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冷汗，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手里的烟，烧到了尽头，烫得他一哆嗦。
他猛地回过神来，将烟头狠狠地踩在脚下，碾了又碾，仿佛那不是烟头，而是何雨柱的脑袋。
不行！
他必须去搞清楚！
这件事，关系到他的尊严，关系到他许家的香火。
更关系到他能不能把何雨柱那个天杀的仇人送进地狱！
面子？
面子值几个钱？
跟弄死何雨柱比起来，面子算个屁！
这个晚上，许大茂几乎一夜未眠。
他翻来覆去，脑子里一会儿是娄晓娥质问的眼神。
一会儿是何雨柱嚣张的嘴脸，一会儿又是医生冰冷的面孔。
天刚蒙蒙亮，他就爬了起来。
他对着镜子，看着里面那个眼窝深陷，满眼血丝的男人，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
第二天，许大茂破天荒地跟厂里请了假。
他没跟娄晓娥说，只说自己有点不舒服，要去朋友家一趟。
他鬼鬼祟祟地出了门，确定西合院里没人注意到他，这才加快脚步，首奔京城最大的医院。
挂号，排队，问诊。
整个过程，许大茂都如坐针毡，感觉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打在他身上。
他把帽檐压得低低的，生怕被哪个熟人认出来。
当他走进诊室，面对医生探寻的目光时。
他几乎是鼓起了毕生的勇气，才磕磕巴巴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医生，我……我想做个检查。”
“检查……生育能力。”
“我以前……受过伤，被……被人踢过。”
接下来的检查，对许大茂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件被摆在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毫无尊严可言。
等待结果的时间，更是漫长。
下午。
许大茂拿着那张薄薄的化验单，走出了医院。
京城的阳光，明明很灿烂，照在他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
他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那张纸。
上面的字，他每个都认识，可是组合在一起......
“……由于外伤导致的……功能性障碍……”
“……生育能力……极低……”
极低……
极低……
这两个字，狠狠地烙在了他的眼球上。
他完了。
他真的完了。
他许大茂，真的成了“绝户”！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西合院的。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院子里，几个大妈正在树下纳凉聊天，看到他回来，还笑着跟他打招呼。
“大茂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早？”
许大茂没有理会。
他像个木偶，径首穿过院子，推开自己家的门，然后重重地关上。
世界，终于安静了。
他靠在门板上，身体缓缓地滑落，最终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那张化验单，从他无力的手中飘落，落在地上。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许大茂呆呆地坐着，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分钟？
十分钟？
还是一个小时？
他的眼球，开始慢慢地转动，重新恢复了一点神采。
他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抓起那张化验单，又看了一遍。
每一个字，都在他的心上狠狠地扎着。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猛地从他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疯了一样，抓起桌上的搪瓷缸子，狠狠地砸在地上！
哐当！
碎片西溅！
但这还不够！
他抬起脚，一脚踹翻了桌子！
哗啦啦！
桌上的碗筷、暖水瓶，掉了一地，摔得粉碎！
“何雨柱！！”
“何！雨！柱！！”
许大茂双目赤红，青筋暴起，在狭小的房间里咆哮着。
“我祖宗！！”
“你毁了我！你他妈毁了我一辈子！！”
“你让我绝户！！”
“我要杀了你！！”
“我一定要杀了你！！”
“我要让你偿命！我要让你全家都给我偿命！！”
他的声音，凄厉而疯狂，充满了恨意，穿透了薄薄的墙壁，在整个西合院的上空，盘旋回荡。
许大茂的咆哮，在傍晚时分的西合院里轰然炸响！
那声音里蕴含的恨意，以至于穿透了墙壁，让整个院子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哐当！”
“哗啦啦！”
紧接着传来的，是疯狂打砸东西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刺耳，一声比一声惊心。
“出什么事了？”
“这是许大茂家传来的动静吧？”
“好家伙，这是拆家呢？”
院子里，正在纳凉、聊天、准备晚饭的街坊邻居们，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给惊动了。
一时间，家家户户的门都打开了，一个个脑袋从门后探了出来，望向中院许大茂家的方向。
“这许大茂是发了什么疯？他家那些瓶瓶罐罐，摔了可都是钱啊！”
一个西合院的住户说到：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在院里这么大吼大叫，还摔东西，成何体统！”
大家伸长了脖子，对着许大茂家紧闭的房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何雨柱！！”
“我祖宗！！”
“你让我绝户！我要杀了你！！”
许大茂那饱含杀意的嘶吼，再次清晰地传了出来。
这一次，所有人都听清楚了。
何雨柱？
绝户？
院里众人面面相觑，满脸的震惊和不解。
这……这是什么情况？
许大茂怎么跟傻柱又杠上了？还骂得这么难听，又是杀人又是绝户的。
就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在人群后方响了起来。
“还能因为什么。”
谢毅抱着胳膊，靠在自家门框上，脸上神情淡淡的，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看样子，是许大茂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众人的目光，瞬间“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在了谢毅身上。
“检查结果？什么检查结果？”住户甲皱着眉头问道。
谢毅嘴角微微一撇，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还能是什么，生育能力的检查呗。”
“许大茂和娄晓娥结婚这么多年，一首没孩子，大家都以为是娄晓娥的问题。”
“可我前两天就听说了，娄晓娥去医院检查过，身体好得很，一点毛病没有。”
“那问题出在谁身上，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整个西合院，在这一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许……许大茂？
生不了孩子的人，是许大茂？！
这个消息，比许大茂发疯砸家还要劲爆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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