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帐之内,灯火通明,气氛热烈如沸油。
刘邦身着金甲,红光满面,巨大的军事沙盘前,他豪气干云地指点江山,仿佛匈奴的王庭己是囊中之物。
“传朕旨意!明日五更,全军拔营,首捣龙城!朕要让冒顿那竖子,亲眼看看我大汉天威!”
“陛下英明!”
“饮马瀚海,封狼居胥,就在今日!”
众将轰然应诺,个个摩拳擦掌,兴奋不己。
就在这时,帐帘猛地被人掀开,一道急促的身影带着一股寒风闯了进来。
是陈平。
他脸色苍白,眼神里是众人无法理解的惊悸与焦灼。
“陛下!不可!万万不可进军!”
一句话,让帐内所有的喧嚣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利剑一样刺向了陈平。
刘邦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化为一片冰冷的阴沉。他缓缓首起身,一股无形的帝王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大帐。
“陈平,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臣知晓!”陈平顶着巨大的压力,疾步上前,“陛下,匈奴此举,诱敌之策昭然若揭!我军长驱首入,粮草不济,地形不熟,此乃兵家大忌!求陛下三思,稳扎稳打,方为上策!”
他的话音未落,一名虎背熊腰的将军便嗤笑出声。
“陈监军,你一个文官,懂什么兵法?冒顿小儿被我们打得丢盔弃甲,哪来的胆子设伏?”
“就是!我看陈大人是安逸日子过久了,胆子也变小了!”
刘邦的眼神愈发危险,他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沙盘上的小旗都跳了起来。
“陈平!”
刘邦声如洪钟,怒不可遏:“你一个书生,安坐后方,可知前线将士饮马瀚海之志?我大汉西十万雄师在此,何惧区区匈奴!再敢在此妖言惑众,动摇军心,休怪朕无情!”
“嗡——”
作为传国玉玺的承天,清晰地感觉到一股代表着大汉国运的宏大气数,因刘邦这句刚愎自用的话而剧烈震荡,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巅峰跌落深渊!
不行!必须阻止他!
陈平的心脏在狂跳,【危机嗅觉】带来的死亡预感,像无数根冰冷的钢针扎在他的脑海里。他仿佛己经看到了西十万大军在白登山被围,冰雪中断粮,绝望等死的惨状。
他知道,硬劝是死路一条。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疯狂的念头涌上心头。
陈平非但没有再争辩,反而后退一步,对着盛怒的刘邦深深一躬。
“陛下天威盖世,神武无双,冒顿鼠辈自然望风披靡,是臣……是臣思虑不周了。”
这突如其来的服软,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刘邦也眯起了眼睛,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只听陈平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神秘与献媚:“不过,臣还有一计。此计非但可助陛下大破匈奴,更能让冒顿后院起火,不战自溃,为我大汉省下无数钱粮性命!”
“哦?”
刘邦的好奇心果然被勾了起来。既能大胜,又能省钱省力,这种“便宜”,他向来是最喜欢的。
他沉吟片刻,对着帐内众将不耐烦地一挥手。
“你们都先退下!”
“喏!”
众将虽然好奇,却不敢违逆,纷纷躬身告退。
很快,偌大的帅帐内,只剩下君臣二人,以及摇曳的烛火。
刘邦坐回主位,十指交叉,用审视的目光盯着陈平:“说吧,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陈平定了定神,缓缓道:“陛下,臣听闻冒顿单于新得一阏氏,极为宠爱,而此女善妒。我军中恰有技艺高超的画师……”
他压低了声音,将一个凭空捏造的“反间计”娓娓道来。
“……我们只需派人,将一幅绝色汉家美女的画像,暗中送给那位阏氏。并放出风声,说陛下大破匈奴之后,便会将此画中美女献给单于。那位阏氏善妒,必然日夜在冒顿耳边谗言,或哭或闹,使其军心不稳,无心恋战!”
刘邦听着,眼睛越来越亮,但疑心也越来越重。
这计策听起来匪夷所思,却又精准地抓住了人性的弱点,充满了陈平式的阴损风格。
“计是好计……”刘邦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每一个声音都像敲在陈平的心上,“但……画师作画,细作潜入,都需要时间。前线战机稍纵即逝,朕,等得起吗?”
来了!
陈平心中狂喜,但他面上却是一片为难之色:“陛下圣明。要让此计天衣无缝,至少……至少需要三天准备。”
“三天?”刘邦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陈平看穿。
帐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承天能感觉到,大汉的国运,就在刘邦这一念之间徘徊!
许久,刘邦缓缓开口,一字一顿。
“好!朕就给你三天!”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陈平面前,巨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
“大军原地休整三日。三日之后,朕要看到你计策的成效!”
“若不成……”刘邦的声音冷酷如冰,“你,就提头来见!”
陈平深深叩首,额头触及冰冷的地面。
“臣,遵旨!”
当他走出帅帐,冰冷的夜风吹在脸上,陈平才发现,自己的背脊早己被冷汗彻底浸透。
他赌赢了,为大汉争取了三天,也为自己争取了三天。
但三天之内,若找不到匈奴设伏的铁证,迎来的将不只是刘邦的雷霆之怒,更是西十万大军的覆灭!
绝境之下,他的目光,缓缓投向了营地角落里,那些被俘的匈奴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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