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风宣布找到凶手的地点设在了杭州府的公堂之上。
他没有提前通知知府,而是首接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和几个五花大绑的“犯人”闯了进去。
知府大人被这阵仗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林……林大人,你这是……”
“知府大人,”林云风拱了拱手,脸上带着一丝“公事公办”的严肃,“三日前,高都尉之侄在城中遇刺,震惊全城。下官奉命彻查此案,幸不辱命,己将凶手全部缉拿归案!今日特来请大人升堂审问,以正国法!”
他说得义正言辞,仿佛自己真的是那个为国为民的忠臣。
知府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哪里不知道这都是林云风自导自演的戏,但他却不敢不配合。
很快,公堂之上就坐满了前来“旁听”的各路人物,高骈也派了他的心腹幕僚前来。
所有人都想看看,林云风到底能给他们一个什么样的“真相”。
“带人犯!”
随着林云风一声令下,几个鼻青脸肿、浑身是血的“凶手”被押了上来。
为首的是一个独眼龙。
看到这个独眼龙,高骈的幕僚脸色微微一变。他认得此人,名叫李鬼,是周通之前豢养的一批专门干脏活的江湖杀手头目。
周通死后,这批人就不知所踪了。
“堂下何人?为何要当街行凶,刺杀高公子?”林云风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问道。
那独眼龙李鬼显然是受过“重刑”,浑身发抖,一开口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将“罪行”全都招了。
“大人饶命!小人……小人都是受人指使的!”
“谁指使你们的?”
李鬼犹豫了一下,似乎不敢说。
林云风冷哼一声:“说!本官保你将功折罪!”
“是……是周通!是周都虞候!”李鬼像是下定了决心,嘶吼道。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周通?一个死人如何指使他们行凶?
“胡说!”高骈的幕僚当场就站了起来,怒斥道,“周都虞候早己病逝,岂容你在此污蔑亡者!”
“我没有胡说!”李鬼急了,连忙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带血的“罪证”,“这是周通死前留给我们的手令!他……他早就料到高家和钱家联姻会威胁到林大人的地位,所以他让我们在他死后执行这个计划,目的就是为了嫁祸给林大人,挑起您和高帅的争斗,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他说得有鼻子有眼,逻辑清晰,仿佛这一切真的是周通的“遗计”。
那份所谓的“手令”被呈了上来。上面确实是周通的笔迹和印信(自然也是林云风早就伪造好的)。
高骈的幕僚看着那份手令,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知道这是栽赃,但这桩栽得天衣无缝!
死人是不会开口反驳的。
而周通生前本就和林云风有怨,他死后留下后手来报复,这在逻辑上完全说得通!
“原来如此……”
“真是歹毒啊,人死了还要算计别人!”
“林大人真是无辜,差点就替他背了黑锅!”
堂下的看客们议论纷纷,舆论瞬间就倒向了林云风。
林云风听着周围的议论,脸上露出了“沉痛”和“愤怒”的表情。
他对着高骈的幕僚深深一揖。
“先生,此事是在下识人不明,险些酿成大错,让高帅蒙受丧亲之痛,下官心中万分愧疚。请先生回去转告高帅,这几名人犯,我必将明正典刑,给高公子一个交代!另外,为了弥补下官的‘过失’,我杭州团练愿出资一万贯,为高公子修建一座祠堂,以慰其在天之灵。”
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滴水不漏。
既给自己撇清了所有关系,又给足了高骈台阶下,还顺便用一万贯堵住了他的嘴。
高骈的幕僚还能说什么?
他只能打碎了牙和血往肚子里咽,还得反过来感谢林大人为他们高家“沉冤昭雪”。
这场轰动全城的“刺杀案”,最终就以这样一种荒诞却又“合情合理”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林云风成了最大的赢家。
他不仅除掉了未来的姻亲之患,顺便清洗了杭州城,巩固了自己的地位,最后还落得了一个“深明大义,查案有功”的好名声。
而高骈则赔了侄子又折了面子,最后还只能捏着鼻子收下那笔沾满了血的“抚恤金”。
从头到尾,林云风都像一个最高明的棋手,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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