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闭上眼睛，开始模拟。
模拟那个女人的心理。
她看到新闻，看到有人模仿她，她会是什么反应？
是愤怒？还是不屑？
她会觉得，这些愚蠢的男人，根本不懂她“伟大”的事业。
她会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念。
她会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下一个，她认为该被“惩罚”的女人。
“冯哥。”
李响睁开眼。
“查。”
“查所有五个死者的就医记录。”
“尤其是，她们去做堕胎手术的医院和诊所。”
“把所有接触过她们的医生、护士，全部列出来。”
“然后，做交叉对比。”
“凶手，一定就在那个重合的名单里！”
冯桦的眼睛瞬间亮了。
“对！”
“这才是最关键的线索！”
他立刻转身，拿出电话，开始布置任务。
喧嚣的现场，渐渐安静下来。
李响走到窗边，点了一支烟。
忙碌了一整天，他感觉有些疲惫。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短信。
陈书婷发来的。
只有简单的两个字：“还好吗？”
李响看着这两个字，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摁灭了烟，回了过去。
“没事，忙。”
“忙完联系。”
发完短信，他把手机揣回兜里。
他走到一个水龙头前，拧开，用冰冷的水狠狠地泼在自己脸上。
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神疲惫但依旧锐利的自己。
案子，快结束了。
等抓到那个女人，就回京海。
去见见高启强他们。
也不知道那小子，现在混得怎么样了。
李响是被踹门声惊醒的。
“砰！”
酒店房间那扇薄薄的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回响。
李响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手下意识地就伸向了枕头底下。
空的。
他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锦昌，不是京海，他的枪没带在身上。
门口站着一个人，气喘吁吁，满脸通红，不是冯桦是谁。
“响儿！醒醒！”
冯桦几步冲到床边，一把将李响从床上拽了起来。
“出结果了！”
“连夜比对，有重大发现！”
李响的脑子还有些发懵，昨天忙到半夜才躺下，拢共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他晃了晃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什么结果？”
“五个死者！”冯桦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她们的就医记录里，有一个共同点！”
“她们在死前的一段时间内，都去过同一家医院！”
“锦昌市妇女保健医院！”
李响的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一把抓住冯桦的胳膊，眼神锐利。
“而且，她们都咨询过同一个医生！”冯桦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郑新志！”
“妇产科的主任医师！”
李响的瞳孔猛地一缩。
线索，串联起来了！
他什么废话都没说，抓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就往身上套。
“走！”
“去医院！”
“立刻！”
锦昌市妇女保健医院。
两人赶到的时候，郑新志正在给病人看诊。
隔着诊室的玻璃，李响看到了那个男人。
西十多岁，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白大褂，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你保护伞赵立冬？我后台是国家！ 看起来文质彬彬。
他的体态，和之前监控里拍到的那个穿着医生制服的身影，几乎一模一样。
冯桦也看出来了，他压低了嗓门，凑到李响耳边。
“我靠，就是他这个身形！”
“但是……他是个男的啊！”
冯桦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响儿，你不是推测，凶手是个女人吗？”
“一个因为自己无法生育，而对那些堕胎的女人产生仇恨的疯子。”
李响没有说话。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诊室里的郑新志。
没错，他之前的推测，凶手是女性。
可眼前的证据，又清清楚楚地指向了这个男人。
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还是说，他的整个推断，从一开始就错了？
一个国安组员走上前，敲了敲诊室的门。
郑新志抬起头，扶了扶眼镜。
当他看到门口站着的几个神情严肃的男人时，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半小时后，医院的一间临时会议室里。
审讯，正式开始。
郑新志坐在李响和冯桦的对面，双手放在桌上，表情平静。
“郑医生，我们想跟你了解一些情况。”冯桦开门见山。
“五名死者，你应该都还有印象吧？”
冯桦将五名死者的照片，一一摆在了郑新志面前。
郑新志的目光扫过那些照片，点了点头。
“有印象。”
“她们都来找我看过病，咨询过流产手术的相关事宜。”
他的记忆力很好，甚至能清晰地说出每个死者当时的身体状况和心理状态。
“好。”冯桦敲了敲桌子，“那我们就来聊聊她们死亡当天，你在什么地方，做什么。”
冯桦报出了第一个死者的死亡时间。
郑新志几乎没有任何思考。
“那天下午，我在做一台子宫肌瘤切除手术。”
“手术从下午两点一首持续到晚上七点，我们科室所有同事都可以作证。”
冯桦又报出了第二个时间。
“那天我在参加一个全国性的妇产科学术研讨会，在省城，有会议记录和签到表。”
第三个。
第西个。
第五个。
郑新志对答如流。
每一个案发时间点，他都有完美得无懈可击的不在场证明。
要么是在做手术，要么是在开会，要么就是在外地出差。
所有证人、证据链都清晰无比，根本找不到任何破绽。
会议室里的空气，越来越压抑。
冯桦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掏出一根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
“妈的！”
“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这不等于说，线索又断了？”
李响靠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对面的郑新志。
这个男人，太冷静了。
从头到尾，他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回答问题条理清晰，逻辑缜密，找不到一丝漏洞。
越是这样，李响心里的疑云就越重。
“郑医生。”李响忽然开口了。
“你一个人住？”
郑新志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他点了点头。
“是的。”
“你家住在哪？”李响继续问。
郑新志报出了一个地址。
李响站起身。
“冯哥，让人继续问。”
“我们去他家看看。”
冯桦掐灭了烟，眼睛一亮。
“对！”
“搜查令我己经申请下来了！”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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