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胖子的不靠谱情报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古玩街的牌坊，给青石板路镀上了一层慵懒的金色。林默刚把那枚靖康通宝的铜钱揣进兜里，正琢磨着晚上是加个鸡腿还是整盘小龙虾，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堪比杀猪的嚎叫声。
"小甜甜！小甜甜！出大事了！"林小田翻了个白眼，不用回头都知道这破锣嗓子的主人是谁。他慢悠悠转过身，果然看见王胖子像个滚动的肉球似的冲过来，T恤衫被汗水洇出两大片深色，肚子上的肥肉随着跑动的节奏上下颠簸，活像揣了个胎动的孕妇。
"我说胖子，"林小田掏出自带的搪瓷缸子喝了口茶，"你这是刚从哪个猪圈跑出来？喘得跟得了哮喘的老狗似的。""呸呸呸！"王胖子抹了把脸上的汗，肥手在裤衩上随意蹭了蹭，凑近了压低声音，"小甜甜，天大的消息！我刚从城西菜市场那边听来的——城郊刘家村，有人从地里挖出老物件了！"
林小田挑了挑眉，没接话。这种消息在古玩街跟菜市场的白菜价一样泛滥，昨天还有人说在护城河底捞到了乾隆爷的夜壶呢。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十有八九又是哪个想钱想疯了的农民编出来的故事。
"我知道你不信！"王胖子急了，胖脸涨得通红，"但这次不一样！我那表姑的二大爷的小舅子就在刘家村，他亲口跟我说的！说是个青铜疙瘩，挖出来的时候还冒着土腥味呢！""青铜疙瘩？"林小田终于有了点反应。他摸着下巴，脑子里闪过刚才那枚靖康通宝带来的惊喜。最近手气似乎不错，说不定真能碰上点好东西。王胖子一看有戏，赶紧添油加醋："对啊对啊！听说是个造型古怪的玩意儿，上头还有花纹呢！我那亲戚说，村里现在都炸开锅了，好多人都偷偷拿着洛阳铲下地呢！"
林小田刚想细问，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令人讨厌的声音，尖锐得像是用指甲刮玻璃："哟，这不是我们古玩街的'捡漏大王'林小田吗？怎么，又在这儿忽悠人呢？"
林小田和王胖子同时回头，只见秦明昊带着两个黑衣保镖，正堵在巷口。这家伙穿着一身骚包的白色西装，头发梳得锃亮，活像刚从发胶罐子里捞出来似的。他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眼神里满是不怀好意。"秦大少？"王胖子立刻挡在林小田身前，虽然体型差距悬殊，气势上却毫不含糊，"您这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跑我们这小地摊来遛弯？"秦明昊根本没理王胖子，径首走到林小田的地摊前，一脚踩在一块垫桌子的破布上，阴阳怪气地说："林小田，我刚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用一枚破铜钱骗了人家老先生三百块。那玩意儿顶多值五块钱，你这心也太黑了吧？"林小田嗤笑一声："我卖东西，愿买愿卖，关你屁事？怎么，秦大少是闲得慌，想替我管管生意？"
"管生意不敢当，"秦明昊嘴角勾起一抹阴笑，"但我最看不惯你这种骗子败坏古玩界的风气！今天我就要揭穿你的真面目，让大家看看你这地摊上卖的都是些什么破烂！"说着，他身后的保镖就要动手掀摊子。王胖子急了，张开双臂护住摊子："你们敢！光天化日之下想抢东西啊？""抢东西？"秦明昊冷笑，"我这是在帮文物局清理门户！像这种卖假货的骗子，就该被赶出古玩街！"周围的摊主和路人早就围了过来，对着这边指指点点。有人认识秦明昊，知道他是秦氏古玩行的少东家，也有人看过林小田刚才卖铜钱的经过，议论纷纷。"我看那老先生不像被骗的样子啊..." "秦少跟这林小田好像有点不对付..." "不好说不好说，这行水深着呢..."
林小田倒是一点不急，他慢悠悠地蹲下身，从地摊上拿起那枚刚收来的靖康通宝，在手里抛了抛，对秦明昊说："秦大少，你说我这铜钱是假的？""难道不是吗？"秦明昊嗤笑，"就你这破地摊，能有什么好东西？红泥小酒炉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我看你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蒙对了几个术语，把那老头唬住了。""呵，"林小田站起身，突然提高了音量，"行，今天我就让你长长见识！秦大少，你不是自诩鉴宝专家吗？那我倒要问问你，怎么分辨一枚古钱的真假？"秦明昊被问得一愣，随即梗着脖子说："这还不简单？看包浆，听声音，辨锈色，三岁小孩都知道！"
"好！"林小田打了个响指，"既然你都知道，那我们就一项一项来！"说着，他把铜钱递给围观的一个戴眼镜的老先生："这位大爷，您帮我拿一下，看看这包浆是不是自然形成的。"老先生接过铜钱，仔细端详了片刻，连连点头："嗯，这包浆温润，是岁月沉淀的痕迹，不是人工做旧能比的。"秦明昊脸色微变："哼，包浆说明不了什么！""别急啊，"林小田微微一笑，又从地摊上拿起一个小铜铃，"大家看好了！"他一手拿铜钱，一手拿铜铃，轻轻一撞。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铜钱发出的声音清亮悦耳，余音悠长。"这声音..."懂行的人立刻惊呼，"是真东西！假货声音发闷，绝对出不来这种音色！"
秦明昊的脸己经有点挂不住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林小田还没完，他把铜钱放在阳光下，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边缘："大家再看这锈色，红斑绿锈，层次分明，这是典型的窖藏锈。秦大少，你倒是说说，这怎么造假？"围观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纷纷对着秦明昊指指点点。"我看是这姓秦的眼瞎吧！" "就是，自己不懂还装行家！" "丢人现眼！"秦明昊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林小田的鼻子说："你...你等着！别以为有点小聪明就了不起！""秦大少慢走，不送！"王胖子做了个鬼脸，"记得下次出门戴副眼镜，省得再把真东西当成假货！"秦明昊狠狠地瞪了林默一眼，带着保镖灰溜溜地走了，那背影活像只斗败了的公鸡。围观人群散去后，王胖子凑到林小田身边，一脸崇拜："小甜甜，你刚才太帅了！三两下就把那姓秦的给怼回去了！"林小田收拾着摊子，漫不经心地说："行了，别拍马屁了。刚才你说的刘家村，具体什么情况？"王胖子立刻来了精神："哦对！刘家村在城郊那边，离市区大概二十多公里。我那亲戚说，是前天下雨的时候，有个村民在自家菜地里挖排水沟，结果一锄头下去，就碰到了硬东西。挖出来一看，是个锈迹斑斑的青铜玩意儿，好像是个鼎什么的。"
"鼎？"林小田皱了皱眉，"普通农民能认出鼎？"
"嗨，人家也不确定，就是看着像电视里放的那种古代炊具！"王胖子挠了挠头，"不过我那亲戚发了张照片给我，虽然模糊，但看着确实像个老物件。"林小田沉思片刻。如果真是青铜鼎，那价值可就大了去了。不过王胖子的情报向来水分很大，上次他说发现了"明代青花瓷"，结果林小田跑去一看，是个上周刚出厂的景德镇仿品。
"小甜甜，要不我们明天去看看？"王胖子眼里闪着金光，"万一真能捡个大漏呢？到时候咱哥俩平分，你买个大房子，我...我先换个最新款的手机！"林小田看着王胖子那副财迷样，忍不住笑了："行了，看把你美的。明天再说吧，先把今天这摊子收了。""好嘞！"王胖子立刻干劲十足地帮忙收拾起来。
夕阳西下，古玩街渐渐安静下来。林小田推着小车，王胖子跟在旁边，还在喋喋不休地描述着他想象中的"青铜鼎"。林小田嘴上应付着，心里却在盘算着刘家村的事。首觉告诉他，这次王胖子的情报，或许真的有点靠谱。那个所谓的"青铜疙瘩"，到底是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在古玩街尽头的茶馆里，赵老鬼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轻声说："看来，这小子终于要开始接触那些东西了..."
角落里，只有风吹过窗棂的声音，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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