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站在原地,没有动。
她看着沙发上那个醉醺醺的男人,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警惕。
喝醉了的傅西辞,比清醒的时候,更加危险。
他身上那股平日里被刻意压制的野性和攻击性,在酒精的催化下,毫无保留地释放了出来。
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像是野兽盯上了自己的猎物,充满了赤裸裸的占有欲。
“过来。”
见她不动,傅西辞又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舒晚抿了抿唇。
她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安,慢吞吞地挪了过去,在他身边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坐下。
“有事?”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
傅西辞没有说话,只是伸出长臂,一把将她捞了过去。
舒晚惊呼一声,整个人都跌进了他滚烫的怀里。
“你干什么!”她挣扎着,想要推开他。
但他的手臂,像铁钳一样,紧紧地箍着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浓烈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独特的雪松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这味道,让她头晕目眩。
“别动。”傅西辞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沙哑而低沉,“让我抱一会儿。”
他的声音里,竟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脆弱。
舒晚的挣扎,顿住了。
她僵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这是什么情况?
这个杀伐果断的千亿霸主,是在……跟她撒娇?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舒晚就立刻把它甩出了脑海。
不可能。
他一定是喝多了,把她当成了某个抱枕,或者某个他认识的女人。
对,一定是这样。
舒晚努力地忽视着从他胸膛传来的,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和烙在她腰间那只大手滚烫的温度。
客厅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
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滴答”地走着。
过了许久,久到舒晚以为他己经睡着了的时候,傅西辞的声音,又幽幽地响了起来。
“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
舒晚浑身一震。
她没想到,他会突然跟她说这个。
关于傅西辞的家庭,外界知之甚少。只知道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因为意外去世了,他是被傅家的老爷子,也就是他的爷爷,一手带大的。
也正因为如此,傅西辞的性格,才比同龄人,更加冷漠和早熟。
原来,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
所以,他才会去喝这么多酒吗?
所以,他才会表现出如此反常的一面吗?
舒晚的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有惊讶,有同情,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
她感觉,自己好像窥探到了这座冰山,内心深处,最柔软、最不为人知的一角。
她不再挣扎,身体也放松了下来,任由他这么抱着。
“抱歉。”她轻声说。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地吐出这两个字。
傅西辞没有回应她,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
他的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地,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带来一阵阵酥麻的痒意。
舒晚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要烧起来了。
“傅西辞,”她不自在地动了动,“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没有。”他闷闷地回答,“你身上,有她的味道。”
“什么?”舒晚愣住了。
“一种……很干净,很温暖的味道。”他的声音,带着酒后的含糊,像是在说梦话,“像太阳晒过的被子。”
舒晚:“……”
她身上什么时候有这种味道了?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她用的沐浴露,是清冷的木质香调。她喷的香水,是疏离的柑橘气息。
跟“温暖”这两个字,八竿子都打不着。
这个男人,果然是喝糊涂了。
“你醉了。”舒晚推了推他,“我扶你回房间休息。”
“不回。”傅西辞像个耍赖的孩子,固执地抱着她不放,“房间太冷了。”
舒晚有些无奈。
谁能想到,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傅总,喝醉了酒,竟然是这副德行?
又粘人,又幼稚。
这要是被他公司的那些下属看到了,眼珠子都得掉下来。
“那你也不能一首坐在这里,会着凉的。”舒晚耐着性子哄他。
“那你陪我。”傅西-辞抬起头,用那双水汽氤氲的黑眸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委屈和祈求。
舒晚的心,莫名地软了一下。
她看着他,看着他眼底那化不开的悲伤和孤独,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好,我陪你。”
得到她的许诺,傅西辞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孩子般满足的笑容。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更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然后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均匀的呼吸声,便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
他睡着了。
舒晚看着他沉睡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少了几分清醒时的凌厉,多了几分无害的俊朗。
她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脸,但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舒晚,你在干什么?
别忘了,你们只是交易。
不要对他产生任何不该有的情绪。
她收回手,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试着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但他抱得太紧,她一动,他就皱起了眉,嘴里还发出一声不满的呓语。
舒晚没办法,只能放弃。
她就这么被他抱着,坐在沙发上,一夜未眠。
……
第二天。
傅西辞是在一阵头痛欲裂中醒来的。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身上盖着一条薄毯,而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温香软玉的身体。
他低下头,看清了怀里的人。
是舒晚。
她蜷缩在他的怀里,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安静地垂着。
昨晚的记忆,像是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他记得,他喝了很多酒。
他记得,他回了家,看到了她。
他记得,他抢了她的燕窝粥,还抱着她,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傅西辞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一向自制力惊人,即使喝醉,也从未有过如此失态的时候。
可昨晚,对着她,他却像是卸下了所有的防备。
是因为她那双眼睛吗?
那双看似平静,却透着一股倔强和清冷的眼睛,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个人。
还是因为,她身上那股让他感到安心的味道?
傅西辞不知道。
他只知道,抱着她的感觉,很好。
好到让他贪恋,让他不想放手。
就在他失神的时候,怀里的人,动了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西目相对。
空气,瞬间凝固。
舒晚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大脑当机了三秒,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他怀里睡了一夜!
“啊!”
她惊叫一声,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从他怀里弹了起来。
“你……你醒了?”她结结巴巴地开口,脸颊瞬间红透。
傅西辞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明的情绪。
他坐起身,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漠和沙哑。
“昨晚的事……”
“昨晚什么事都没有!”舒晚立刻打断他,抢着说道,“你喝多了,在沙发上睡着了,我怕你着凉,就给你盖了条毯子,然后……然后我也睡着了!对,就是这样!”
她一口气说完,心虚地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不想让他知道,他昨晚抱着她,跟她说了那些话。
那会让他们之间本就尴尬的关系,变得更加尴尬。
傅西辞看着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黑眸沉了沉。
他没有再追问,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忘了它。”他说。
舒晚闻言,心里莫名地,竟有一丝失落。
忘了它?
他说得还真是轻巧。
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自己己经僵硬麻木的身体。
“我去给你煮醒酒汤。”她丢下这句话,便逃也似的,冲进了厨房。
看着她的背影,傅西辞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弧度。
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要有意思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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