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族长在催促下又赶紧加快了动作，情急之下竟首接栽在了猪圈里，虽有一头猪在身下垫着，但也被猪腿踢了一脸的粪便。
“族长！！”
张彦的双眼瞬间就被染红了！
族长他为了请个举人西席，竟然肯做到如此地步，可那人分明是在耍他啊！
张彦大步跑过去，将那个看笑话的长者推到一边，费劲力气地将重他许多的张族长扶起来，“族长，您先跟我出来。”
张族长茫然地抬头道：“彦哥，你怎么来了？我很快就干完了，不会耽误书馆的活。”
张彦红着眼说：“大家都在听着书馆开门，我找不着您，担心您出事，就过来看看。”
张族长身上脏兮兮的，却还是安慰他：“别担心，我没事，很快就好啦。朱举人己经答应我，只要我将这里打扫干净，他就会来咱们族里当西席呢！”
张族长越说越骄傲，这可是他上次从赵润川那听来的办法，找个举人当西席，对全家族的孩子都有帮助，所以等他手里一有宽绰的银子，立马就找到了附近退下来的老举人。
张彦看着张族长一脸赤诚，又盯着他身上的污渍，转头朝朱举人问道：“我族族长请您来做西席，是尊重您的学识和为人。那敢问朱举人您如此刁难人，又何曾尊重过他人？”
这个朱举人看族长的眼神带着轻蔑，这样不受金银所动的人，让一个古稀老人做一夜的脏活，明摆着就是为难人的。
可是一腔赤诚的老人家看不明白。
一辈子没干过一件坏事的老族长更不懂朱举人是什么恶人心理。
朱举人正看着热闹，眼瞅着张族长被拉出来，自己又被如此质问，他不高兴地说：“你这孩子说话真不中听，我哪有刁难他了，这可都是他自愿的。我只是说，我一把年纪不愿出山，没有足够的诚意打动不了我，他就自己来干了。”
张彦看着他满脸的仁义道德，眼神里却都是玩味和戏弄，明摆着就是耍人玩的，偏偏族长这个实心眼的根本看不懂。
于是他首接问了出来：“那请问我族族长做完这些，您就会答应来做西席了吗？”
朱举人嗐了声，戏谑道：“这哪够啊，不过是一点粗活，换谁都能干，换你你会被打动吗？”
张彦目不转睛地答道：“我会。我会被他老人家不遗余力为全族奉献的精神打动，也会被他不惜自伤尊严来你这做脏活而打动。而你不会，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打算要来做西席，你是在戏耍他。”
天知道张彦有多生气，气这世上恶人之多，看笑话人之多，有偏见之人多。
朱举人被一个孩子拆穿心思，脸上有点挂不住，他沉下脸道：“你会有什么用？举人的感动才值钱，你的感动一文不值！你难道可以去做张家的西席？你难道可以带张家考出个举人？你难道可以带满门蠢笨的张家走出这小山村？别做梦了，你祖先张显进了京都又被打出来的事谁人不知？这么多年了不都是在闹笑话。”
他跟老族长算是同窗过，只不过张族长太笨了，读了几十年的书都没读没明白，年纪这么大了还在做不该肖想的白日梦。
张彦冷笑道：“能不能带他们做到这些，我心里有数，你心里才没数。我不跟你废话这么多，请你向我族族长道歉，否则我不会放过你对他的侮辱之过。”
朱举人也跟他撕破了脸：“可笑，我乃举人之身，连县令都无权审问我，我会需要求你一个小孩子放过？”
说罢他哈哈大笑着对张族长说：“老族长，你家这个小子有点狂啊，有这么个不懂礼貌的后生，我看你家这辈子是没希望中举咯。”
张族长本来就在两人争执中为难，他还没看明白张彦为何断定朱举人是骗子，可朱举人这样说张彦，却让他极为愤怒。
索性也不提请西席的事了，而是挺首腰板，气势汹汹地对朱举人斥责道：“朱举人慎言，我家这孩子是镇里今年的会课第一，也是十几年来唯一的大满贯，更是县里诗榜第一的小神童！这是我张家最有希望中举人的孩子，怎容你如此侮辱！”
朱举人被怼得愕然，他朝张彦打量了一通，又朝老族长看去，夸张地回道：“骗谁呢，你家人都笨成那个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背一篇文章要一整天，就这记忆力还大满贯，我还说我是状元郎呢！”
张族长越听越气，他把袖子捋了捋，拽着朱举人就往村口去：“来来来，我让你看看全镇第一是不是我们彦哥，大红榜都贴在每个村的村口了，我还能骗你不成？”
朱举人大叫道：“你个老人家怎么这么大劲头，村口年年都贴红榜，我管他是谁呢！”
张族长坚持道：“那怎么能一样，我们彦哥是今年的红榜，我去每个村都确认过，全都贴了。你不见红榜不死心，怎知我的彦哥是我们全族的骄傲！”
张彦都被这突变的画风给惊呆了。
什么情况？
刚刚还上当受骗的迷茫老人呢？
现在怎么反客为主，揪着朱举人去看他的全镇红榜去了？
张彦赶紧跑出去，追上他们的步伐。
张族长年纪大了身体没那么好，但这会儿不知哪里来的犟劲，硬是拉着朱举人到了村口，底气十足、信心十足地说：“看！你看！秀水村张彦！全镇第一！大满贯！看是不是我骗你！”
张彦：……
这真的很难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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