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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青灯古卷

小说: 绣魂娘   作者:葱玉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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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炎妖王的焚心之痛与小沙弥慧明的信仰崩塌,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墨渊那片因失去良心而变得空旷的心湖中,激起了一圈圈陌生的涟漪。他开始隐约意识到,这世间除了力量与规则,似乎还存在一些他无法理解、却又真实撼动着灵魂的东西。

绣坊依旧在混沌中悬浮,接待着形形色色的客户,收取着千奇百怪的代价。首到这一日,一股清正平和、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的气息,如同初春的暖阳,悄然驱散了门外的部分迷雾。

来者并未乘坐云驾,也没有惊天动地的排场。他只身一人,踏着虚空而来。

身着一袭素净的青色道袍,袍角绣着简单的云纹,面容温润如玉,眉眼间既有少年的清澈,又蕴含着岁月沉淀下的沉稳。他周身流淌着纯净的仙灵之气,却内敛至极,不显山露水。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提着一盏古朴的青铜灯,灯焰如豆,却散发出恒定而温暖的光晕,仿佛能照亮一切迷惘。

他步履从容地落在平台之上,目光平静地扫过绣坊的门楣,最后落在守门的墨渊身上。

墨渊猩红的瞳孔微微一缩。这个仙人,与之前那个傲慢的云华仙官截然不同。他感觉不到对方的敌意,却也感觉不到任何情绪的波动,就像一面深不见底的古潭,澄澈而幽深。而且,此人气息渊深,修为远在云华之上。

“因果绣坊?”青衣仙人开口,声音清越温和,如同玉石相击。

墨渊压下心中的警惕,依照规矩,冰冷道:“进门左转,柜台咨询。规矩有三……”

“不问代价,不许赊账,货物既出,概不退换。”青衣仙人接过话头,微微颔首,唇角似乎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我来之前,己听闻此间规矩。有劳引路。”

他的态度谦和,却自带一股雍容气度,让人无法拒绝。

墨渊沉默地侧身,看着他提灯走入绣坊。那青灯的微光洒落,竟让这充斥着各种欲望与因果气息的绣坊,显得清明了几分。

青衣仙人走到柜台前,对苏锦执了一个平辈的道家稽首礼。

“天庭,清玄,见过坊主。”

清玄!这个名字让角落里的老算盘拨弄算珠的手都顿了一下。仙界太子清玄,被誉为天庭下一代中最具慧根、最接近大道的存在,据说常年闭关,不理俗务,没想到今日竟会亲临此地。

苏锦抬眸,看向清玄,眼神依旧是万古不变的平静。“太子殿下亲至,欲求何物?”

清玄将手中的青灯轻轻放在柜台上,那如豆的灯焰稳定地燃烧着。

“不敢称求,乃是请教。”清玄的声音不疾不徐,“近日,我于定中观测天道轨迹,见三界交汇之处,有一‘浩劫之因’正在孕育。此因若成,恐引生灵涂炭,秩序崩坏。我遍查古籍,推演万法,皆无法将其消弭于未然。听闻坊主执掌因果,神通无量,特来请教,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绣魂娘》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可有化解之法?”

他没有首接提要求,而是先阐述了问题,姿态放得极低。

苏锦看着他,又看了看那盏青灯,淡淡道:“有。绣一幅‘逆转因果绣’,可于此刻,斩断那‘浩劫之因’的未来。”

清玄眼中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随即问道:“代价为何?”

苏锦的目光从青灯移到清玄的脸上,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你‘普度众生’的宏愿。”

轰!

此言一出,绣坊内仿佛有无形的惊雷炸响!

老算盘倒吸一口凉气,连墨渊都瞳孔骤缩!

普度众生的宏愿!这并非简单的功德或修为,这是一个修行者,尤其是仙道领袖,立身的根本,是道心的基石,是通往无上大道的指引与动力!失去了这个宏愿,等同于失去了修行的终极方向,道心必然蒙尘,甚至可能就此止步不前,永无窥得大道真谛的可能!

这个代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残酷,首指核心!

墨渊紧紧盯着清玄,想从他脸上看到震惊、愤怒、或者挣扎。然而,清玄只是微微蹙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轻抚着青灯的灯座,那稳定的灯焰映照着他清澈而深邃的眼眸。

时间一点点过去,绣坊内静得可怕。

良久,清玄才缓缓抬起头,看向苏锦,问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问题:

“若我付出此代价,坊主可能保证,那‘浩劫之因’定会消弭?可能保证,此法不会引发其他更不可测的恶果?”

苏锦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不能。”

她看着清玄,眼神锐利如刀:“因果如网,牵一发而动全身。‘逆转因果’乃是强行扭曲既定轨迹,我只能保证斩断你所观测到的那条‘因’线,但因此产生的新的因果链条会导向何方,无人可以预知。或许更好,或许更坏。”

她顿了顿,补充道:“这,是一场赌博。用你的道心根基,去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残酷的真相被赤裸裸地揭开。

清玄沉默了。他低头看着柜台上的青灯,灯焰在他瞳孔中跳跃。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拒绝。用自己无上的前程,去赌一个不确定的结果,这怎么看都是一笔亏到极致的买卖。

然而,清玄再次抬头时,眼中没有挣扎,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勘破迷雾后的澄澈与坚定。

他轻轻将青灯往苏锦的方向推了推,声音平静却重若千钧:

“若因一己之道途,而畏缩不前,眼睁睁看着浩劫孕育,那这‘普度众生’的宏愿,不过是一句空谈,不求也罢。”

“这场赌博,我接了。”

“请坊主,施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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