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杭州刺史,成了这片土地名正言顺的主人之后,林云风终于可以放开手脚,推行他脑海中那些酝酿己久的改革计划。
他将镇抚司府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改组,设立了“三司六部”的雏形。
以张明为“民政司”主官,总管全州户籍、田亩、税收、民生。
以孟轲为“军政司”主官,负责军队的训练、作战、后勤。
而他自己,则亲领“监察司”,并设立了一个独立的机构——“百眼司”,由狗儿担任司长,负责情报、监察和内部保卫。
在这个小小的杭州,他复刻了一套远超这个时代、高效而又集权的政府运作体系。
紧接着,他颁布了第一道震惊整个江南的“新政”法令。
——“计口授田,按亩收租”。
法令规定:杭州境内,所有无主的官田、荒田,以及在这次战乱中主人逃亡或死亡的田地,全部收归官府。然后,按户籍人口,统一分配给所有无地的农民耕种。
农民只需要向官府缴纳三成的地租,剩下的七成全部归自己所有。
而且,官府还会提供耕牛、农具的租赁,甚至提供低息的“春耕贷款”。
这条法令一经颁布,立刻就在底层百姓中引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回应。无数无地农民和流民对此感恩戴德,将林云风奉若神明。
然而,这道法令也触动了另一个阶层的核心利益。
那就是,江南的士绅大族。
在杭州府衙的一间密室里,十几个衣着华丽、神情倨傲的士绅正围坐在一起,议论纷纷。
为首的,是杭州西大家族之一,“吴越钱氏”的族长,钱镠。(此钱氏,非钱有德家,而是当地根深蒂固的千年望族。)
“这个林云风,真是无法无天!计口授田?他这是要把我们这些世家大族的根都给刨了啊!”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气得吹胡子瞪眼。
“是啊!”另一个士绅附和道,“他把地都分给了那些泥腿子,以后谁还来给我们当佃户?我们的地岂不是都要荒了?”
“而且,他还搞什么官府统一收购粮食,这不是断了我们囤积居奇、操控粮价的财路吗?”
钱镠一首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首到众人的抱怨声渐渐平息下来,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诸位,稍安勿躁。”
“这个林云风虽然势大,但他终究是个外来户,根基尚浅。”
“他能打仗,不代表他会治天下。”
“他想从我们手里抢食吃,那我们就让他知道,这江南的米,到底有多烫嘴。”
他看了一眼在座的众人,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他不是要计口授田吗?好,我们就把手里那些最贫瘠、最没人要的沙地、盐碱地都报上去,让他去分。”
“他不是要按亩收租吗?可以,我们就联合起来,抵制他的官府粮行。我倒要看看,他收上来的那些粮食能卖给谁去。”
“他不是要招商、要发展工坊吗?我们就让手下的管事,去他的工坊里煽动工人闹事,让他一天都不得安宁。”
“总之,一句话。”
“阳奉阴违,暗中掣肘,让他林云风的‘新政’变成一纸空文!”
“我就不信,他还能把我们杭州城所有的士绅都杀了不成?”
钱镠的这番话,阴险而又歹毒。他这是要用“软刀子”,将林云风的改革扼杀在摇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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