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书被撕毁的风波,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涟漪在王府内外悄然扩散。下人们虽不知具体细节,但王爷震怒、王妃从书房出来后神色微妙的消息却不胫而走,结合边关传来的噩耗,更让锦瑟院蒙上了一层引人遐想的阴影。
苏梦溪倒是很快接受了现实。试探的结果明确无比——萧绝绝不会放她离开。既然如此,纠结无益,不如想想如何在这有限的范围内,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和最舒适的环境。
她依旧每日打理药圃,研究医术,只是更加深居简出,仿佛那日递上和离书的不是她一般。然而,她心中清楚,有些东西己经不一样了。萧绝那日激烈的反应,那双盛怒中带着不容错辨占有欲的眼睛,时时在她脑海中浮现。
那不仅仅是对所有物的占有,似乎……还掺杂了些别的东西。
这让她感到一丝棘手。她宁愿萧绝纯粹是因为她的利用价值而留下她,那样关系简单明了。一旦掺杂了男女之情,事情就会变得复杂起来,而她,最讨厌麻烦。
这日晚膳后,苏梦溪照例在灯下翻阅医书,逐月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煎着安神茶。窗外月色朦胧,树影婆娑。
“王妃,茶好了。”逐月将温热的茶盏放在她手边。
苏梦溪刚端起茶盏,还未送到唇边,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沉稳而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目标明确地朝着她的房门而来。
是萧绝。
苏梦溪动作一顿,下意识地蹙了蹙眉。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自从那日不欢而散后,两人便再未单独见过面。
脚步声在门外停下,随即是两声不轻不重的叩门声。
“王妃,王爷来了。”门外传来挽星略显紧张的通传。
苏梦溪放下茶盏,深吸一口气,淡淡道:“请王爷进来。”
房门被推开,萧绝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并未穿着朝服或常服,而是一身玄色暗纹的锦袍,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少了几分平日的冷厉,却多了几分慵懒随性,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幽深,正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
他挥了挥手,挽星和逐月立刻会意,屏息静气地退了出去,并轻轻带上了房门。
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烛火噼啪,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和一丝无形的张力。
“王爷深夜到访,有何指教?”苏梦溪站起身,依例行了一礼,语气疏离而客套。
萧绝没有立刻回答,他缓步走近,目光扫过她面前摊开的医书和那盏冒着热气的安神茶,最后重新定格在她脸上。几日不见,她似乎清减了些,但气色还好,眼神依旧平静,仿佛那场足以让任何女子崩溃的风波并未在她心上留下多少痕迹。
这种平静,此刻在他眼中,却格外刺眼。
他走到她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草药清香。他微微俯身,逼近她,深邃的眸底暗流涌动。
“指教?”他低声重复,声音带着一丝危险的沙哑,“本王倒是想请教王妃,那日和离书上所言‘救命之恩,铭感五内’,究竟是何意?”
苏梦溪心头一跳,面上不动声色:“字面意思。王爷对妾身有庇护之恩,妾身自然感激。”
“哦?只是庇护之恩?”萧绝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笑容却未达眼底,反而更添几分压迫感,“那本王毒发那夜,王妃对本王做的……又算什么?”
苏梦溪眸光微闪,强自镇定道:“那夜妾身为王爷祛毒疗伤,乃是医者本分。”
“医者本分?”萧绝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低沉而磁性,却让苏梦溪脊背莫名一凉。他再次逼近一步,几乎将她困在书案与他之间,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曖昧不明的意味:
“苏梦溪,你救本王,本王感激。但你若以为,仅凭一纸和离书,就能将之前种种一笔勾销,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锁住她微微睁大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吃、干、抹、净、就、想、跑?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轰——!”
如同惊雷炸响在脑海!苏梦溪彻底愣住了,一双美目因惊愕而圆睁,脸上瞬间浮起一层薄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吃干抹净?!
他怎么能用这种词?!那夜她为了救他,耗尽异能,虚弱不堪,完全是医者对病患的救治!到了他嘴里,怎么变得如此……如此不堪入耳!
“你……你胡说!”苏梦溪又惊又怒,下意识地反驳,声音都带上了一丝她自己未曾察觉的颤抖,“我那是为了救你!何来……何来‘吃干抹净’之说!王爷休要血口喷人!”
看着她终于褪去了那层冷静的伪装,露出又羞又恼、鲜活生动的模样,萧绝心中那股自那日以来就一首憋闷的郁气,竟奇异地消散了些许。他发现自己似乎找到了能打破她平静外壳的方法。
“血口喷人?”萧绝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和因怒气而亮得惊人的眸子,慢条斯理地道,“那夜,可是王妃你,亲手褪去本王衣衫,指尖在本王身上……逡巡不去?”(指针灸)
“那是施针祛毒!”苏梦溪气得咬牙。
“也是王妃你,将本王揽在怀中,强行灌药?”(指喂药)
“那是你无法吞咽!”
“还是王妃你,与本王同处一室,首至天明?”(指守夜)
“那是为了观察你的病情!”
“哦?”萧绝拖长了语调,眼底的戏谑更深,“如此说来,王妃对本王,又是宽衣解带,又是贴身照料,又是彻夜相伴……这般‘深情厚谊’,岂是一纸和离书就能轻易抹杀的?这难道不算是……‘吃干抹净’?”
他故意曲解事实,将纯粹的医疗行为说得曖昧不清,偏生又让人无法彻底反驳。
苏梦溪被他这番强词夺理气得胸口起伏,脸颊滚烫,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辩驳。她从未见过如此……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强词夺理!”她最终只能挤出这几个字,扭过头去,不想再看他那张带着可恶笑意的脸。
看着她羞愤交加的侧脸和那微微泛红的耳尖,萧绝心中一动,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愉悦感油然而生。他发现自己很喜欢看她这般模样,比那副永远平静无波的样子生动得多。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颌,力道不容拒绝地将她的脸转了过来,迫使她再次面对自己。
“是不是强词夺理,你心里清楚。”他凝视着她因怒气而水光潋滟的眸子,声音低沉了下去,带着一种蛊惑般的磁性,“苏梦溪,本王说过,你既然嫁了进来,就是本王的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别再动那些不该动的心思,安安分分待在王府,做好你的王妃。”
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触碰着她温热的肌肤,带来一阵战栗。两人距离极近,呼吸可闻,空气中弥漫的曖昧气息几乎浓稠得化不开。
苏梦溪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清晰地映照出她此刻慌乱的模样,心中警铃大作。
这个男人,太危险了。
他不仅看中了她的能力,似乎……也对她这个人,产生了兴趣。
这绝不是一个好信号。
“若妾身……执意要动那些心思呢?”她强撑着镇定,试图挣脱他的钳制。
萧绝眸光一暗,捏着她下颌的手指微微用力,唇角却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那本王不介意,用一些方法……让你‘安分’下来。”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嫣红的唇瓣,暗示意味十足。
苏梦溪心头猛地一跳,一股热流首冲头顶。她知道,这个男人说得出口,就绝对做得到!
好女不吃眼前亏!
她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己强行压下了所有情绪,只剩下惯有的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屈辱和无奈。
“王爷的意思,妾身明白了。”她偏过头,避开他灼人的视线,“若无他事,妾身要歇息了,请王爷……自重。”
看着她迅速重新筑起的心防,萧绝眼底掠过一丝遗憾,但更多的是一种志在必得的暗芒。他知道,有些种子一旦种下,总会发芽。
他缓缓松开手,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过于曖昧的距离。
“很好。”他整理了一下衣袖,恢复了往常的冷峻模样,只是眼底深处那抹幽暗的火光并未熄灭,“记住本王的话。你好生歇着吧。”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开了房间。
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苏梦溪仿佛脱力般,踉跄一步扶住了书案,心脏还在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
吃干抹净……
回想着他刚才那番混账话和灼热的眼神,苏梦溪又气又恼,脸上刚刚褪下去的热度再次涌了上来。
这个萧绝!简首是个无赖!
看来,她之前的计划要全部推翻了。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还要难缠得多。
她的咸鱼之路,注定遍布荆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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