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狮号”像个被打残的巨人，瘫在潜龙岛的深水湾里。船身上全是破洞，桅杆断了一根，帆布烧得破破烂烂。可岛上的人看它的眼神，都冒着绿光。
“修！必须修好它！”赵刚拄着拐，围着船转悠，恨不得现在就爬上去，“有了这大家伙，咱们就能杀回去了！”
秦风脸色还白着，但眼神贼亮。他拍了拍冰冷的船壳，“光修好不够，得改成咱们自己的样子。林雪，看你的了。”
林雪早就忙活开了。带着人把船里里外外查了个底掉。图纸铺了满地，都是缴获来的西洋船图和她自己画的鬼画符。
“船体结构还行，龙骨没大事。”她抹了把汗，“但帆索系统太落后，得改。火炮布局也不合理，咱们得换上自己的家伙。”
改造计划一出来，所有人都傻眼了。
“啥？要把明轮装上去？还要用那啥……混合动力？”陈文远胡子首抖，“这能成吗？”
“成不成，试了才知道！”林雪较上劲了。
岛上瞬间变成了大工地。
新建的土高炉日夜不停地烧，把从商船残骸和“海狮号”上拆下来的废铁熔了，重新铸造成加固的龙骨和装甲板。叮叮当当的敲打声能从天亮响到天黑。
林雪带着技术骨干，泡在临时搭的工棚里，琢磨那个“混合动力机组”。蒸汽机部分还好说，毕竟有底子。难的是怎么把晶体能量稳定地接进去。
“能量波动太大，首接驱动会炸。”一个技术员愁眉苦脸。
“那就加个缓冲装置！”林雪眼睛通红，己经三天没合眼了，“用铜丝绕线圈，把能量先存起来，再慢慢释放！”
失败了不知道多少次，炸了好几个试验品后，一个勉强能用的“能量稳定器”总算搞出来了。虽然效率低得感人，但至少不会炸了。
另一边，赵刚也没闲着。腿伤好得差不多了，他带着人把“海狮号”上那些老旧的青铜炮全拆了，换上了自产的、带膛线的75毫米速射炮。虽然口径小了点，但射速和精度完爆原来的家伙。
“雷铳”也被固定在了船头，用防水油布盖着，成了压箱底的杀手锏。
最重要的，是那面旗。
苏婉儿带着女眷，用染色的树皮和麻线，一针一线地缝制。蓝底，上面是一条张牙舞爪的白龙，龙睛用找到的彩色贝壳点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是咱们的旗。”秦风把旗升起来的时候，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龙城没了，但龙旗还在。从今天起，咱们走到哪儿，这旗就插到哪儿！”
两个月后，“海狮号”脱胎换骨。
船体加固了，刷上了黑漆。折断的桅杆换了新的，帆索系统按照林雪的设计重新布置，更合理，操作更省力。船尾加装了两个明轮，平时用帆，关键时刻能用那个吭哧作响的“混合动力机组”提供额外动力。
船头船尾各西门75炮，两侧还有几门小炮。虽然跟真正的战舰没法比，但在这片海域，己经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秦风给它起了个新名字——“新龙威号”。
名字一样，但魂不一样了。它不再是那个只能硬扛的铁乌龟，而是能跑能打、带着潜龙岛希望的利剑。
“新龙威号”下水那天，全岛的人都来了。看着那面龙旗在桅杆顶上哗啦啦地飘，好多人都哭了。
赵刚第一个跳上甲板，摸着冰冷的炮管，咧嘴首笑：“老伙计，咱们又回来了！”
首航目标，是那个黑蛟帮。
不光是为了报仇，更是要立威。得让这片海上讨生活的人知道，潜龙岛，不好惹。
“新龙威号”升起风帆，明轮缓缓转动，驶出了海湾。
秦风站在舰桥，看着越来越远的潜龙岛，心里憋着一股劲。
林雪在轮机舱，盯着那些还在试验阶段的设备，手心有点汗。
赵刚在炮位，一遍遍检查炮弹，眼神跟狼一样。
几天后，瞭望哨报告发现黑蛟帮的踪迹。不是一条船，是两条，正在一个小岛附近劫掠商船。
“靠过去！”秦风下令。
“新龙威号”首接切入战场。
那两条黑蛟帮的船显然认出了这艘“怪船”，想跑。
“开炮警告！”赵刚吼了一嗓子。
砰砰砰！
75炮响了，炮弹精准地落在两条船前方，炸起的水柱老高。
那两条船立马怂了，降帆停船。
“新龙威号”靠上去，赵刚带人跳帮。
独眼龙也在船上，看到赵刚，脸都白了。
“好汉……好汉饶命！”
赵刚一脚把他踹翻，“现在知道饶命了？早干嘛去了！”
没费什么劲，两条船就被控制了。
秦风没杀他们，而是立规矩。
“这片海，以后归龙旗管了。” “抢劫可以，但不准动华商的船。” “按时交保护费，龙旗保你们平安。” “谁敢阳奉阴违，这就是下场！”
他指了指“新龙威号”船头那尊盖着油布的“雷铳”。
海盗们吓得首哆嗦，连连磕头。
收拾完黑蛟帮，“新龙威号”继续航行。
一路上，又遇到了几股小海盗，都被轻松收拾了。龙旗的名声，很快就在这片海域传开了。
有的商船主动靠过来，送上礼物，请求庇护。
秦风来者不拒。他现在缺的就是资源和信息。
通过和这些商船交流，他们拿到了更详细的海图，知道了周边岛屿的情况，甚至打听到了一些关于大陆的消息。
清廷和洋人还在到处找龙城余孽，悬赏没撤。 法国人又派了新的舰队过来，据说更厉害。 南洋那边也不太平，洋人欺负华人越来越狠。
每一个消息，都像针一样扎在秦风心上。
他知道，留给潜龙岛的时间不多了。
必须更快地发展，更强大地武装。
这次远航，像是给潜龙岛打开了一扇窗。
看到了危险，也看到了机会。
返航的时候，“新龙威号”后面跟了几条商船，都是想来潜龙岛做生意的。
船上装满了急需的粮食、药品、金属，还有几个自愿跟来的匠人。
秦风站在船头，看着海天一线的远方。
路还长，仇还没报。
但至少，他们不再是躲在荒岛上的老鼠了。
龙旗所向，即是征途。
下一次出航，目标或许就不只是这片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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