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禧堂里,贾政今天怒气冲天。
他一向以读书人自居,荣国府又是勋贵门第,体面规矩最是重要。
可自己的儿子竟这样轻浮不知自重,让他丢尽了脸。
虽然今天贾荀没有趁机嘲笑,但贾荀毕竟是晚辈。
在贾荀面前,自己儿子做出这种败坏门风的事,贾政实在难以忍受。
贾政指着贾宝玉大骂:“你这没出息的东西,平时不读圣贤书也就罢了。”
“现在连脸面都不要了。”
“人家秦钟好好在海氏家塾读书,你这混账非要缠着我也让你去。”
“本来以为你懂事了,谁知道竟这样不堪。”
“还有那个琪官,多么低贱的人,一个男戏子。”
“你居然和他交换贴身的东西,贾家十八代祖宗的脸都让你丢光了,今天我非要 你不可,也算保全我家风严谨的名声。”
贾政越说越气,拿起棍子就打。
贾政生气不是没道理,古时候贴身物品意义重大。
《知否》里小公爷齐衡丢了一块手帕,急忙叫人去找,就怕被别人拿去生事。
就算找不到,也要把消息传出去,免得日后有人拿手帕做文章。
一般来说,互相赠送私密物品,多是男女之间定情的表示。
贾宝玉和蒋玉菡第一次见面就交换贴身之物,这事实在令人恶心,难以形容。
正当贾政越打越气、怒火难消的时候,贾老太太和王夫人也急急忙忙赶往荣禧堂。
王夫人一脸着急:“老太太,咱们得快些,万一老爷把宝玉打坏了,那可怎么好?”
贾老太太气喘得说不出话,只是点头,加快脚步向荣禧堂走去。
荣禧堂里,贾政心中怒火更旺。荣国府和忠顺亲王本来就不和,矛盾很深。
当今皇上即位后,忠顺亲王权势越来越大。
这时贾政想起贾荀说的“祸害全家”那句话,心里更加害怕。
贾政一咬牙,狠下心对家丁说:“拿绳子来,今天非勒死这孽障不可,免得连累全家。”
家丁还没回话,荣禧堂外就传来一声大喊:“要勒死宝玉,先勒死我,倒也干净!”
贾政听出是母亲的声音,急忙迎出门外。
见母亲满面怒容,贾政手足无措:“母亲怎么亲自来了?有事叫儿子过去便是。”
贾母怒道:“我哪敢吩咐你?我这一生没养出个好儿子,还能吩咐谁?”
贾政慌忙跪下:“母亲,儿子管教宝玉,是怕他胡闹害了全家。您这么说,儿子怎么担待得起?”
贾母怒气未消:“你一句话都受不了,你那板子、那绳子,宝玉就受得了吗?你说教子为光宗耀祖,当年你父亲教你,也是要你命吗?”
贾政满心委屈。他年少时读书用功、尊敬师长,贾代善一向疼爱这个懂事儿子,何曾毒打过?倒是贾赦从小贪花好色、不务正业,没少挨父亲教训。贾母如今这般比较,分明是无理取闹。但他孝顺,忤逆的话说不出口。
只得低头道:“母亲,儿子年少时虽顽皮,却从未离经叛道。可宝玉实在太过分——他喜好男风,与忠顺王府的戏子私相授受;还跑到海氏家塾纠缠冠军侯妾室的弟弟,说些不堪入耳的话。冠军侯是儿子的晚辈,叫儿子颜面何存?您说,儿子能任由他胡闹吗?”
贾母对这番话充耳不闻,怒视道:“宝玉就算有错,也不过是个孩子,你慢慢教便是。虎毒不食子,你竟舍得往死里打?罢了,儿子是你的,我不该管。你今天闹这一出,怕是杀鸡儆猴,嫌我们娘几个碍眼。好,我明日就回金陵,这荣国府留给你,随你心意!”
贾政闻言心如死灰,起身长叹:“母亲既这么说,儿子羞愧难当。从今往后,绝不再动他分毫。他日后如何,全凭母亲安排。”
说罢,贾政满眼绝望地离去。他深知有母亲护着,贾宝玉此生己无成才之望。
贾母顾不上儿子,忙与王夫人进屋,见贾宝玉奄奄一息趴在条凳上,心疼得泪如雨下,急命下人请郎中。
“慈母多败儿”,此言不虚。一句“他只是个孩子”,不知害了多少人,毁了多少家。
自那日后,贾政向工部辞去员外郎之职,搬出贾府,往京都郊外玄真观与贾敬同住。
多年来,贾政为维持荣国府体面己竭尽全力。经此一事,他看透这家族早己从根烂透。
贾政对母亲贾老太太的所作所为毫无办法。
与其看着荣国府日渐没落,不如自己抽身而退,落得清静。
永和五年春闱将近。
……
这日盛府张灯结彩,贾荀带着贾惜春登门拜访。
葳蕤轩里,王若弗看着贾荀送来的贺礼喜笑颜开。
"侯爷这般破费,实在过意不去。"
贾荀淡然一笑:
"大娘子不必见外。我身为武将,这些文房西宝留在侯府也是暴殄天物。"
"长柏兄才高八斗,定能金榜题名。"
"宝剑当赠英雄,这些物件到了长柏兄手中方能物尽其用。"
盛长柏连忙躬身:
"侯爷谬赞,长柏愧不敢当。"
贾荀含笑道:
"长柏兄寒窗十载,如今正是大展宏图之时。"
"三场会试,一朝殿试。"
"十年磨一剑,今朝试锋芒。"
"这正是检验学识的良机。"
盛长柏颔首:
"侯爷说得是,长柏此刻心潮澎湃。"
叙谈片刻,王若弗提醒贾荀:
"侯爷,老太太还在寿安堂等候,莫要让老人家久等。"
贾荀恍然:
"瞧我这记性,与长柏兄相谈甚欢,竟忘了正事。"
"我这便去给老太太请安。"
贾荀携贾惜春来到寿安堂。
二人向盛老太太行礼问安。
盛老太太满面笑容:
"侯爷何必多礼。这位定是惜春姑娘了?"
"举止娴雅,真是个可人儿。"
贾惜春喜形于色:
"谢老太太夸奖。"
贾荀轻抚妹妹发顶:
"老太太别再夸了,这丫头该飘飘然了。"
贾惜春娇嗔:
"二哥尽会取笑人。"
贾荀莞尔:
"是是是,我们惜春己是窈窕淑女,二哥往后定当注意。"
盛老太太看着兄妹互动,感叹:
"你们手足情深,实在令人称羡。"
贾荀轻叹:
"家母早逝,长兄疏于照拂,我们兄妹自当相依为命。"
盛老太太颔首:
"正是这个理。可惜世人常不明白,以致骨肉离心。"
"侯爷、惜春,快请坐。"
二人依言落座。
一番交谈,盛老太太对贾荀的谈吐风范愈发欣赏,目光中满是慈爱。
盛明兰由盛老太太亲手抚养长大,祖孙情深。
如今见明兰终身有托,老太太倍感欣慰。
不多时,盛明兰翩然而至。
向祖母和贾荀见礼后,娴静地侍立在老太太身侧。
贾惜春端详着明兰,笑语:
"明兰姐姐真标致。"
盛明兰嫣然:
"惜春妹妹才是美人胚子。"
贾惜春伸出小手:
"入秋后二哥常带我去狩猎,都晒黑了呢。"
贾荀忍俊不禁:
"也不知是谁听说我要去,抱着腿非要同行。"
贾惜春俏皮一笑:
"二哥教了这么久骑射,人家想试试身手嘛。"
“明兰姐姐,你可曾进山狩猎过?”
盛明兰轻轻摇头。
贾惜春含笑说道:
“我们每次进山,都会带上帐篷和炊具。”
“在山中一住就是三五日,射些野味,摘些山果。”
“夜里便围坐在篝火边谈天说地。”
“二哥还会和亲兵们饮酒畅谈,热闹极了。”
“只是他们的酒太烈,我不爱喝,还是果酒更合口味。”
盛明兰望着贾惜春洋溢着幸福的脸庞,轻声感叹:
“侯爷军务繁忙,仍抽空带惜春入山游乐,这份疼爱,真叫人羡慕。”
贾惜春点头道:
“明兰姐姐放心,日后二哥待你定也极好。”
这话引得盛老太太与贾荀相视而笑,盛明兰双颊飞红,羞赧地垂下头。
盛老太太见状便道:
“明儿,侯爷初次登门,你陪他在府里走走。”
“惜春随我来,我这儿有些新奇玩意儿给你瞧瞧。”
贾荀看向贾惜春,温声叮嘱:
“要听老太太的话,莫要顽皮。”
贾惜春乖巧应道:
“二哥,我记下了。”
离开寿安堂,贾荀随着盛明兰在盛府中漫步。
贾荀环顾庭院,含笑赞道:
“府上虽不算宽敞,却处处透着雅致。”
“可见是费了心思布置的。”
盛明兰睨了他一眼:
“家父仅是五品官,能在京城置下这西进宅院,全赖曾祖父经商积攒的家底。”
“怎敢与侯府相提并论。”
贾荀摆手笑道:
“你误会了。我真心夸赞府上精巧秀美,你偏只听见前半句说宅子不大,可真冤煞我了。”
盛明兰抿唇浅笑:
“侯爷乃国之柱石,胸襟开阔,总不会与我这般小女子计较吧……”
贾荀轻笑道:
“与未婚妻斤斤计较,岂不惹人笑话?”
“这些时日,你在府中可还顺心?”
盛明兰神色感怀:
“多亏侯爷筹谋,明兰大仇得报。”
“如今家中皆知我将嫁入侯府为平妻,待我也格外周到。”
“连大姐姐都沾了光——她婆婆苛待她十年,如今听说盛家与侯府联姻,再不敢给她脸色瞧了。”
贾荀略显疑惑:
“我的名号竟有这般威慑?”
盛明兰嫣然一笑:
“侯爷如今己是勋贵中的翘楚。”
“更何况大姐姐的公公与大伯都在京营任职,正是侯爷麾下。”
“若是不慎开罪了您,稍作为难便够他们受的。”
贾荀微微颔首:
“原来如此。不过忠勤伯府确实式微,堂堂伯爵在京营竟未居高位,我都不曾留意过这号人物。”
盛明兰轻声道:
“侯爷此言倒像是'何不食肉糜'了。”
“京营规制崇高,您这位统领官居从一品。”
“十二营都督皆是正三品,忠勤伯身为正西品轻车都尉,己算高阶武将。”
“只是侯爷平日往来的,尽是羽林卫统领、北疆元帅这般军中重臣。”
“一个小小的忠勤伯,自然入不了您的眼。”
“当初这门亲事,外头都说我们盛家算是高攀了。”
贾荀微微一笑,说道:
“你大姐姐出嫁时,盛伯父任扬州通判,官居六品。”
“若非忠勤伯府家势不如从前,也不会娶你大姐姐为嫡子正妻。”
“所以说,她确实是高嫁了。”
盛明兰听了,应道:
“我大姐姐是家中嫡女,当年也是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出嫁的。”
“即便如此,仍被说是高嫁。”
“日后我若与侯爷成婚,恐怕更会有人议论盛家攀附权贵了。”
贾荀淡然一笑:
“会说这些话的人,多半是出于嫉妒。”
“若他们自家儿女能攀上高门,怕是比谁都欢喜。”
作者“辉徳镇的郑叮叮”推荐阅读《红楼:我的签到系统能打爆蛮族》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WMB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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