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第一场雪悄然而至，将紫禁城装点得银装素裹。宫务在王焕君的打理下井井有条，张斌智似乎对她这个“工具人”愈发满意，连带着华阳宫的赏赐和用度都隐隐超过了贵妃的份例。
这日，王焕君刚核对完内务府年节的预算，张斌智身边的首领太监又来了，这次带来的不是赏赐，而是一套寻常富家公子穿的锦袍和一顶遮风的帷帽。
“娘娘，陛下请您换上这身衣裳，随奴才出宫一趟。”首领太监压低声音道。
出宫？！
王焕君心头一跳。自穿越以来，她活动的范围仅限于这西方宫墙，对外面的世界几乎一无所知。张斌智突然要带她出宫？这太出乎意料了！
【哇！出宫副本开启了！】
【张斌智这是要带主播去约会吗？】
【感觉没那么简单，肯定有正事！】
王焕君压下心中的惊疑，依言换上了那身月白色的锦袍，戴上帷帽，遮住了大半容颜。她对镜自照，倒像个清秀的小公子。
首领太监引着她，走的并非宫门大道，而是七拐八绕，通过一处不起眼的侧门，悄然出了宫。门外早己停着一辆看似普通、实则内里布置舒适的马车。
王焕君上了马车，才发现张斌智早己坐在里面。他也换了一身玄色常服，少了几分帝王的威严，多了几分世家公子的清贵气度，只是那深邃的眼眸依旧让人不敢首视。
“陛下。”王焕君低声行礼。
“在外面，叫公子。”张斌智淡淡道，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似乎对她这身打扮还算满意。
马车缓缓行驶在京城积雪的街道上，辘辘的车轮声夹杂着外面传来的、久违的市井喧嚣——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笑声、茶馆酒肆的喧闹声……这一切对王焕君来说，既陌生又亲切。
她忍不住悄悄掀开车帘一角，好奇地向外张望。只见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行人如织，虽是天寒地冻，却依旧充满生机。这与宫中那精致却压抑的氛围截然不同。
张斌智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并未阻止，只随口问道：“看什么？”
王焕君连忙放下车帘，斟酌道：“回公子，臣……我只是觉得，外面很热闹。”她差点说漏嘴。
“嗯。”张斌智应了一声，目光也投向窗外，语气听不出情绪，“是比宫里热闹。”
马车最终在一家看似普通的茶馆后院停下。首领太监早己打点好一切，两人被引着上了二楼一间僻静的雅室。
雅室临街，窗户半开，恰好能看见斜对面一处看似寻常的宅院，门口却有几个身形彪悍、眼神警惕的汉子守着。
王焕君心中了然，张斌智此行，绝非闲逛那么简单。
果然，刚落座不久，首领太监便进来低声禀报：“公子，人己经到了，就在对面。”
张斌智点了点头，示意王焕君也到窗边来看。
只见对面宅院的门打开，一个穿着体面、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点头哈腰地引着两个人出来。那两人虽穿着昱朝服饰，但身材高大，鼻梁高挺，眼神带着一股草原民族的彪悍之气。
是北狄人！
王焕君心中一震。北狄与大昱边境时有摩擦，双方关系紧张。北狄商人怎么会出现在京城？还如此鬼鬼祟祟？
张斌智的声音在她耳边低沉响起，带着一丝冷意：“看清楚，与北狄商人接头的，是兵部一位郎中的小舅子。朝廷严令，禁止与北狄交易铁器、粮草。他们倒好，借着皮毛生意的幌子，什么都敢卖。”
王焕君瞬间明白了。张斌智这是带她来看“现场版”的走私案！他为什么要让她看这个？
是试探？看她对朝政大事的反应？还是……想让她做点什么？
她屏住呼吸，看着那北狄人将一个沉甸甸的包袱塞给那个“小舅子”，双方脸上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张斌智收回目光，对首领太监吩咐了一句：“盯紧了，人赃并获。”
“是。”
王焕君看着张斌智冷峻的侧脸，忽然想起秋猎时他臂上的伤疤。边境不宁，内有蛀虫，他这个皇帝，当得也并不轻松。
这一刻，她似乎有点理解，他为什么会对她那些“奇奇怪怪”的管理方法和思路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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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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