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拍岸的声音越来越响，仿佛是某种巨兽的心跳。
黑色海水裹挟着腥咸的气息漫进礼堂，每一波潮水都带着细碎的贝壳与海草，在地板上拖出蜿蜒的痕迹。
李维青盯着相框上的血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膝盖突然发软，险些跪倒在湿漉漉的地毯上。
林程越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揽住她的腰。
他的掌心透过单薄的衬衫传来温度，带着常年敲击键盘的薄茧。
这个动作让李维青想起三年前，外婆在医院抢救时，她在走廊里崩溃痛哭，也是这样被他扶住。
那时他的西装袖口还沾着未擦净的雨水，此刻却只有副本里诡异的霉味。
"别慌。"
林程越的声音低沉而克制，带着程序员特有的冷静。
他弯腰时，后颈的碎发垂落下来，遮住了镜片后的眼神。
拾起录像带残片时，他的手指微微停顿——金属外壳上的焦痕，像是某种灼烧的仪式。
"既然提示指向婚礼，那关键线索应该在这。"
唐蜜突然指着梳妆台惊呼："你们看！"
她标志性的夸张动作在恐惧中显得有些扭曲，发梢还沾着方才搏斗时的墙灰。
梳妆台上的老式录音机不知何时己经打开，泛黄的磁带正在缓缓转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沙哑的电流声中，断断续续传来婚礼当天的声音。
"程越先生，你愿意... ..."
"我... ..."
"等等！"
李维青突然冲过去按下暂停键。
她的指甲在塑料外壳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手腕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红。
"这个声音不对，当时他说的不是这个！"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婚礼那天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林程越站在神父面前，西装笔挺却浑身僵硬，在说誓言时突然沉默，最后只说了句"我会努力"。冒火的东方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
林程越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耳尖泛起不正常的红。
他伸手继续播放录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接下来的声音让三人毛骨悚然——
那是女人的啜泣声，和李维青的声音一模一样，带着哭到沙哑的颤抖："为什么... ...你要骗我... ..."
海水己经漫到脚踝，冰冷刺骨，还夹杂着细小的砂砾摩擦皮肤。
婚书再次发出刺耳的蜂鸣，任务栏的血字开始扭曲变形，像是活过来的虫子。
李维青突然想起相框背面的话，猛地转头看向林程越，眼中燃烧着复杂的情绪："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婚礼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程越刚要开口，整个礼堂突然剧烈晃动。
吊灯轰然坠落，在海水中溅起大片水花。
窗外的海面上，无数人影从水中浮起。
他们的礼服浸泡得发皱，面无表情地盯着礼堂里的三人。
最前方的"新娘"缓缓举起手中的相框。
相框里的李维青和林程越眼睛被挖去，取而代之的是两团跳动的火焰，灼烧着照片边缘。
唐蜜举起彩带喷枪，声音带着哭腔："这怎么打啊！"
她试图摆出平时搞怪的表情，却只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鬼脸。
林程越突然脱下外套裹住李维青，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混着副本的霉味，在她耳边低声说："跟着我跑，别回头。"
三人刚冲出礼堂，身后就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回头望去，那面落地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海边。
镜中的倒影开始扭曲变形，化作无数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而在镜中深处，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缓缓靠近。
手中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剪刀，正在剪断连接所有相框的红线。
每剪断一根，相框里的"他们"就痛苦地扭曲一分，鲜血顺着镜面流淌，在沙滩上汇成诡异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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