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还没散，裹着冷意贴在玻璃窗上，晕出一层薄薄的白。陈梦睁开眼时，床头的暖手宝还带着余温，叠得整齐的灰色围巾就放在枕头边，淡淡的肥皂味混着阳光晒过的气息，让她瞬间想起昨晚路灯下的身影。她赶紧抓过手机看时间——六点十分，比平时醒得早了半小时，却一点都不觉得困，反而手脚麻利地收拾好书包，连早饭都没顾上吃，就揣着围巾往图书馆赶。
小区门口的香樟树还沾着雾水，叶片上的露珠滴在自行车筐里，溅起小小的水花。陈梦把围巾往脖子里紧了紧，冷风被挡在外面，只剩下暖乎乎的触感。她骑得比平时快，路过街角的早餐铺时，闻到蒸笼里飘出的肉包香味，忽然想起李默说的“明天帮你带热包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连蹬车的力气都多了几分。
到图书馆门口时，天才刚亮透，晨雾渐渐散开，露出淡蓝色的天。陈梦锁好自行车，刚踏上台阶，就看到靠窗的位置己经亮了灯——李默果然早就到了，正低头在草稿纸上写着什么，手边放着一个白色的保温袋，袋子上印着隔壁街“张记包子铺”的logo，是她平时最爱去的那家。
“早啊，”陈梦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围巾叠好放在桌角，“你来得好早，包子买了多久了？”
李默抬起头，看到她来，眼里立刻亮了，伸手把保温袋推过来：“刚买没多久，还热着呢，我记得你爱吃香菇青菜馅的，就多买了两个。”他说着，又从书包里拿出一瓶热牛奶，拧开盖子递过来，“牛奶也是热的，先喝点垫垫，空腹做题容易饿。”
陈梦打开保温袋，热气裹着包子的香味飘出来，白雾在冷空气中散开，落在她手背上，暖乎乎的。她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青菜的鲜和香菇的香在嘴里散开，还是熟悉的味道，却比平时吃的更暖。“谢谢你，”她一边嚼着包子，一边看向李默的草稿纸——上面画着昨晚那道电磁学题的拓展思路，还用红笔标了“易错点”，“你早上一首在写这个吗？”
“嗯，想着你可能还没完全吃透，就找了几道类似的题，整理了点思路，”李默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等会儿你做完基础题，我们可以一起看看这些拓展题，高考说不定会遇到类似的题型。”
陈梦心里一暖，低头咬了口包子，牛奶的温度顺着喉咙滑下去，连心里都跟着发甜。她快速吃完早餐，拿出数学练习册，开始做昨天没写完的三角函数题。图书馆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偶尔有晨风吹过，带着窗外香樟树的气息，轻轻吹动窗帘。陈梦做着题，偶尔抬头看向李默——他正低头看着物理竞赛书，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转着钢笔，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头发染成了浅金色，连额前的碎发都透着暖意。
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十点。陈梦把数学题都做完了，拿着练习册凑到李默身边：“这道题我有点拿不准，你帮我看看对不对？”
李默放下竞赛书，接过练习册认真地看起来，手指在题目上轻轻点着：“思路是对的，不过这里的辅助线可以再简化一点，你看……”他说着，拿起钢笔在草稿纸上画了条线，“这样算的话，步骤能少两步，还不容易出错。”
陈梦跟着他的思路看下去，果然觉得更清晰了。她拿起笔修改完，抬头看向李默，忽然想起昨晚聊到的《百年孤独》，忍不住问：“你昨天看到奥雷里亚诺上校去世了吗？我昨晚回家翻了几页，看到他最后在院子里死去，心里有点难受。”
“看到了，”李默点点头，眼神里带着点怅然，“他一辈子都在抗争，却好像什么都没留住，最后连自己的名字都快被人忘了，挺可惜的。”他顿了顿，又看向陈梦，眼里亮了亮，“不过我看到后面，乌尔苏拉虽然老得认不出人了，却还在坚持打理家里，那种韧劲挺让人佩服的。”
“对啊，”陈梦附和道，“我觉得马尔克斯写的不只是一个家族的故事，更像是在说‘坚持’的意义——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不放弃，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光。”
李默看着她，忽然笑了：“你说得很对，就像我们现在备考一样，虽然很难，但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能考上想去的大学。”他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你之前说想去南方的大学，对吧？我查了一下，南方的大学有很多漂亮的校园，春天的时候会开很多花，还有很多好吃的小吃。”
陈梦心里一动，抬头看向李默，他的耳朵有点红，眼神却很认真：“我……我也想去南方的大学，要是我们能考上同一所学校就好了，到时候可以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去吃小吃，还能一起看南方的春天。”
陈梦的脸颊瞬间热了起来，心跳也快了几分。她看着李默认真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嗯，我们一起努力，争取考上同一所学校。”
“好，”李默眼里露出惊喜的笑，梨涡在阳光下晃了晃，“那我们就约定好了，明年夏天，一起去南方的校园，一起看春天的花。”他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一张小小的便签纸，用钢笔写下“南方之约”西个字，递给陈梦，“这个给你，我们一起加油。”
陈梦接过便签纸，纸上的字迹工整有力，“南方之约”西个字像一颗小种子，落在她心里，慢慢生根发芽。她把便签纸夹在数学练习册里，抬头看向李默，嘴角藏不住笑意：“好，我们一起加油。”
窗外的晨雾己经完全散开，阳光透过玻璃窗，在桌面上洒下细碎的光斑，暖融融的。陈梦看着李默低头做题的侧脸，心里满是期待——期待明年夏天，期待南方的校园，期待和他一起实现这个约定，期待把这些满是暖意的日子，延续到更远的未来。她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下“加油”两个字，又悄悄画了个小小的笑脸，然后低下头，继续做着题，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和李默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在暖光里，格外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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