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晨光漫过客厅的落地窗时，陈梦正蹲在阳台给那盆玉兰浇水。瓷盆里的玉兰是三年前从大学苗圃移栽来的，如今己长到半人高，枝桠上缀着几个的花苞，青绿的花萼紧紧裹着洁白的花瓣，像藏着一整个春天的期待。
“小心点，别弄湿衣服。”李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他手里端着两杯热牛奶，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放在阳台的石桌上时，还冒着淡淡的热气，“刚煎了你爱吃的溏心蛋，再不吃就凉了。”
陈梦首起身，指尖还沾着泥土，却先伸手碰了碰牛奶杯——温度刚好，不烫嘴。她笑着回头，看见李默穿着灰色的家居服，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一点眉眼，和大学时在图书馆自习的模样几乎重叠。“知道啦，”她蹭了蹭他的胳膊，“你看这花苞，今年说不定能开十朵以上，比去年还多。”
“那得好好养着，”李默弯腰帮她擦掉指尖的泥点，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次，“等开花了，咱们拍张照，给爸妈发过去。妈上次还问呢，说咱们这盆玉兰比老家院子里的长得还精神。”
早餐摆在餐厅的原木桌上，煎蛋的香气混着牛奶的甜，漫在小小的空间里。陈梦咬了一口溏心蛋，蛋黄的油香在嘴里散开，忽然想起大学时，李默总在早自习前帮她带食堂的煎蛋，每次都特意让阿姨多煎两分钟，说“你不爱吃流心的，怕腥”。那时候的煎蛋是用塑料袋装着的，拿到手时还热乎，现在坐在家里，却能吃到刚出锅的，连温度都刚刚好。
“对了，下周末学校组织教职工体检，我得早点去，”陈梦喝了口牛奶，忽然想起这事，“你那天要是不忙，能不能陪我去？我有点怕抽血。”
“当然去，”李默立刻点头，放下手里的叉子，“我跟实验室的学长说一声，那天不去了。你放心，抽血的时候我帮你挡着眼睛，一点都不疼。”
陈梦笑着点头，心里暖暖的。结婚三年，李默总是这样，不管她提多小的要求，都会放在心上。她怕黑，他就每天睡前检查客厅的灯有没有关好；她冬天手脚冰凉，他就把她的手揣进自己怀里暖着；连她批改学生作业时喜欢咬笔头的小习惯，他都记得，会在她手边放一盒薄荷糖，说“别咬笔头，不卫生，想吃甜的就含颗糖”。
体检那天，天有点阴，飘着小雨。李默提前半小时就把车开到楼下，还在副驾驶座上放了暖手宝，盖着她的米色围巾。“外面冷，别冻着了，”他帮她拉开车门，把围巾裹在她脖子上，“我查了，体检中心旁边有个早餐店，咱们抽完血就去吃馄饨，你爱吃的虾仁馅。”
体检中心人不多，李默陪着她一项项检查，到抽血的时候，果然站在她身边，用手挡住她的眼睛，还轻声跟她说话，讲实验室里的趣事，分散她的注意力。“好了，”护士拔针的时候，他立刻递过棉签，帮她按住针眼，“你看，一点都不疼吧？”
陈梦点点头，靠在他肩上，忽然觉得，原来长大以后，有人陪着抽血，也是件很幸福的事。就像小时候妈妈会抱着她，现在换成了李默，不一样的人，却是一样的温暖。
抽完血去吃馄饨，店里的暖气很足，虾仁馄饨冒着热气，汤里飘着葱花和紫菜。李默帮她把馄饨吹凉，又给她加了点醋：“你上次说这家的醋是手工酿的，比别的地方好吃，你多放两勺。”
陈梦吃着馄饨，心里满是感动。她记得自己只是上次路过这家店时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李默竟然记在了心里。这样的小事还有很多——她喜欢在睡前看几页书，他就把床头灯换成了暖黄色的；她洗头发时总掉很多，他就买了带过滤功能的花洒；她冬天爱喝热奶茶，他就买了奶茶机，每天早上帮她煮一杯，放少糖，加珍珠。
这些细碎的瞬间，像星星一样，散在他们婚后的日子里，不起眼，却足够明亮，照亮了每一个平凡的日子。
十月中旬，李默的科研项目获得了国家级奖项，实验室要举办庆祝会，还邀请家属参加。陈梦特意挑了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是李默喜欢的颜色，还化了点淡妆。“好看吗？”她站在镜子前，问身后的李默。
“好看，”李默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我媳妇穿什么都好看。”
庆祝会办得很热闹，实验室的同事们都很热情，还总有人跟陈梦说：“李默经常跟我们说，他能有今天的成绩，全靠你支持。说你总在他熬夜写论文的时候，给他煮面条，还帮他整理资料。”
陈梦笑着摇摇头，心里却满是骄傲。她知道李默有多努力——为了这个项目，他连续三个月泡在实验室，有时候凌晨才回家，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为了验证一个数据，他反复实验，连饭都顾不上吃。而她能做的，不过是在他累的时候，给他一杯热饮，在他烦的时候，听他倾诉，在他想放弃的时候，鼓励他坚持下去。
庆祝会结束后，李默牵着陈梦的手，在校园里散步。夜晚的校园很安静，路灯的光落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谢谢你，陈梦，”李默忽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如果没有你，我可能走不到今天。”
“傻瓜，”陈梦踮起脚尖，帮他理了理领带，“我们是夫妻啊，本来就该互相支持。你能实现自己的梦想，我也替你开心。”
李默把她紧紧抱在怀里，风吹过，带着桂花的香气。“以后，我会多抽点时间陪你，”他在她耳边轻声说，“咱们去旅游，去你想去的所有地方，弥补这三个月对你的亏欠。”
陈梦靠在他怀里，笑着点头。她知道，李默说到做到，就像大学时他说要带她去看海，后来真的带她去了；他说要在玉兰树下向她求婚，后来也真的做到了。
十一月初，他们终于踏上了期待己久的旅程，去了云南。飞机降落在昆明长水机场时，阳光正好，天空蓝得像一块透明的宝石。他们先去了大理，住在洱海边的民宿里，推开窗就能看到洱海，湖水波光粼粼，远处的苍山笼罩着薄雾，像一幅水墨画。
每天早上，他们都会沿着洱海边散步，看日出，听海浪的声音；中午，他们会去当地的小店吃特色小吃，乳扇、饵块、酸辣鱼，每一样都让陈梦赞不绝口；下午，他们会坐在民宿的院子里，晒晒太阳，看看书，或者聊天，偶尔有风吹过，带着洱海的清凉，格外舒服。
有一天，他们去爬苍山，走到半山腰时，忽然下起了小雨。李默立刻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陈梦身上，又从背包里拿出伞，撑在她头顶。“别感冒了，”他把她护在怀里，慢慢往山下走，“早知道今天会下雨，就不该带你爬这么高。”
“没事，”陈梦靠在他怀里，笑着说，“下雨也挺好的，你看山上的云雾，多漂亮啊，像仙境一样。”
下山后，李默赶紧带她去附近的小店，点了一碗热乎的土鸡米线。“快喝点汤，暖暖身子，”他把米线推到她面前，又帮她加了点辣椒，“这家的辣椒是当地的小米辣，特别香，你尝尝。”
陈梦喝了口汤，暖意从喉咙一首传到肚子里，连心里都暖暖的。她看着李默，忽然觉得，不管去哪里，不管做什么，只要有他在身边，就是最好的旅行。
离开大理后，他们去了丽江。丽江古城的石板路被雨水打湿，泛着光，两旁的店铺挂着红灯笼，格外有韵味。他们牵着手，在古城里慢慢逛，看纳西族的建筑，听当地的音乐，偶尔走进一家小店，买些特色的小玩意儿。
晚上，他们坐在古城的河边，看着河水里的灯笼倒影，听着远处传来的歌声。李默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陈梦：“打开看看。”
陈梦疑惑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银色的戒指，上面刻着“洱海边的约定”五个字。“这是我特意让工匠做的，”李默握住她的手，把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以后，咱们每年都来一次云南，每次都来一个新的地方，把这里的风景都看遍，好不好？”
陈梦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用力地点点头：“好，我们每年都来，一起看遍云南的风景，一起走过更多的地方。”
从云南回来后，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却多了几分甜蜜的期待。陈梦依旧每天去学校上课，批改学生作业，李默依旧每天去实验室做研究，写论文，但他们总会抽出时间，一起做饭，一起散步，一起看电影，一起规划下一次的旅行。
十二月的一天，陈梦下班回家，刚打开门，就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客厅的灯亮着，餐桌上摆着她爱吃的糖醋排骨、清炒时蔬，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番茄鸡蛋汤。李默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生日蛋糕，上面插着三根蜡烛。
“生日快乐，媳妇，”李默笑着说，把蛋糕放在桌上，“快许愿吧。”
陈梦愣了愣，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她最近忙着准备学生的期末考试，竟然忘了。“你怎么还记得？”她走过去，抱住李默，声音有点哽咽。
“我当然记得，”李默摸了摸她的头，“你的生日，我怎么会忘？我特意提前下班，给你做了爱吃的菜，还订了你喜欢的巧克力蛋糕。”
陈梦闭上眼睛，许了个愿——希望她和李默永远这么幸福，希望他们能一起走过更多的生日，一起看更多的风景，一起相守到老。
吹灭蜡烛后，李默递给她一个礼物盒。陈梦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本相册，第一页是他们高中时在图书馆的合照，照片里的他们穿着校服，笑得格外青涩；后面是大学时的照片，玉兰树下的、海边的、运动会上的；再后面是婚后的照片，云南旅行的、家里阳台的、一起做饭的……每一张照片下面，都写着拍摄的时间和地点，还有李默的备注。
“我把咱们所有的照片都整理了一遍，”李默坐在她身边，轻声说，“以后每年，我们都加一张新的照片，等我们老了，就一起翻这本相册，回忆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
陈梦靠在李默怀里，翻着相册，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她知道，这本相册里装的，不仅仅是照片，更是他们一起走过的时光，是他们之间满满的爱意，是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温暖回忆。
新年的时候，他们回了李默的老家。老家的院子里也有一棵玉兰树，虽然比他们家的小，却也开得很精神。李默的妈妈做了一大桌好吃的，有红烧鱼、炖排骨、炒青菜，都是陈梦爱吃的。
吃饭的时候，李默的爸爸忽然说：“你们结婚三年了，也该要个孩子了。等有了孩子，家里就更热闹了，我们也能帮你们带带。”
陈梦和李默对视一眼，都笑了。其实他们早就计划好了，等明年春天，玉兰花开的时候，就准备要个孩子，让这个小家多一个新成员，多一份热闹和幸福。
晚上，他们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李默牵着陈梦的手，轻声说：“明年春天，咱们的玉兰花开了，说不定就能有好消息了。到时候，咱们带着宝宝一起看玉兰，一起去云南，一起过每一个生日，好不好？”
“好，”陈梦靠在他肩上，笑着说，“我还要给宝宝讲我们的故事，讲高中时的图书馆，讲大学时的玉兰树，讲云南的洱海，讲这本相册里的每一张照片，让宝宝知道，爸爸妈妈有多相爱，有多幸福。”
夜风轻轻吹过，带着玉兰树的清香，也带着他们的期待。陈梦知道，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从高中时的青涩懵懂，到大学时的相知相爱；从婚礼上的誓言，到婚后的烟火日常；未来，还会有宝宝的到来，会有更多的旅行，更多的生日，更多的玉兰花开。
而那些藏在时光褶皱里的温暖印记——图书馆的暖光、雪夜的伞、雨天的耳机、洱海边的戒指、相册里的照片，还有每天的热牛奶、煎蛋、糖醋排骨，都会成为他们爱情里最珍贵的宝藏，陪伴他们一起走过岁岁年年，一起相守到老，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满是烟火气的幸福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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