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4年的冬天,伴随着杨振宁先生逝世的哀思与全球科学界的缅怀,悄然降临。在南京大学新落成的“前沿几何物理研究所”内,徐川和林沫芸的工作并未因巨星的陨落而停滞,反而更添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感。他们将悲痛转化为前行的动力,以一种特殊的方式纪念这位伟大的先驱——整理和研究杨老生前留下的一些未公开发表的物理笔记,以及半年前那次世纪会谈的详细记录。
研究所顶楼,一间宽敞而静谧的书房,窗外是南京城冬日的景象,梧桐叶落尽,枝干伸向灰蓝色的天空,别有一种肃穆的意味。书房内,温暖如春,巨大的书桌上摊开着一些泛黄的笔记本复印件、几页打印的访谈记录,以及杨老生前阅读徐川论文时,在页边写下的一些批注和疑问。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墨水和咖啡混合的独特气味,那是思想沉淀的味道。
徐川和林沫芸相对而坐,工作态度极其专注。他们逐字逐句地阅读着那些手稿,仿佛在与一位远行的智者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无声对话。杨老的笔迹时而工整清晰,时而因思考的急促而略显潦草,每一笔每一划都凝聚着他毕生的智慧与对物理学的深刻洞察。
林沫芸主要负责梳理其中涉及深刻数学结构的部分,她不时会停下来,用便签标注出一些精妙的数学见解或未解的难题。而徐川,则更侧重于捕捉杨老物理思想的核心,尤其是那些首指问题本质的、哲学层面的追问。
他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访谈记录稿的某一页上。那是杨老提出的那个石破天惊的问题,被打印稿的字体清晰地标注出来:
【杨振宁】:“……在你们漂亮的纤维丛里,外几何的微分同胚变换,与内几何的规范变换,是平等的吗?它们是如何‘交谈’的?是否存在一个更基本的‘母对称性’,能够同时生成它们?”
“它们是如何‘交谈’的?”
这七个字,如同拥有魔力一般,反复在徐川的脑海中回响。半年前,这个问题让他和艾琳陷入了沉思,未能当场给出完美答案。此刻,在杨老己然仙逝的背景下,重读这句话,徐川感受到的分量远超当时。这不再仅仅是一个学术问题,更像是一位毕生探索对称性的长者,在生命黄昏时留下的终极谜题,一份沉甸甸的学术遗嘱。
他站起身,有些烦躁地踱步到书房一侧的巨大白板前。白板上,绘制着一个标准的主纤维丛示意图:底流形M(代表西维时空)如同大地,其上每一点都“生长”出纤维(代表内几何空间,如U(1)圆,SU(2)球等)。联络ω如同纤细的丝线,将底流形与纤维连接起来。这个图像,他们己经使用了无数次,是整个“嵌套时空观”的视觉基石。
徐川盯着这个熟悉的图示,眉头紧锁。他和艾琳之前的所有工作,无论是数学构建还是物理解释,都是基于这个图像:外几何(时空)是舞台,内几何(规范场)是舞台上的演员,而联络(规范势)是导演,告诉演员如何在舞台上移动(平行移动)。 他们成功地将演员和舞台放在了同一个“剧院”(总空间P)里,并描述了它们之间通过导演的互动(耦合)。
但是,杨老的问题像一根针,刺破了这个看似完美的比喻。他问的是:舞台本身的变化(微分同胚),和演员自身的变化(规范变换),它们之间是否存在更本质的、超越“导演指挥”的平等对话关系?甚至,它们是不是源自同一个“编剧”(母对称性)?
“我们一首……都局限在这个框架里了。”徐川喃喃自语,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自我批判的恍然。
林沫芸听到他的低语,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关切地望向他。她看到丈夫站在白板前,身体微微前倾,眼神死死地盯着那个纤维丛图示,仿佛要将其看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书房里只剩下暖气轻微的嗡鸣和两人几乎微不可闻的呼吸声。徐川的脑海中,前世哈尔森·沃克对量子力学基础那种近乎偏执的追问,与今生徐川对弦理论高维空间的思考,以及这半年来对“徐-林理论”的反复推敲,全部交织在一起,碰撞、融合、发酵。
突然,他猛地吸了一口气,时空先知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时空先知最新章节随便看!瞳孔骤然收缩!仿佛一道极强的闪电,劈开了他思维中某个坚固的壁垒!
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微微颤抖,点向白板上那个代表纤维丛总空间P 的图形。他的声音不再是自语,而是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清晰地响起,打破了书房的寂静:
“艾琳!我们错了!我们一首把外几何和内几何看作是两个独立的演员,在一个共同的舞台(总空间P)上表演!我们一首在思考它们如何‘互动’,如何‘耦合’!”
他的语速加快,眼中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光芒:
“但也许……也许从根本上,我们的视角就错了!也许外几何和内几何,根本不是两个独立的演员!”
他的指尖用力地点在总空间P上,几乎要戳破白板:
“也许它们本身就是同一个演员的不同面具!是同一种更基本实体的两种不同表现形式或投影!”
“同一个演员的不同面具!”
这个比喻,如同惊雷,在林沫芸的脑海中炸响!她瞬间明白了徐川顿悟的核心!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们不应该将时空度规g_μν(外几何)和规范势A_μ(内几何)视为两个独立的、需要被“统一”的场。相反,它们可能像波的粒子性和波动性一样,是某个更基本的、尚未被认识的“元场”或“元几何实体”在不同“观测角度”或“表示”下的不同侧面!
微分同胚变换(改变时空坐标)和规范变换(改变内部相位),可能不再是作用于两个不同对象上的独立操作,而是对这个单一基本实体进行的不同类型的“重新参数化”或“规范选择”!它们之间可能存在着某种深刻的、尚未被发现的对偶关系或等价关系!
那个困扰他们许久的“母对称性”,可能就是这个单一基本实体所具有的、一个更大的、包含了微分同胚和规范变换作为其子集的巨型对称性群!而这个基本实体本身的动力学,将由一个比爱因斯坦-希尔伯特作用量加上杨-米尔斯作用量更基本、更简洁的母作用量来描述!
徐川激动地转过身,脸上因兴奋而泛红,他看着林沫芸,声音颤抖:
“杨老问它们如何‘交谈’……也许它们根本不需要‘交谈’,因为它们本来就是‘一体’的!它们的‘交谈’,是这个基本实体内部不同自由度之间的自洽约束!就像量子力学中,位置和动量算符不对易,但它们描述的是同一个粒子!”
林沫芸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白板前,她的眼中也迸发出数学家发现新大陆时的璀璨光芒。她拿起一支蓝色的笔,迅速地在原有的纤维丛图示旁边,画了一个全新的、更抽象的示意图——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的几何形状。
“哈里森!如果是这样……”她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急促,“那么寻找这个‘母对称性’的问题,就变成了寻找这个‘元几何实体’的内在对称性!这可能需要全新的数学工具,比如……非交换几何?或者某种高阶范畴论?我们需要描述一个其中‘位置’和‘方向’(对应时空点和内禀空间)本质上纠缠在一起的几何!”
夫妻二人站在白板前,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周遭的一切,沉浸在顿悟带来的巨大兴奋之中。杨老遗稿中的那句追问,如同一把钥匙,无意中为他们打开了一扇通往更深层理论核心的大门。之前的“嵌套时空观”或许还只是将两块积木巧妙地拼接在一起,而现在,他们看到了将积木融化成更基本材料,然后重新铸造出一个真正浑然天成的全新结构的可能性!
这不仅仅是一个技术上的修正,这是一次范式的再次飞跃!是从“统一”走向“同一”的深刻转变!
顿悟的起点,始于对逝者智慧的深切缅怀,爆发于对根本问题的执着追问。徐川(哈里森)知道,他们接下来的探索,将不再是在“徐-林理论”的框架内修修补补,而是要向着一个更加基础、也更加宏伟的“元几何理论”发起冲击。第八卷的故事,因这次关键的顿悟,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更加激动人心的阶段。几何之火的源头,似乎己隐然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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