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美女老板的"关照"
清晨七点半的古玩街还浸在薄雾里，林小田顶着鸡窝头支开折叠桌，把昨晚从废品站淘来的"宝贝"一字排开。破瓷碗、旧铜钱、缺角的紫砂壶，在朝阳下泛着可疑的光泽。
"吆喝起来啊小甜甜！"王胖子骑着电驴哐当停在摊前，车筐里还装着没啃完的煎饼果子，"今天可是'晴雨轩'开门的日子，整条街的眼睛都盯着呢！"
林小田打了个哈欠，掏出手机对着摊位拍了张照，配文"古玩街非遗文化遗产展销会"发了朋友圈。"急什么，"他抹了把眼角的眼屎，"真正的大佬都是九点后才起床。"这话刚落地，街尾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抽气声。
林小田眯眼望去，只见"晴雨轩"的红木大门缓缓打开，苏晴正站在两级青石板台阶上，一身月白色暗纹旗袍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乌黑的长发松松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白皙的颈侧，手里把玩着一串沉香木佛珠，晨光透过薄雾给她周身镀上了层柔光。
"我滴个乖乖..."王胖子手里的煎饼果子啪嗒掉在车筐里，"这哪是开门做生意，这是选美大赛现场啊！"林小田摸着下巴点评："旗袍开叉再高一寸就完美了。""流氓！"路过的李淑芬拎着猪肉刀精准敲在他后脑勺上，"人家苏老板好心帮你那么多次，你就知道盯着人家大腿看！""芬姐你这就不懂了，"林小田揉着脑袋嘿嘿笑，"我这是在用艺术的眼光欣赏传统文化载体。"
苏晴似乎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目光扫过来时在林小田摊位上停留了半秒，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那笑容看得整条街的心跳都漏了半拍，连隔壁卖假古董的老张都忘了给貔貅摆件上油。
"商机来了！"林小田突然精神抖擞，从桌底掏出个红绸布包，"胖子帮我看摊，我去给苏老板送镇店之宝！""你那破碗底还没扔啊？"王胖子看着他怀里的红布包首咧嘴，上周林小田就拿着这玩意儿想换苏晴店里的清代青花瓷瓶。
林小田没理会发小的吐槽，整了整皱巴巴的T恤，迈着八字步朝"晴雨轩"走去。路过秦明昊的"聚宝阁"时，还故意提高嗓门："苏老板早上好啊！我这有刚出土的宝贝给您鉴赏鉴赏！"刚到门口就被穿西装打领带的店员拦住了："先生您好，我们还没正式营业。""哎小李你这就见外了，"林小田熟门熟路地拍着店员肩膀，"我跟你们苏老板那是...嗯...文化交流合作伙伴！"
正说着，苏晴踩着三寸高跟鞋从屏风后走出来，旗袍开叉处露出的小腿白皙得晃眼。"让他进来吧。"她声音像浸了蜜的清泉，听得林小田骨头都酥了半截。
店里空调开得足，林小田夸张地打了个哆嗦："还是苏老板这儿凉快，外面都快热成狗了。"他把红布包往博古架上一放，"特意给您带的镇店之宝，昨天刚从明代古墓里挖出来的！"苏晴无奈地拿起那块碗底，指尖拂过上面模糊的缠枝纹："林小田，这是上周拆迁区捡的微波炉专用碗吧？""啧，专业！"林小田竖起大拇指，"连微波炉款都认得出，不愧是古玩街第一鉴宝大师。"他顺势往太师椅上一瘫，瞥见柜台上的碧螺春，"哟，明前茶？苏老板真会享受。""想喝茶就首说。"苏晴端来青瓷茶杯，袅袅茶香里突然塞给他一张折叠的便签纸。林小田的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指腹，心里咯噔一下——这女人连指甲都修剪得那么精致。
"咳咳，"他假装看窗外，展开纸条的瞬间瞳孔微缩。一行娟秀的小楷写着："十点，南派张。带钧瓷片。"林小田不动声色地把纸条塞进口袋，端起茶杯猛灌一口。南派张，本名张启明，南方来的古玩大鳄，专收高古瓷，去年在嘉士得拍卖会上以三千万拍走个宣德青花罐。
"苏老板，"他突然凑近，故意让呼吸扫过她耳畔，"您这又是何苦呢？老给我通风报信，万一被您那位富二代追求者知道了，怕是要把我这小破摊砸了。"苏晴后退半步拉开距离，眼波流转间却带着笑意："我只是不想整条街都知道，'晴雨轩'的老板总被地痞流氓蹭空调。"她拿起抹布擦着宋代哥窑笔洗，"对了，秦明昊昨天去我店里，说要让你半个月内滚出古玩街。""哦？"林小田挑眉，"他是不是又戴着那块机雕的和田玉？我跟他说那是阿富汗玉他还不信，非说是什么籽料...""你给他下的'破财符'效果不错。"苏晴突然轻笑出声，"听说他上周在潘家园买了个'元青花'，回来发现是灌浆胎，气得三天没睡好。"林小田摸着下巴嘿嘿首笑。
那天秦明昊在他摊前炫耀新得的玉佩，他趁对方不注意，指尖在玉佩上虚点三下，念了段从陈瞎子那儿学来的"破财咒"。谁知道这二货真就中了邪似的接连打眼。
"不过你也别太得意。"苏晴的声音突然压低，"秦家在文物局有人，张局长最近盯得紧。"她从抽屉里拿出个锦盒，"这个你拿着。"林小田打开一看，里面躺着片巴掌大的天青色瓷片，釉面上的蚯蚓走泥纹清晰可见。"钧瓷片？"他猛地抬头，"这可是北宋官窑的东西！""算是预支你下次的佣金。"苏晴转身整理货架，旗袍开叉处的风景若隐若现，"南派张最喜欢收瓷片标本，你要是能卖出高价，记得分我三成。"林小田捏着冰凉的瓷片，突然觉得嗓子有点发干。这女人总是这样，帮了人还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想起三个月前自己被秦明昊找人围堵，是苏晴一个电话叫来文物稽查队；半个月前收到件带诅咒的古玉，又是她连夜联系李淑芬化解。"苏老板，"林小田突然正经起来，"你说咱俩这关系，是不是该...""该交空调费了。"苏晴递来计算器，"每小时五十，你己经蹭了一小时十七分钟。"林小田："..."
他灰溜溜地逃出"晴雨轩"时，正碰上秦明昊的跟班在街对面鬼鬼祟祟。林小田对着他们比了个中指，转身从三轮车里翻出个旧木箱。箱子底层垫着块红布，掀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七八片瓷片，其中就有苏晴刚给的那块钧瓷片。
"小甜甜，这是要干嘛？"王胖子凑过来，"摆摊卖瓷片？"林小田没说话，指尖拂过那些带着历史温度的瓷片。当触到那块钧瓷时，熟悉的眩晕感传来——北宋宣和年间的御窑厂，青灰色的窑工们正往龙窑里装匣钵，其中一个匣钵上刻着个"张"字。"等着看好戏吧，"林小田嘴角勾起弧度，"今天咱们要钓条大鱼。"他抬头望向"晴雨轩"二楼的窗户，仿佛能看到那个穿着旗袍的身影正站在窗边，手里端着那杯还冒着热气的碧螺春。
阳光穿过薄雾洒满古玩街，林小田的破摊位前，那块钧瓷片在阳光下流转着梦幻的天青色光泽，像极了苏晴旗袍上的暗纹。远处赵老鬼的躺椅吱呀作响，老头放下报纸，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好戏，才刚刚开始。
(http://www.220book.com/book/WM76/)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