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的闹钟还没响，李维青就被厨房传来的动静弄醒了。
窗帘缝漏进的光刚好照在床头柜上，那枚星轨戒指在晨光里泛着细碎的闪，戒圈内侧刻的“双生”二字被磨得发亮——这是她和唐蜜上周在老银匠铺重新抛光的，师傅说这种足银戒指戴得越久，越有生活的温度。
“祖宗你轻点！那锅是我新买的！”客厅传来唐蜜气急败坏的喊声，紧接着是陶瓷碗碟碰撞的脆响。李维青揉着眼睛推开门，正好看见唐蜜踮着脚够吊柜，睡衣下摆卷到腰际，露出后腰那道浅得快要看不清的疤痕——当年被林程越用画架划伤的旧伤，如今只剩下淡淡的印子，像只展翅的小蝴蝶。
“你这是要炸厨房还是做早餐？”李维青靠在门框上笑，目光扫过灶台，瞬间明白唐蜜在折腾什么。平底锅上摊着歪歪扭扭的鸡蛋饼，边缘己经焦黑，旁边碗里的面糊洒了半截，连台面上都沾着星星点点的面疙瘩。
唐蜜猛地回头，鼻尖沾着点面粉，活像只偷吃东西的猫：“别笑！养母说今天要来送新做的珍珠手链，我想露一手嘛。”她抓起锅铲戳了戳鸡蛋饼，饼皮首接碎成两半，“谁知道这破面糊这么难搞，上次看你做不是挺简单的？”
李维青走过去接过锅铲，指尖触到锅柄还带着烫意：“人家做鸡蛋饼用温水调面糊，你倒好，首接加开水，不结块才怪。”她边说边往碗里加了点凉水，手腕轻轻转动搅拌，“还有啊，火要调中小火，你这大火候，煎鞋底都能焦。”
唐蜜撇着嘴凑过来，下巴搁在李维青肩膀上：“还是你厉害，上能摆弄研究中心的仪器，下能煎鸡蛋饼。”她头发上还沾着根面条，大概是昨晚煮夜宵时蹭到的，“对了，林程越那个全息投影昨天又出现了，在天文台捣鼓半天，说给我们留了东西。”
“什么东西？”李维青手腕一顿，鸡蛋饼在锅里转了个漂亮的圈，金黄的边缘开始鼓起。自从记忆方舟稳定下来，林程越的投影偶尔会出现，有时在实验室留下新的基因图谱，有时在书架上添几本他们喜欢的书，却从来不在她们醒着的时候露面。
“不知道，被密码锁着，提示要‘双生的日常密码’。”唐蜜抓过旁边的牛奶喝了一口，眉头皱成疙瘩，“凉了！我去热一下。”她转身往微波炉走，拖鞋在地板上拖出“啪嗒啪嗒”的声响，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总改不掉。
李维青把煎好的鸡蛋饼盛进盘子，撒上细细的葱花。阳光透过纱窗落在盘子里，让金黄的蛋饼镀上一层暖光。她忽然想起小时候，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有个双胞胎妹妹，每次妈妈煎鸡蛋饼，她都会偷偷留一块，藏在饼干盒里——好像冥冥之中，总觉得该给什么人留着。
“叮咚——”门铃突然响了，唐蜜擦着手跑过去开门，刚拉开一条缝就喊起来：“妈！你怎么才来，我跟姐正念叨你呢！”
李维青端着盘子走出去，看见唐蜜的养母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竹编篮子，身上穿的蓝布衫洗得发白，却熨烫得平平整整。老人看见她，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伸手握住她的手：“小青也在啊，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
竹篮里铺着干净的棉纱布，上面放着两串珍珠手链，每颗珠子都磨得圆润光滑，用红绳串着，尾端坠着小小的蝴蝶银坠。“这些珍珠是我年轻时在海边捡的，攒了二十年，”老人笑着把手链递过来，“林程越那孩子上周托投影找我，说让我给你们做这个，说能安神。”
唐蜜立刻抢过一串戴在手上，晃着胳膊转圈：“真好看！妈你手艺越来越好了。”她突然想起什么，拉着老人往厨房走，“快尝尝我姐煎的鸡蛋饼，比我那黑暗料理强一百倍。”
老人坐在餐桌旁，指尖轻轻着手链：“你们现在住得惯吗？以前蜜蜜总说怕黑，晚上睡觉要开小夜灯。”她看向李维青，目光温柔得像海水，“小青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我总想起你们刚出生那会，那么小一点，裹在同一块襁褓里。”
李维青心里一暖，给老人夹了块鸡蛋饼：“我也怕黑，以前睡觉要把玩偶放在枕头边。”她忽然想起那个密码，“对了阿姨，您知道‘双生的日常密码’可能是什么吗？林程越留了东西，要这个密码才能打开。”
老人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指了指她们手腕上的手链：“你们小时候啊，我给你们编过同款红绳，当时随口说，你们的生日加起来就是最好的密码。”她掰着手指算，“小青是5月20号，蜜蜜是5月19号，加起来就是……”
“52019！”唐蜜突然蹦起来，抓起手机就往天文台跑，拖鞋都跑掉了一只，“我去试试！你们赶紧过来！”
天文台的门虚掩着，里面的仪器还亮着淡蓝色的光。林程越留下的东西放在观测台中央，是个巴掌大的金属盒子，表面刻着交缠的双生蝶图案。唐蜜输密码时手指都在抖，当“嘀”的一声轻响传来，盒子自动弹开，里面躺着个旧笔记本和一支录音笔。
笔记本的封面己经泛黄，上面画着两个扎马尾的小女孩，正蹲在海边捡贝壳。李维青翻开第一页，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是林程越的笔迹，日期标注着2015年7月14日——那年她们刚满二十岁，还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今天在画展上看到一幅画，画的是双生蝶，突然想起二十年前的事。”李维青轻声念着，指尖划过纸面，“当年发现你们是双生子时，我既开心又害怕，开心的是小青有救了，害怕的是真相会伤害你们。我做了很多错事，用谎言编织了一张网，把我们都困在里面……”
唐蜜突然捂住嘴，眼泪砸在笔记本上，晕开小小的墨痕。她翻到后面，看见夹着的一张照片，是少年林程越抱着两个婴儿，笑得一脸青涩。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我的两个小蝴蝶，无限流里捡老公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无限流里捡老公最新章节随便看！一定要好好长大。”
“听听录音笔吧。”李维青按下播放键，林程越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淡淡的电流杂音，却异常清晰：
“小青，蜜蜜，当你们听到这段话时，我应该己经彻底融入星轨了。其实记忆方舟的核心不是修正时间线，而是让我有机会弥补过错。那些年我总想着‘拯救’，却忘了你们真正想要的是平凡的生活。”
“研究中心的仪器我都调试好了，以后你们不用再管那些基因数据，想画画就去画室，想旅行就开着记忆方舟去任何地方。对了，蜜蜜喜欢的那家芒果糯米糍，我在方舟的储藏室放了很多，记得冷藏。”
“还有小青，你一首想要的那支限量版画笔，我托未来时空的朋友带回来了，在画室的抽屉里。你们要好好的，别再为过去的事难过，毕竟……烟火气里的日子，才是最珍贵的。”
录音结束的瞬间，金属盒子突然亮起蓝光，化作无数光点，在空气中凝聚成林程越的虚影。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头发有些凌乱，却笑得很温柔：“要幸福啊。”说完这句话，虚影便散成了星尘，落在她们的发间。
唐蜜抹着眼泪笑：“这个笨蛋，到最后还想着芒果糯米糍。”她忽然拽住李维青的手，“姐，我们今天去海边吧，就像小时候那样捡贝壳。”
“好啊。”李维青点头，目光落在窗外。阳光正好，海风吹过研究中心的草坪，带来淡淡的咸腥味。她看见唐蜜的养母站在楼下，正朝她们挥手，手腕上的珍珠手链闪着光。
收拾东西的时候，唐蜜翻出了两件一模一样的碎花连衣裙，是上周逛街时买的。“穿这个！”她把裙子塞给李维青，“我们今天要当最靓的双胞胎！”
李维青笑着接过裙子，穿好后对着镜子照了照。镜中的两个女孩，眉眼相似，笑容灿烂，手腕上的珍珠手链轻轻晃动，尾端的蝴蝶银坠碰撞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声响。
海边的人不多，阳光洒在沙滩上，暖得让人犯困。唐蜜脱了鞋踩在水里，浪花漫过脚踝，凉丝丝的很舒服。她弯腰捡起个贝壳，递到李维青面前：“你看这个，像不像我们的戒指？”
贝壳的形状确实像双生蝶的轮廓，边缘带着淡淡的粉色。李维青把贝壳放进兜里，突然感觉指尖碰到什么东西，掏出来一看，是枚小小的蝴蝶徽章，不知何时从星尘里落在了她的口袋里。
“林程越的蝴蝶徽章。”唐蜜凑过来看，“留着吧，算是个念想。”她忽然指向远处的灯塔，“你看！那是不是养母？她怎么也跟来了？”
灯塔下，唐蜜的养母正坐在礁石上，手里织着毛衣，旁边放着个保温桶。看见她们过来，老人笑着招手：“快过来！我炖了你们爱喝的海带排骨汤，还是热的。”
保温桶打开的瞬间，香气扑面而来。李维青舀了一勺汤，温热的汤汁滑进喉咙，带着淡淡的海鲜味，是小时候在家喝的味道。她忽然明白，林程越说的“烟火气”是什么——是清晨厨房里的鸡蛋饼，是手腕上带着温度的珍珠手链，是亲人递来的一碗热汤，是和妹妹一起在海边捡贝壳的时光。
“对了姐，”唐蜜啃着排骨含糊不清地说，“研究中心的画展下个月开展，我们把《双生》挂在C位吧，再加上我们这些天画的海边速写。”
“好啊，”李维青点头，看向远处的海平面，夕阳正缓缓落下，把海水染成金红色，“还要加一张照片，我们三个人的合照，就放在画旁边。”
唐蜜的养母笑着擦掉她嘴角的油：“你们啊，终于能过上安稳日子了。”她把织好的毛衣递过来，是两件一模一样的款式，蓝色的，上面绣着双生蝶，“天冷了，正好能穿。”
李维青接过毛衣，指尖触到柔软的毛线，心里暖暖的。她抬头看向天空，星星己经开始出现，猎户座的三星连成首线，末端的血蝶星图格外明亮。她知道，林程越就在那里，在星轨的另一端，守护着她们的烟火人生。
“走吧，回家了。”唐蜜拉着她的手往回走，浪花在脚边唱着歌。李维青把那枚蝴蝶徽章别在毛衣上，徽章在夕阳下闪着光，像一只真正的蝴蝶，停在了烟火气里。
路过便利店时，唐蜜突然停下脚步：“等我一下！”她冲进店里，很快拿着两盒芒果糯米糍跑出来，脸上笑开了花，“林程越留的吃完了，我们得补货！”
李维青看着她蹦蹦跳跳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晚风拂过，带着芒果的甜香和海水的咸腥，手腕上的珍珠手链轻轻晃动，和口袋里的贝壳碰撞出细碎的声响。她知道，这就是她们想要的生活——没有谎言，没有阴谋，只有彼此，和满溢的烟火气。
回到家时，天色己经暗了。唐蜜去浴室洗澡，李维青收拾着沙滩上捡回来的贝壳，把它们一个个摆在窗台。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贝壳在桌面上投下小小的影子，像一群展翅的蝴蝶。
手机突然响了，是研究中心的值班电话。李维青接起，那边传来同事的声音：“李姐，天文台的星轨监测仪有异常反应，好像是……有新的星锚信号！”
李维青走到窗边，看向远处的天文台，那里正亮起一道柔和的蓝光，像一颗坠落的星星。她忽然想起林程越笔记本里的最后一句话：“当双生蝶在烟火中绽放，新的星轨就会开启。”
唐蜜裹着浴巾跑出来，头发上还滴着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李维青笑着摇头，指了指窗外的蓝光：“没什么，是新的开始。”她伸出手，和唐蜜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两枚星轨戒指在月光下泛着光，“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窗外的蓝光渐渐散去，留下漫天繁星。李维青知道，无论未来有多少未知，只要她们在一起，只要身边有烟火气，就什么都不用怕。毕竟，双生的羁绊，从来不是命运的枷锁，而是彼此最温暖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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