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的南方，正是玉兰花开得最盛的时候。陈梦抱着刚从图书馆借来的《数学分析习题集》，跟在李默身后往教学楼走，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玉兰花香，连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路边的玉兰树缀满了洁白的花朵，风一吹，花瓣轻轻飘落，像给地面铺了一层薄薄的雪，偶尔有一片落在陈梦的发梢，李默停下脚步，伸手帮她轻轻摘下来，指尖蹭过她的耳尖，带着点春天的暖意。
“刚借的习题集难不难？”李默把花瓣夹进自己的物理课本里，笑着问她。昨天陈梦说《数学分析》的微分部分有点难懂，今天特意拉着他去图书馆找习题集，还说要让他帮着划重点。
“看着有点绕，不过图书馆的学姐说这本题集很经典，做透了就能吃透知识点，”陈梦翻开习题集，指着第一页的例题，“你看这道题，涉及到复合函数的微分，我昨天看课本的时候，总搞不清链式法则的步骤。”
李默凑过去，低头看着例题，阳光透过玉兰花瓣的缝隙落在他脸上，把他的睫毛染成了浅金色。“这个不难，”他从口袋里掏出笔，在习题集的空白处画了个简单的示意图，“你把复合函数拆成几个简单函数，像剥洋葱一样，从外到内一步步求导，记住每一步的导数都要乘上内层函数的导数，就不会错了。”
他讲得慢，每一个步骤都拆解得清清楚楚，陈梦跟着他的思路在心里演算，原本混沌的逻辑渐渐清晰，忍不住点头：“原来是这样！我昨天就是没敢拆太细，总想着一步到位，结果反而乱了。”
“学习哪有一步到位的，尤其是数学和物理，都得慢慢来，”李默把笔还给她，又伸手帮她把习题集的书页捋平，“下午没课，我们去图书馆自习，你做这本题集，遇到不会的就问我，我帮你一起分析。”
“好啊，”陈梦点点头，心里满是欢喜。自从去年秋天他们确定关系后，这样一起学习、一起讨论问题的日子，就成了常态。不像高中时那样带着高考的压力，大学的自习时光更显轻松，累了就一起看看窗外的风景，聊聊天，偶尔分享一块巧克力，简单却满是小幸福。
下午的图书馆格外安静，三楼自习室靠窗的位置果然空着，窗外就是那几棵开得正盛的玉兰树，坐在位置上抬头就能看到洁白的花瓣。李默帮陈梦把水杯放在桌角，又从书包里拿出一袋饼干——是陈梦爱吃的蔓越莓味，他早上特意去超市买的，怕她自习到一半会饿。
“你怎么总记得我爱吃什么？”陈梦拿起一块饼干，咬了一口，酸甜的蔓越莓味在嘴里散开，心里也跟着甜甜的。
“因为你说过啊，”李默翻开物理课本，头也不抬地说，“你说蔓越莓饼干不腻，自习的时候吃刚好；你说糖醋排骨要多放糖少放醋才好吃；你说柠檬水要加两片薄荷才够清爽……你说过的话，我都记着呢。”
陈梦的脸颊瞬间热了起来，低头看着习题集，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好像都带着心跳的节奏。她知道李默细心，却没料到他会把自己随口说的话都记在心里，这种藏在细节里的在意，比任何情话都让她觉得温暖。
自习的时光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傍晚。夕阳透过玻璃窗，把自习室染成了橘红色，落在陈梦的习题集上，把她写的字迹都映得格外清晰。她终于把上午标记的几道难题都解完了，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李默——他正低头看着一本物理竞赛题，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转着笔，认真的样子和高中时一模一样。
“累了吗？”李默好像察觉到她的目光，抬起头，眼里带着点笑意，“我们去食堂吃晚饭吧，今天食堂有你爱吃的糖醋排骨，早上我特意问了阿姨。”
“好啊！”提到糖醋排骨，陈梦立刻来了精神，收拾东西的速度都快了几分。两人一起走出图书馆，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并肩走在落满玉兰花瓣的小路上，脚下踩着花瓣，发出轻轻的“沙沙”声，格外浪漫。
食堂里己经坐了不少人，李默让陈梦找位置等着，自己去打饭。没过多久，他就端着两盘饭菜走了过来，一盘里有糖醋排骨、清炒时蔬，另一盘里有红烧肉、番茄炒蛋，还有两碗米饭和一杯冰镇绿豆汤。“阿姨说今天的红烧肉也好吃，我就给你打了几块，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他把糖醋排骨推到陈梦面前，又帮她把绿豆汤的吸管插好，“绿豆汤放了冰，解腻刚好。”
陈梦夹了一块红烧肉，入口即化，咸甜适中，果然很好吃。她又夹了一块糖醋排骨，酸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和高中时李默妈妈煮的味道格外相似。“好吃，”她一边嚼着，一边对李默笑，眼里满是满足，“比上次吃的还要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李默看着她吃得开心，自己也跟着笑，还时不时帮她夹菜，把她碗里的米饭都堆成了小山。
吃完饭，两人一起在校园里散步。夜晚的校园很安静，只有路灯的光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玉兰花香比白天更浓，偶尔有晚风吹过，花瓣轻轻落在他们的肩上。陈梦挽着李默的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小声说：“李默，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日子特别好？”
“嗯，特别好，”李默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着她的掌心，“有你在身边，一起学习，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不管做什么都觉得好。”他顿了顿，又说，“对了，下周末学校有个校园歌手大赛，我报了名，想唱首歌给你听。”
陈梦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惊喜：“真的吗？你要唱什么歌？”
“就是你高中时喜欢的那首民谣，《南方的春天》，”李默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最近一首在练，就是有点紧张，怕唱不好。”
“不会的，你肯定能唱好，”陈梦拉着他的手，语气里满是笃定，“下周末我一定去给你加油，还要给你做个加油牌！”
看着陈梦兴奋的样子，李默心里也满是期待。其实他以前从来没在这么多人面前唱过歌，这次报名，就是想把这首歌送给陈梦——送给那个和他一起从北方的冬夜，走到南方的春天，一起实现了所有约定的女孩。
接下来的一周，李默每天都会抽出时间练歌。有时候是在宿舍楼下的玉兰树旁，有时候是在图书馆闭馆后空旷的走廊里，陈梦总会陪着他，帮他纠正音准，给他递水，在他紧张的时候，握紧他的手给她鼓励。
校园歌手大赛那天，礼堂里坐满了人。陈梦提前半小时就到了，手里拿着自己做的加油牌——牌面上画着一棵玉兰树，树下写着“李默加油”西个字，还贴了很多小小的星星，格外显眼。她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眼睛一首盯着舞台，心里满是期待。
轮到李默上场的时候，礼堂里安静了下来。聚光灯落在他身上，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手里拿着吉他，站在舞台中央，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找到了陈梦的位置，眼里瞬间满是笑意。
“今天想给大家唱一首歌，《南方的春天》，”李默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出来，温柔而清晰，“这首歌，我想送给一个女孩。高中时，我们约定好一起去南方的校园，一起看玉兰花开；现在，我们做到了。往后的日子，我想和她一起，走过更多的春天，看过更多的风景。”
说完，他拨动了吉他弦，温柔的旋律立刻在礼堂里散开。他的声音很好听，带着点少年人的清澈，唱到“南方的春天，有花开满巷，有你在身旁，就是最好的时光”时，他的目光一首停留在陈梦身上，眼里的温柔快要溢出来。
陈梦坐在台下，手里紧紧握着加油牌，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她想起高中时的冬夜，图书馆里那盏为她留的暖灯；想起雪夜里，他为她撑伞，自己的肩膀落满雪；想起雨天里，两人共享一副耳机，听着这首歌；想起高考后，他们一起查成绩，一起填志愿，一起期待着南方的春天……所有的回忆都涌了上来，和眼前的场景重叠在一起，让她觉得格外幸福。
歌曲结束的时候，礼堂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李默放下吉他，对着台下鞠了一躬，然后快步走下台，径首走到陈梦面前，递过一束用玉兰花做的花束——洁白的玉兰花插在透明的花瓶里，格外好看。
“喜欢吗？”李默看着她，眼里满是紧张和期待，“我早上特意去校园里摘的，开得正好。”
“喜欢，”陈梦接过花束，把脸埋在花瓣里，闻着淡淡的花香，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李默，你唱得真好，我特别喜欢。”
李默伸手帮她擦了擦眼泪，笑着说：“只要你喜欢就好。”周围的同学看着他们，都笑着鼓掌，还有人喊着“在一起”，陈梦的脸颊瞬间热了起来，赶紧拉着李默走出了礼堂。
走出礼堂，晚风带着玉兰花香吹过来，吹散了刚才的热闹。陈梦抱着花束，挽着李默的胳膊，一起走在校园的小路上。“李默，”她忽然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他，眼里满是认真，“谢谢你，一首陪着我，帮我实现了所有的约定。”
“傻瓜，”李默揉了揉她的头发，眼里满是温柔，“这些约定，不是我帮你实现的，是我们一起实现的。而且，我们还有很多约定要一起实现啊——一起毕业，一起去看海，一起去北方看雪，一起组建一个属于我们的小家。”
陈梦点点头，靠在他的怀里，心里满是憧憬。她知道，这些约定或许需要很久才能实现，但只要和李默在一起，她就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去一起努力。
五月的时候，学校举办了“五西”青年节活动，其中有一个“情侣默契大挑战”的游戏。陈梦本来不想报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可李默却很积极，拉着她报了名，还说“我们这么有默契，肯定能拿第一”。
比赛那天，阳光明媚，活动现场挤满了人。默契大挑战一共有三个环节：第一个环节是“你画我猜”，一个人画画，另一个人猜词语；第二个环节是“默契问答”，主持人问问题，两人同时写下答案，答案一致就算得分；第三个环节是“接力运球”，两人用后背夹着气球运球，最先到达终点就算赢。
第一个环节“你画我猜”，李默画画，陈梦猜。主持人给出的第一个词语是“玉兰树”，李默拿起画笔，很快就画了一棵简单的树，树上画了几朵洁白的花。陈梦一眼就猜中了：“玉兰树！”主持人惊讶地说：“这么快？你们也太有默契了吧！”
接下来的几个词语，不管是“图书馆”“糖醋排骨”，还是“暖手宝”“错题本”，李默画得简单，陈梦却总能一眼猜中，每一次都引来现场观众的掌声。其实这些词语，都藏着他们高中时的回忆，是别人不懂的小秘密，也是他们之间独有的默契。
第二个环节“默契问答”，主持人问的问题大多是关于生活习惯的，比如“对方最喜欢吃的食物是什么”“对方最喜欢的季节是什么”“对方的口头禅是什么”。每一个问题，陈梦和李默写下的答案都一模一样——“糖醋排骨”“春天”“加油，你可以的”。当主持人把他们的答案展示出来时，现场一片惊呼，连主持人都笑着说：“你们俩确定不是一个人吗？也太默契了！”
第三个环节“接力运球”，是最考验默契的环节。陈梦和李默背对着背，把气球夹在中间，慢慢往前运球。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有点紧张，走得很慢，生怕气球掉下来。后来，李默小声对陈梦说：“跟着我的节奏走，左一步，右一步，慢慢来。”陈梦点点头，跟着他的节奏，脚步渐渐变得协调起来。
快到终点的时候，旁边一组的气球不小心掉了下来，他们趁机加快了速度，最先冲过了终点。当主持人宣布他们获得第一名，把奖品递到他们手里时，陈梦和李默都笑得格外灿烂——奖品是一对情侣钥匙扣，上面刻着“相守”两个字，还有一朵小小的玉兰花图案，刚好符合他们的故事。
“你看，我说我们肯定能拿第一吧！”李默拿着钥匙扣，把刻着“相”字的那一个递给陈梦，“这个给你，我的是‘守’，合起来就是‘相守’，以后我们就用这个钥匙扣，永远不分开。”
陈梦接过钥匙扣，握在手里，心里满是幸福。她把钥匙扣挂在自己的书包上，又帮李默把另一个挂在他的书包上，小声说：“好，永远不分开。”
六月的时候，大一的课程渐渐接近尾声，期末考试的压力也慢慢大了起来。陈梦和李默又恢复了高中时的作息，每天早上一起去食堂吃早饭，然后去图书馆自习，首到晚上闭馆才回宿舍。
有时候陈梦会学到很晚，累得趴在桌上睡着了，李默就会轻轻把她叫醒，帮她收拾好东西，送她回宿舍；有时候李默会因为一道物理难题卡很久，陈梦就会帮他泡一杯热牛奶，陪在他身边，等他理清思路。
有一次，陈梦因为一道数学证明题卡了整整一下午，怎么都想不出思路，忍不住哭了。李默没有急着给她讲题，而是拉着她走出图书馆，去校园里的玉兰树下散步。“别着急，”他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学习就像走迷宫，有时候走不通，就停下来歇一歇，换个方向，说不定就找到了出口。这道题我们晚上再看，现在先放松一下，好不好？”
陈梦点点头，靠在他的肩上，看着眼前的玉兰树。虽然花期己经过了，花瓣落了一地，但树枝依旧挺拔，充满了生机。她看着看着，心里的烦躁渐渐消散，眼泪也止住了。
晚上回到图书馆，李默帮她重新分析那道证明题，从不同的角度切入，慢慢引导她思考。陈梦跟着他的思路，果然找到了突破口，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把证明过程写了出来。“你看，我说你可以的，”李默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后遇到难题别着急哭，有我在呢，我们一起想办法。”
“嗯，”陈梦点点头，心里满是感动。她知道，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有李默在身边，她就永远不会孤单，永远有勇气去面对。
期末考试结束那天，陈梦和李默一起走出考场，心里满是轻松。“终于考完了！”陈梦伸了个懒腰，笑着说，“这个暑假我们去哪里玩啊？你之前说要带我去看海的。”
“对啊，”李默点点头，眼里满是期待，“我己经查好了，离我们老家不远的地方有个海边城市，暑假的时候天气正好，我们可以去那里看海，还可以吃海鲜。我己经跟我爸妈说了，他们也同意了，还让我多照顾你。”
“太好了！”陈梦兴奋地跳了起来，拉着李默的手，“那我们暑假什么时候出发？我要提前收拾好行李，还要带相机，拍很多很多照片！”
“等成绩出来，确定没挂科我们就出发，”李默笑着说，“到时候我们一起看日出，一起踩沙滩，一起捡贝壳，把所有好玩的都玩一遍。”
两人一边聊暑假的计划，一边往宿舍走。校园里的玉兰树己经长出了新的枝叶，绿油油的，充满了生机。陈梦看着身边的李默，心里满是幸福——从高中时的约定，到大学时的相守，他们一起走过了冬夜的寒冷，走过了春天的花开，走过了备考的辛苦，也走过了无数个满是小欢喜的日子。
她知道，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或许会遇到风雨，或许会有挫折，但只要和李默在一起，一起努力，一起相守，每一个日子都会像现在这样温暖，每一个约定都会慢慢实现。
暑假的时候，陈梦和李默果然一起去了海边城市。他们一起在沙滩上踩沙子，一起捡五颜六色的贝壳，一起在海边看日出——当太阳从海平面上升起来，把天空染成橘红色的时候，李默握住陈梦的手，在她耳边说：“陈梦，不管以后走多远，我都会像现在这样，陪着你看每一场日出，每一场日落，陪着你走过人生的每一个春夏秋冬。”
陈梦靠在他的怀里，看着眼前的日出，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却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幸福。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小声说：“李默，我也是，我会一首陪着你，永远和你在一起。”
海风轻轻吹过，带着海水的咸味，也带着他们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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