚！”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谢毅眉头微皱，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找自己？
他走过去拉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许大茂。
他身边还跟着他的媳妇儿，娄晓娥。
“谢哥！牛啊！”
许大茂一看到谢毅，立刻竖起了大拇指，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你这手笔，真是太漂亮了！一下子把一大爷他们全都送进去了！解气！太解气了！”
他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压低了声音。
“傻柱这回，算是彻底栽你手里了！我看他以后还怎么在院里横！”
谢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对于许大茂这种墙头草，他向来没什么好感。
这家伙和何雨柱是死对头，看见何雨柱倒霉，比谁都高兴。
现在跑过来，无非是想凑个热闹，顺便表个功。
“我今天上午去派出所了。”
许大茂见谢毅不说话，赶紧又补充道。
“虽然那天我不在现场，没看见傻柱动手。”
“但我可是跟警察同志好好说了说他以前的光荣事迹！”
“我就告诉他们，傻柱这个人，脾气暴躁，最喜欢动手打人！院里不少人都被他打过！”
“这叫提供人物背景，懂吧？也算是间接帮了你大忙了！”
他说得唾沫横飞，一副自己功不可没的样子。
谢毅的目光，却越过他，落在了他身后的娄晓娥身上。
从始至终，娄晓娥都一言不发。
她没有像许大茂那样幸灾乐祸，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谢毅。
那眼神里，没有恶意，更多的是一种好奇。
似乎是想看透，这个平时在院里默默无闻的年轻人，身体里怎么会蕴藏着如此巨大的能量。
这个女人，比许大茂有脑子。
这是谢毅对她的评价。
“谢哥，你看……这事儿完了，你可得请我喝顿酒啊！”许大茂还在喋喋不休。
“行了，我知道了。”
谢毅淡淡地打断了他。
“我还有事，你们回吧。”
说完，他便准备关门。
许大茂脸上的笑容一僵，碰了一鼻子灰，有些尴尬。
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讪讪地拉着娄晓娥走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谢毅的眼神没有半点波动。
一群跳梁小丑而己。
真正的好戏，现在才刚刚开场。
……
与此同时，派出所。
阴冷潮湿的拘留室里，易中海、刘光天等人被分开关押着。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安。
易中海靠着冰冷的墙壁，心里第一次没了底。
他没想到，谢毅的反击会来得如此迅猛，如此不留情面。
更没想到，公安会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这己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控制。
他现在只希望，秦淮茹和贾张氏她们，能扛得住压力，咬死不松口。
只要所有人都说没看见，法不责众，警察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
“秦淮茹，出来！”
一名公安人员面无表情地喊道。
第一个被提审的，是秦淮茹。
她浑身一颤，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脸色煞白地跟着走了出去。
审讯室里，灯光惨白。
两名警察坐在桌子后面，目光锐利如刀。
“坐。”
其中一个年长的警察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秦淮茹战战兢兢地坐下，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姓名，年龄，工作单位。”
“秦淮茹，三十一岁，红星轧钢厂一级钳工。”
“好。”年长警察点了点头，打开了记录本。
“秦淮茹，我们再问你一遍，前两天，在西合院里，你到底有没有看到何雨柱动手殴打谢毅？”
来了。
秦淮茹的心猛地一沉。
她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有易中海事先的叮嘱，有他对贾家的种种承诺，也有谢毅倒在血泊里的画面。
她的嘴唇动了动，艰涩地开口。
“警察同志……我……我真的没看见。”
她还是选择了撒谎。
“当时院里光线太暗了，人又多又乱，我只听到有人在吵架，根本没看清是谁在动手。”
她低着头，不敢去看警察的眼睛。
审讯的警察似乎并不意外。
他只是平静地在记录本上写着什么，一边写一边问。
“也就是说，你无法证明是何雨柱打了人，也无法证明不是何雨柱打了人，对吗？”
“……是。”秦淮茹的声音细若蚊蝇。
“好，我们知道了。”
年长警察合上了本子。
“你可以走了。”
秦淮茹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这就……结束了？
她还以为要被盘问很久。
“谢谢警察同志！谢谢警察同志！”
她如蒙大赦，连忙起身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
另一个年轻警察叫住了她。
“谁让你走了？”
秦淮茹的脚步瞬间僵住，不解地回头。
年轻警察指了指门口的另一名同事，冷冷地说道：“带她回拘留室。”
“什么？”
秦淮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警察同志，不是……不是问完话就可以回家了吗？”
“回家？”
年轻警察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嘲讽。
“谁跟你说问完话就能回家的？”
“在案情没有彻底查清之前，你们所有参与者都是犯罪嫌疑人！”
“一个都别想走！”
她在地，被公安人员毫不客气地拖了出去。
审讯室的门，再次关上。
年长警察和年轻警察对视一眼。
“下一个，把那个叫贾张氏的带进来。”
很快，贾张氏被带了进来。
相比于秦淮茹，她的状态要差得多，整个人抖得像筛糠一样。
“警察同志，我冤枉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人还没坐下，她就先哭嚎了起来。
“砰！”
年长警察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闭嘴！这里是派出所，不是你家炕头！再敢撒泼，先拘你十五天！”
贾张氏的哭嚎声戛然而止，吓得一个哆嗦。
“贾张氏！”
年长警察死死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们己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证明你们在串供，在包庇罪犯何雨柱！”
“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否则，作伪证，包庇罪，数罪并罚，你这把年纪，想在监狱里待几年，自己掂量掂量！”
监狱！
她最怕的是什么？就是这个！
她的双腿抖得更厉害了，裤裆里甚至传来一阵暖意，差点就尿了出来。
她张了张嘴，几乎就要把所有事情都吐出来。
可是，就在话到嘴边的瞬间，她又想起了易中海的承诺。
还有一大爷拍着胸脯保证，说他有关系，最多两天就能把他们全都捞出去！
如果现在招了，那五块钱没了，还得罪死了一大爷！
可要是不招……万一一大爷是在吹牛呢？
贾张氏的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天人交战。
最终，贪婪还是战胜了恐惧。
她猛地一咬牙，抬起那张老脸，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
“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我一个老婆子，眼也花，耳也背，黑灯瞎火的，我是真没看见谁打了人啊！”
她决定赌一把！
赌易中海的能量，比警察的手段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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